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说，先生

她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对他的话很是疑惑又或者震惊？

双方都沉默不言。

顾佳音只觉得荒诞地可笑吧，可又怎么样。

或许她没有任何记忆，她轮回转世了，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君无痕他在试图剥夺她选择新生的权力。

他企图将上一世的过去强塞到她的手上，将那些过去重新压在她的身上。

如果，顾佳音没有记忆，那么她该多想逃离。

可世上没有如果…

或许连君无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是她最深的执念吧…

但…

“不，我不是她。”顾佳音斩钉截铁地道，神色里都带着疲倦一般，“十六年来，我从未与仙尊有过任何交集。”

“如果我说是上一世呢。”君无痕说，他眼底藏着痛意，上一世，又能如何，他们亦没有什么值得独特的记忆，甚至有些时候，他觉得他们能融洽相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和天生的不争。

有的时候他们相处，无非就是坐在一起，她写她的药方，而他处理他的事务。

大多时候，他们只有撩撩几句，剩下的只有安静。

偶尔的她也会沏上一壶茶，做上一份糕点，无所事事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批文。

有时兴起又会给他做上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又或者拉着他到外面逛逛，总之他和她的相处，从来只有随性而为。

若说能说的上的，或许只有她被他人嫉妒被诬陷，被伤害，被误解时，他总会站在她的那边。

她从来不去看待世上的偏见和善恶，她只知不在意，就不会痛苦。

而他只能默默在背后保护她，不为人知的情感本就该不被知道…

*

君无痕抱住了顾佳音，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对待顾佳音最大胆和最不后悔的事了吧。

“或许我不该这样做，可我觉得，既然无法放下，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去拼一把呢。”

“顾佳音我从未奢求过你会就在我的身边，可我花了二十五年，自明元四十二年的惊鸿一瞥，自湖亭你的一眼回眸，自你来到我的身边，或许那些太过平凡，可是，你从来不知道，在我眼中，你是那束朦胧却又抓不住的明月光。”

“有时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般冷情，甚至比我还要冷情，可我又庆幸你从未心动。”

“我并没有你想过的伟大，我甚至于很自私，我想独占你的美好，可我又怕你恨我，所以…我放了一次。”

“奈何桥上，我用了禁术，我本想带你回来，带你来到我的世界，可是那日你落了一滴泪，我放弃了我的想法。”

“可是，就在今天，我又一次见到了你。”

“我从来不会犹豫自己的决定，我无牵无挂，除了师尊外，我没有其他有牵连的人，但现在，我想你就是我牵挂之人。”

顾佳音缓缓闭上了眼，但她还是说…

“仙尊大人，过去的一切就当是您大梦一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值得。”

君无痕抱紧了她，似是早就习惯了她的置身事外。

“我们做个赌，赌三个月。”

“若你还是要离开，那么我就送你离开。”

顾佳音轻微一笑，仰靠在他的肩膀上，道。

“如果我说，先生，我还是会离开呢。”

她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