第42章 补脑得吃核桃
“别幸好了。”谢茯苓咋舌道:“谢白芷,不是你一个世子能肖想的。”
肖想?
朱南星指着自己鼻尖,道:“本世子乃燕王府世子,未来的燕王,对一个区区将军府的庶女,用得着肖想?本世子若能看上她,是她三生有幸。”
谢茯苓却摇头笑道:“你这辈子啊,顶破天也就是个王爷,而谢白芷,还会有无数种可能。太子良娣,太子妃,皇后,太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南星听得脸色发黑,冷声打断了谢茯苓的话。
谢茯苓淡定地喝了口茶,对朱南星道:“字面意思。想不清楚,就慢慢想吧。”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大惊道:“我的红薯和栗子,怕是都烤糊了……”
她拢了拢外袍,匆匆出了客厅,往凌枫院走去。
朱南星的眉心狠狠跳了一跳。
望着谢茯苓的背影,也急忙跟了上去。
天色渐晚,一阵狂风刮过之后,大雪如鹅毛般飘落。
长廊里,下人们在忙着点灯。
谢茯苓在前边走,朱南星就在后边追,追到凌枫院门口,才一把拽住谢茯苓,道:“谢白芷要嫁入太子东宫做良娣么?”
“不确定。”谢茯苓回道。
朱南星拽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们镇远将军府,可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谢茯苓纠正他道:“不,我是燕王府的人。”
朱南星闻言一愣,松开了谢茯苓,点着头道:“也是,你已经是本世子的媳妇儿了。”
谢茯苓嘴角微抽。
朱南星改拽为牵,扣住她的手指,笑道:“先回房再说。”
回了房间,朱南星就去换衣服了。
屋里温暖如春,所以,他穿了身轻薄飘逸的长衫,把紧紧束起的头发也拆开,用发带绑着。
往绒毯上盘腿一坐,开口便道:“本世子猜测,镇远将军已经投靠太子了。”
谢茯苓坐在了他对面,有些不解地道:“可是,镇远将军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太子招他做什么?”
“他有钱啊。”朱南星淡淡地道。
娶了凉州上官氏之后,镇远将军从上官家不知捞了多少银子。
尽管谢柏仁早就将两家分隔开了,但谢商枝凭着早年积累,购买良田、置办店铺、房产等等,这些年来,银子已经攒得十分可观。
不然,他也舍不得给谢茯苓出这么丰厚的嫁妆。
朱南星顿了顿,又道:“由此推断,镇远将军就是从太子那儿听到了点什么,才要拿你换谢白芷。”
谢茯苓沉默了。
朱南星说的,的确有点道理。
众人皆知,镇远将军疼爱谢白芷,太子若想要镇远将军的钱,娶谢白芷准没错的。
谢茯苓皱着眉头,道:“只是有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朱南星忙问道。
谢茯苓直截了当地道:“皇上想除掉燕王府,根本没必要赐婚,直接动手就是。可是,他为什么要赐婚?而且,选中的还是镇远将军府呢?”
朱南星回道:“因为,他想把燕王府和镇远将军府捆绑在一起。燕王府出事,镇远将军府就也会被连坐。”
“那,太子为何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掺和进来?”
谢茯苓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娶了谢白芷,岂不是在跟皇上唱反调吗?”
朱南星拨了一下炭盆,捡起一个烤栗子,随口道:“说不定,是皇上默许的呢?”
谢茯苓闻言,满脸错愕。
朱南星低头剥着烤栗子,道:“镇远将军自诩聪明,以为投靠了太子,就能稳保荣华富贵了。殊不知,太子盯上的,是他沾的盐。等太子娶了谢白芷,把所有证据握在手中,镇远将军府就完了。”
盐?
谢茯苓惊讶地问道:“镇远将军府在贩卖私盐?”
“所以说你傻呢!”朱南星把剥好的烤栗子丢给她,语气强硬地道:“快吃,补补脑子!”
谢茯苓扶了扶额,有些无语地道:“补脑,得吃核桃才行。”
“有道理!”朱南星一拍大腿,对院子里的侍从喊道:“来人,多给世子妃端点核桃来!”
谢茯苓无言以对。
核桃没有来,半夏却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她身上沾满了风雪,慌张道:“姑娘,世子殿下,大公子刚刚来信,说凉州出事了!”
谢柏仁在信上说,上官老爷子病重,大夫看过之后,算了日子,说是就在这几天了。
朱南星看了一眼信,面色凝重道:“本世子陪你去凉州走一趟吧?即便不亲近,那也是你的外祖父。”
“成。”谢茯苓点头。
“本世子写份告假的奏疏,一会儿让人送入宫中。”
朱南星掸了掸衣袍,道:“你先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谢茯苓应下。
两人各自去忙了。
......
十一月十九,风雪交加。
燕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出京城,往凉州的方向驶去。
怕路上无聊,朱南星弄来了一筐新鲜的松塔,丢给谢茯苓解闷,打发时间。
谢茯苓第一次见松塔,十分新鲜,于是,拿着小镊子,把松子小心从松塔中取出来,又把松子仁剥出来。
马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清香。
朱南星一手握着话本,一手熟练地伸入装着松子的碟子。
“啪!”他的手被拍掉。
谢茯苓斜眼看他,道:“这些松子仁,我是要拿来做松子糖的。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动手剥。”
“真小气!”
朱南星报复性地抓了一大把白嫩饱满的松子仁,塞入口中,挑衅地冲谢茯苓扮了个鬼脸。
谢茯苓气极,剥了一把松子仁,放在朱南星的掌心,道:“来,多吃点。”
朱南星惊疑地望着她:“你想干嘛?”
“想对你好点。”谢茯苓挑了挑眉道。
朱南星看了一眼手心的松子,又看了一眼谢茯苓,耳根渐红,讷讷地道:“你别这样,本世子害怕!”
谢茯苓没好气道:“不吃算了,还我!”
说完,伸手去抢。
朱南星往旁边躲开,道:“不还!”
车厢一阵摇晃。
一个剧烈晃动之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谢茯苓的鼻子差点与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朱南星扶了她一下,不悦地问:“为何突然停车?”
江蓠站在车外道:“启禀殿下,朝中来人了。”
朝中来人?
莫非,是来抓他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