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荒野暴尸(3)
梁煜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本官云游到此,只是好巧不巧,听说你这里,出了命案。”
县令吓得满头细汗,拿出手帕擦了擦,“回大人,都是下官的错,求大人给下官一些日子,下官定会尽全力缉拿真凶。”
“不过本官怎么听说,县令大人,好像要抓本官的人?”
县令扑通一声跪下,“恕下官愚昧,不知哪位是您的人?”
“诺,这不就是?”
县令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伶韫,吓得不敢做声。
“误会,这都是误会,下官还以为……”
梁煜:“以为他是凶手?县令大人,为官者,应为民请命,而不是草菅人命。君上给你厚望,令你回京上任,没想到,你竟是草菅人命之人,那京城,你怕无缘消受。”
县令:“下官多谢大人开恩,定会谨遵大人教诲,做一个为国为民,清正廉明的好官。”
梁煜遂满意地回道,“如此甚好,本官会与我的随从,在这里待到破案为止。”
县令见梁煜没有深究自己,一想到头上的乌纱帽保住了,开始对梁煜感激涕零。
梁煜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不知县令对梁士方可有耳闻?”
“这,说起他,别说是下官,整个临安县怕是没人不知道。因为他乐善好施,在这一片享有盛名。”
“哦?是吗,照你所言,他应该不会有仇人一类的。”
县令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这乐善好施的大善人称号,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虽说他每逢十五都会去施粥,不过那粥里头的米吧,少的可怜,还有那馒头,其实都是吃剩下的才发给穷人,他为人,可是尖酸刻薄得很。”
“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何所谓的大善人出事后,没有一个人来为他吊唁。”
伶韫突然问道,“那他与梁夫人的关系如何?”
县令苦笑,“这下官就不知道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过问问街坊,应该不难打听出来。”
见从县令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梁煜只好起身。
“多谢县令大人告诉本官这些,不过大人,你觉得本官的随从,现在还是只剩两日的时间破案吗?”
县令汗颜,“大人您,真会说笑,那是下官糊涂了。本官惭愧,竟狂言说任命他为捕快。”
梁煜笑出声,“不得不说,大人的这个任命不错,正好本官的随从,对案情很感兴趣,就让他先在你这里当段时间的捕快吧。”
一旁的伶韫全程黑脸,插不上话。
两人离开府衙后,已是戌时,伶韫跟在梁煜身后生着闷气,一言不发。
她出身尊贵,怎么就成了区区一个四品提刑司的小跟班?
梁煜似是看出身后人的不快,“怎么?是在想如何感恩本官,救你虎口脱险?”
伶韫:“你当真是四品提刑司?”
梁煜:“不假,我本人为证。”
伶韫:“好,以后若有机会,我真希望能在京城见到你,四品提刑司大人。”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字字加重语气。
梁煜:“一言为定,时辰不早了,你可有住的地方?若不介意,不如随我同住驿馆?”
伶韫脱口而出,“介意。我一介草民,哪配与您同住驿馆,草民另找他处。”
“好,既然这样,我不强留,真是可惜,本官本来还想着,看你急于洗刷自己的冤屈,打算让你借着本官的身份,去好好彻查此案,现在看来……”
伶韫一听能让她参与破案,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大人,草民突然想到,去客栈住宿,需要银两,只是草民出来的急,忘带了,只好听从大人安排,暂住驿馆。”
“好,随我走吧。”
“大人去哪?”
“去梁府。”
伶韫一看天色已晚,只觉得身旁冷风嗖嗖,“大人,要不我们明日再去?”
梁煜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大步向前,伶韫只好紧随其后。
刚入夜,街上已无多少行人,只有阵阵冷风灌进身体里。
“人中黄,木犀香,四桶,小心提防。”
一道有力沙哑的吆喝声朝两人越走越近,只见一位慈眉善目,弯着腰的老人挑着三轮马车跌跌撞撞地从街上走过去。
眼见木桶就要扫过伶韫,梁煜一个快动作急忙将她拉过来。
没等伶韫反应,梁煜的身影已与老人叠在一起。
梁煜:“老先生,我来帮你。”
老人身影微微一颤,沙哑地回道,“真是谢谢了,我自己来就行,这活计很脏,你们赶紧走吧。”
梁煜却不顾老人的话,直接上手,帮着老人一起推三轮车。
而这一切,都被伶韫看在眼里。
老人连连道谢,“你们可真是大善人,愿意帮我老头子的人不多啊,他们看见这个,都会躲得远远的。”
梁煜:“不知老先生是要运往哪里去?”
“出了临安县,有专门放置这些污秽的地方。”
“老先生每次都是这个时辰吗?”
“不错,干这一行的,只能到晚上,不然白天,会臭到别人。”
“老先生,每日的份量都是这么重吗?最近您还是找个人相跟着,毕竟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大爷我干这活都五年了,好了,不说了,谢谢你提醒。”
梁煜将其送到快出城的地方,便同伶韫前往梁府。
伶韫:“大人莫不是要夜探梁府?”
梁煜:“还算聪明。”
“不知大人有没有发现,梁夫人她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嗯,接着说。”
“我总觉得梁夫人,并没有很伤心,反而我在她的眼里,还看到了一种解脱。”
“事实如何,去了便知。”
两人刚到梁府门口,就发现大门已反锁。
伶韫:“大人,时辰还早,这梁夫人竟这么早就将大门反锁?”
“随我来吧。”
两人一同走在较低的院墙跟前,梁煜望了眼院墙,又向伶韫示意,让她蹲下。
伶韫不可思议地张大嘴,“你莫不是要让我蹲下?”
“你不蹲下,我如何踩着你的肩翻过墙头?”
伶韫忍无可忍,“你可知,我是堂堂的公……”
“公什么?”
“没什么。”
“蹲下吧,别再浪费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