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疯子？
诡异的声音从那只还在不住颤抖的大黄狗身后传来，那里一片漆黑
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林风也不敢贸然用手电筒去照
黑暗中，那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像茶馆里的大妈烧的开水，烧开了又往里面添几分冷水，一直反复
那声音似乎还极具穿透力，从看不见的黑暗深处，一直传到林风脑海
那些怪物似乎都有趋吉避凶的行为，之前施雯走后，那些怪物狗才出现
可现在，林风这一路走来，别说怪物了呃，连怪物的毛都没见着一根
所以，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非常恐怖的怪物！
林风握着剑，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开，手心被汗水浸湿，双手握剑
一步，两步，三步……
早在林风听见声音的时候，他就已经关掉了手电
街道也很干净，没有枯树枝和易拉罐供他发出惊扰里面东西的声音
现在也没有声音可以惊醒它
林风松了口气
等等？
什么时候没有声音了？！
在无尽粘稠的黑暗中，连那最后一点打鼾的声音也消失了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好像面前、身后、还有自己的耳侧，都有人影晃动，但那不过是幻觉而已
“啪嗒！”
在身后！
林风反应迅速，朝着自己的身后，挥剑，这是他在困境中，毫无保留地，一剑横过
剑尖在黑暗中跳动着白芒
白芒似流星般划过黑暗
挥舞的的剑嘶鸣着，咆哮着，要将身后的敌人撕碎，吞噬
林风自信，这一剑，就是大象来了，他也能将它砍翻！
黑暗中，一声惊讶中带着些许称赞的声音响起
“剑？”
随后，手中的剑传来沉重的触感，像是卡在了什么坚硬的铁缝中
再难动弹
随后，面前的人再度开口，“有底子，不过太弱了！”
林风错愕，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人！？
双手掌剑改为单手握剑，左手在包里摸索着，翻出那小手电
对着面前，按动开关
对面一声惊呼
“哎！年轻人不讲武德！”
那个不修边幅，呃，可以说是邋里邋遢的一个中年男人，伸手捂住眼睛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林风悻悻地把手电向下移动，然后，在长剑的反光中
林风看到了挡住自己剑尖的是何物
中年男人食指中指夹住自己的剑尖，如此轻描淡写
虽然当时是黑暗，林风没有看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黑暗？
他是怎么精确夹住自己的剑尖？
林风抬头，接着是难以抑制的惊呼，“林疯子？！！”
“你怎么骂人呢……”，手电的光芒不分人物，林疯子也能借着光，看见林风手上剑的模样
这柄剑，他可太清楚了
“这小子的模样，倒是像他妈多一些！”，低声嘟囔了一句，林疯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林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在绽放
无月无星，
乌鹊南归！
空中，飘荡着一根漆黑的羽毛
手电的光芒中，有寒鸦，掠影！
“想学剑术吗？”，林疯子问道
“你不疯？”，林风错愕，可这三年来，大家都习惯了这街上有这么个疯子存在，都对他精神不正常，不带任何怀疑
“不合群，难道就是疯？
世人的眼光还是太过狭隘！”，他笑骂道。
“从那天开始，你就在让我跟你学剑术，你的剑术很高超？”，林风想要试探出这个疯子的实力
疯子嘿嘿一笑，原本还在林风手里，被他拽的紧紧的剑，不知怎么，突兀的，一瞬的刹那中
便已到了疯子的手里
他手腕一抖，一个剑花探出，气势如虹
似乎这个人在这一瞬，从路边烂醉的乞丐，摇身一变，成了那高堂之上，贵妃研磨，宰相脱靴的剑客。
剑尖欢鸣，似乎剑柄上的乌鸦也在雀跃
有冷气、寒芒从剑身散发，无声地诉说着——生人勿近！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似乎自己的意识深处，有无形的枷锁碎裂
潜藏在自己肌肉中的东西苏醒，好像自己拿着剑，可以顺畅地打出这一套剑法
是错觉？
看着他熟练收剑，林风找不到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明明是自己的魂具，却在他的手中活了过来
是自己太废物，还是他过于强大？
“这剑术，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们没有名字！”
“那前辈怎么称呼？”
“称呼？嗬嗬，疯子就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落寞
这样的强者，也会感到落寞？
也会在这个镇上，流落三年？
林风知道，他的背后一定有故事，而这故事也许，与自己有关
同样姓林，同样会使剑，还有那套引起自己共鸣的奇怪剑法
于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林风问道，“前辈，您从哪里来？”
“哪里来？”，他低下头去，随即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抬头看向前方，释然地笑笑，“不记得了……”
“不记得？”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疯子摆摆手，“别提了，那些都是小事，这样吧，从今以后我教你剑术
你只用叫我疯子，其他的你别问，也别去管！”
“为什……”，林风还想问
疯子不耐烦的催促道，“哎，你没事的吗？快去做你该做的！看着你眼前该做的，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过去已经发生，斯人已逝
不能改变，无法改变，一切已成定局
所以，注重当下吧！去掌握，那等待改变的未来！
看着朝前奔跑的少年，疯子如是想到
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对吧？
咔嚓！
咬了一口从别人灵位前拿来的供奉用的苹果，疯子如是想到
至于这是供给死人的？
自己这副模样，也算是死去多时了吧
不是有一句话吗
这是他从那些拿他开玩笑的小学生口中听说来的
有些人活着，但他早已死去
早已，没了希望，没了目标，失去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感知着那些弱小鬼物在嗅到自己气息后狼狈逃走的身影
他发自真心地笑了
谁说，我这生，是失败的一生呢！
林云老头子，在下，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