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秋之蝉.7

21.

我把橙子的骨灰洒进海里，任她如游鱼一般自由。我坐在岸边，看着一艘又一艘纸船沉入海底，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感觉到窒息，感觉到死神在用他的镰刀毁灭我的灵魂。

我是陨落的星，迷茫在隐藏了多年的星河碎片里。

赤焰笼罩着整个海岸，橙子从熊熊烈火中走出，她的皮肤被灼伤，面目狰狞。我抱着她的骨灰盒不知所措。

“你偷了我的东西。”

“我觉得我那不是偷。”

“你欠了我一个未来。”

“那也是我的未来！”

“你杀了我。”

“我……”

“你偷走了我的生活。”

“我没有！”

22.

我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瑟缩着身体，一道电光冲破天际撕裂平静的夜空，巨雷“轰”的几声闷响，惊散了一群暗鸦。

从梦中惊醒后几分钟里，我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就好像精神体依旧被困在那糟糕的世界里。

我的双脚胡乱套上了左右脚相反的拖鞋，边扶着墙走向桌子那边寻水喝，边警惕着身后似人非人的黑影。

从何时起，我眼中的世界变得不再那么明晰了？

温水滋润了我的喉咙，我无力的坐在地上仰起头痴痴的对着天花板发呆。我很喜欢天花板上的螺旋纹。它令我平静。

橙子的声音一直回旋在我的脑海里，角落里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一整箱的手写信。

我杀了她，带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我天真的以为她可以永远消失不见，但其实她好像一直没有离开过。

我把自己困在我的十二平米的小房间里，没有光，没有绿植，似乎除了一个会呼吸的我，剩下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橙子喜欢用“死寂”来形容，但我觉得这不太准确。

我看呆了天花板，感觉到一阵眩晕，或许是因为螺旋纹，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贫血的更厉害了，我不知道哪个原因更能解释我现在的状况。

床上的手机好像还在震动，因为我隐隐约约听见了不舒服的“嗞嗞”声。它在黑暗中时不时地亮屏，像是深夜里落寞的萤火虫。

我知道这样的比喻有点不大对。

但我很喜欢这样抽象的比喻。

我整个人就很抽象。

门缝透出淡淡的灯光，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硬撑着站起身。

他踩在梯子上拧紧灯泡，偶尔冲着厨房那边的桌子瞄两眼，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包装好的草莓奶油蛋糕。

那盏灯已经坏了很久了，父亲曾经试图修理过，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那灯修不好了，你别白费力气了。”

我靠在房门口仰视着南夏。

“嗯，我试一试。”

他没有看向我。

我拆开蛋糕的包装，旁边的小盒里装着可爱的蛋糕叉，我舀了些奶油送进嘴里，但尝不出什么甜腻。

我不再喜欢草莓奶油蛋糕了。

“以后别再买这种东西了，扔了怪浪费的。”

他默默地点点头。

今晚的月色很美，周遭的明星装点了整片夜空，南夏爬下梯子无奈的叹着气。

灯始终没有修好。

23.

To橘：

遇见流星要闭眼许愿，愿望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