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灾王
“走！”
也没等胡晓回答她，女人拉起胡晓的手就开始狂奔，她手一挥，棉被好像变成了她的披风背在背上，又好像没有。
因为胡晓在她背后，被他牵着跑，他看见了女人把棉被抛到背上。但现在仔细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用长剑做武器，他本想问女人现在是哪个朝代，但是看到这个棉被一样的东西，他又说不准了。
一个普通的棉被，能做伪装物吗？
那么浩荡的一个军队，就没有一个人看出这个东西不对劲吗？
那个督军会是眼神不好使，或者脑子不好使吗？
不可能，绝无可能！
还有，古人懂日食吗，他们不应该叫天狗食月吗？
胡晓是理科生，古人到底懂不懂日食，他也拿捏不准，这也成为了他心底的疑问之一。
疑问归疑问，逃命的事他也没落下。
女人紧紧抓着他的手，一片漆黑里，他只能感受手心里传来的温热气息。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牵手，居然还是在这么一个亡命天涯的条件下。
如果他的人生是一本书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未来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雌雄大盗的雄盗了。
当然，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个故事就会按照历史的进程走下去。
广大穷苦人民在劫富济贫的雌雄大盗的帮助下过上了幸福安康的小日子。
然后等着祖国重新被某个天命之子统一，然后就是盛世太平年代。
两个高智商的江洋大盗从此金盆洗手，过上了带娃种地的安慰日子。
但这不是历史文。
“山灾！”，拉着他手的女人突然一声低吼。
胡晓还没来得及担心是否会被后面的督军拉回去当苦力，他脚下所踩的地面就开始反复横跳震动起来。
一般来说，地震时先是传播较快的纵波引起地面上下颠簸，然后是破坏性强的横波到来。
所以人先会感到地面在上下跳动，然后是很强的水平晃动。
但这个不一样，胡晓好像进了别人口中的舞厅，地面像是果冻那样蹦着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
好像有人拿着筛子在抖谷子，此刻他们就是筛子上白白胖胖的大米。
山灾？
是地震吗，原来古人把地震叫做山灾，看来确实很形象了，胡晓捏着她的手想到，这个时候督军应该就不会在意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吧。
“跑，快跑！”，督军这会儿扯着喉咙嘶吼着，“别他妈乱跑！”
听到这话，胡晓忍不住回头去看他，这个时候该跑的不是他们吗，这个督军心虚啥？
地震的时候站在这样的平地上，又不用担心被建筑物砸死，还需要跑啥？
自己被女人捏着的力度又加大了，她的步频也加快了许多，自己已经是被她拖着在走。
“慢，慢点，我跟不上了。”，胡晓喘着粗气。
真要算的话，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剧烈运动过了，因为高考不考。
翻墙这种小活根本起不到什么锻炼作用。
“慢点就没命了！”，女人咬牙切齿，她向来看不起这种为了舒服连命都不要的懒人，关乎到存亡问题了还在乎舒适。
“地震……而已，他们不是也……跑远了……”，胡晓气息已经乱了，他刚才听到督军吼的方向和他们相反。
“你到底懂不懂啊，那个是山灾王！”，怕胡晓没什么概念，她继续补充道，“五灾之一，山灾王！”
话音刚落，胡晓脚下坚实的土地突然变成了非牛顿流体，就像是突然踩在了蹦床上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
无边无际的黑暗还在继续，月亮像黑洞一样吞噬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缕缕还挂在太阳的轮廓上。
当光被遮住，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胡晓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远处是人们的惊叫声，似乎还有枪械激发的声音。
但是他却看不见一点火光。
好像不甘就这样陷入黑暗，莹莹星光从大地上升起，像是萤火虫飞舞那般，土黄色的星点从一到百再到千万，当数之不尽的星光浮现，黑暗就如潮水般退去。
土黄色的星光升到一定高度便静止，像是站到岗位上的士兵，一动不动。
大地从流体状恢复过来。
拉着胡晓的女人停止了奔跑，回头看着督军的方向。
胡晓看到了她的正脸，算不得出众的容貌在荧光的照射下惨黄惨黄。
“完了。”，她闭上眼睛。
芭比Q了？
胡晓本能地想接这一句，但是他按耐住了本能，“什么是山灾王？还有，什么是五灾？”
“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胡晓回头望去，远处黄色的光芒映出庞大的身躯。
荧光很低，低到照不全土块堆积的身躯下半身。
荧光很高，高到178的胡晓抬手都摸不到最高的那一颗。
用山岳来形容那样的存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那是泰坦吗？”，胡晓不知不觉松开了女人的手，“这种巨人的骨头是钛合金做的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好像在消逝的生命面前，这样的问题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你叫什么名字？”
“胡晓，你呢？”
“周小梓。”，女人平静地回答，“害怕吗？你要死了。”
“还好，人总有一死，不过死前总算是摸了一把妹子的手了。”，胡晓摆烂一样回答。
他想到了他学校墙上张贴的标语，“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
虽然这个标语有歧义，但是标在学校里，那就只有一个意思，命中注定的苦难，不要消极逃避，说烂话有助于保持乐观心情。
“那你要再摸一摸吗？”，周小梓被他的态度逗乐了，反正现在大家都逃不出去，还不如及时行乐。
“好啊。”，胡晓答应的很果断，行动地也很果断。
不过，单身十八年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上提了一段距离，只是抓住她的手腕而已。
预想之中的肌肤触感并未如约而至，来的却是冰凉的屏幕和塑胶。
根据多年经验，他应该是摸在女人的手环上了。
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重力感就从胡晓身下转到了身后，背上是绵软的触感。
睁眼，世界依旧漆黑，但是胡晓知道，他已经回到家了，刚才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样。
他折腾着坐起身来，想给自己倒杯水，肩膀却传来一阵伤口撕裂的疼痛，本能地他想捂住伤口。
手里的东西屏幕亮了。
那是他捏住的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