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门仙门
“杀杀杀！”
一个满身黑气缠绕的元神强者正在高举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
他的双眼通红，不断嘶喊着。
嘴巴里獠牙长出，带有呛人的血腥，这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孽畜，放下他！”剑眉男子长戟指向元神强者。
“啊，救我，快救我啊，我可是飞仙宗宗主唯一的儿子啊，快救我！”傍边还躺着两具死相难看的尸体。
“快救我，不然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经快被吓疯了，现在连裤裆都是湿掉的了。
“恶心的东西，快放下我！”
剑眉男子眉毛一皱，蠢货，区区飞行宗敢威胁仙门？
无知的家伙，你这是在想找死。
他对这些吸血的宗门可没有半点好感！要不是仙门被牵制，这些宗门早就被肃平了。
“李乾在哪？”剑眉男子并没有理会他，反而盯着那个元神强者。
元神强者听到李乾两个字，眼中凶光一闪。
他正是之前跟在李乾身边的金丹修炼者之一。
“为主而战！！”元神强者直接把那个娇贵公子撕成两半，扔在一边。
“该死！”
剑眉男子愤怒了，手中染血的戟夹带狂暴之力刺向他。
并不是因为杀了那个娇贵公子，那是在打他的脸，在打仙门的脸，仙门不可辱！
“呵，你也不过是元神境界罢了，主的力量最强大！”元神男子嘶哑叫着！
就这种连元婴都没有的强行拔高的元神，他可是鄙夷得很。
不过，对敌，就要用尽全部精力对付他！可没时间和他多费口舌！
……
“你来了。”
“呵，虚长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团黑气在长须老者身前浮现，逐渐形成一个人型。
虚长老仍旧在闭着眼。
“李乾，李乾，真是胆大包天，连名字都毫不掩饰。”
“我堂堂魔主之子，为何要更名！”
李乾身上浮现滔天魔威，室内的墙壁都开始焦黑。
虚长老不悲不喜，只是吐了一口气，魔气扩散。一切恢复如初。
“你不该来的。”
“我只是要去见那青帝，问他为何背叛我父！”
李乾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很愤怒！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呵呵呵，呵呵呵！不该？那是我父，我出生那年，仙门毁约攻陷我魔门，将我父封印，这是为何？！”
“哎，孩子，你不该知道！”
“狗屁孩子！谁是你们的孩子，我只是我父和母后的孩子，你们有何资格教育我？”
虚长老微微动容。
“这几百年你的所作所为，魔王不知道吧？”
“呵！那个家伙认贼作父，卑躬屈膝，向你仙门俯首，我没有这样的大哥，终有一天我必定屠了他！”
“放肆！”突然虚长老睁开眼睛，狂风大作。
李乾受不住这股力量，被刮飞到一旁。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
“孩子……”
虚长老后悔了，突然意识到犯错了。
他赶忙移动到李乾身边，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口中。
李乾本想扭头拒绝，但是看到他的手，却愣住了。
“你的手？”那是什么？是父亲的印记！
“你怎么有父亲的印记？回答我！”李乾怒吼。
“不，这是仙门的印记。”虚长老残缺的手掌替李乾擦拭嘴角的血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乾这时候反而尤其冷静。
“没什么不可能的，孩子，你知道你几百年了，为什么总是追赶不上你的大哥吗？”
李乾皱眉。
“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
李乾没有出声。
虚长老掀开了衣袍。
李乾也不由得惊愕了。
那是什么？只剩下一个手臂的虚长老，仅剩的手也是残缺的。
“呵，你以为你装可怜你就可以骗得了我了吗？你这种级别的强者哪个不是能滴血重生。区区断手断脚而已，顷刻间就可以恢复。”
“你知道的，这种东西不能恢复的。”
他指了指伤口处的黑色物质。
李乾猛然想起了她死去的母亲，他的怒火马上就迸射出来。
“是那个弑母的混蛋干的！！”
“不！你大哥也是个倔强的人，你大哥每一天都受着这种东西影响。”
“为了保护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不仅是个好大哥，还是一个好儿子！你不该这样说他。”
“哼，不，我、不信，你在骗我！”
虚长老内心有些不忍，这李乾也是一个可怜人。
只是，现在虚长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天虚，够了。”
虚长老一惊，“您？”
“求您答应不要惩罚他，他只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虚长老深深低下头，叹息道。
李乾瘫坐在地面上，不时摇头，“不，不，你在骗我。”
“嗯？”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制止了虚长老。
虚长老马上闭口不言。
“李乾？你想知道真相吗？”那位存在缓缓问道。
李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是渐渐冷静。
“请你告诉我。”李乾起身作揖。
“好。”
那道身影没有说什么，手一挥，李乾直接消失在原地。
“天虚，你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天虚的语气顿了顿，“那个孩子，他辛苦了。他——只是一时糊涂。”
“是的，不过，那也是他的命。”那位存在无悲无喜，“我说过，你们不需要这样的。”
那位存在衣袍一滑，出现了试炼场上的一幕，正是剑眉男子在收拾战场。
那道身影忽然停住，仿佛在思索着些什么，天虚不敢打扰。
许久。
“魔帝炼制的魔药虽说有伤天和，但是威力还是很大的。魔门，虽被称为魔，却最有血性。”那位存在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代的弟子也很快成长起来了。天下将变，很多东西都推演不出来了。时间——不多了。”
天虚点头等候。
“那群孩子该长大了。”
“这，，他们还只是孩子。”天虚有些为难，还想说些什么。
“天虚，你该知道，光凭我们是抵挡不住的。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总想亲历亲为，想庇护他们，但是他们该长大，我们是无法一直庇护他们的。”那位存在并没有生气。
“天虚知道。”虚长老的目光有些黯淡。
嗯？那道身影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我该走了。”
虚长老用仅剩的一双手弯腰作揖。
那道身影消失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虚长老的眼前再次浮现了试炼场的一幕幕。他并没有阻止，也无法制止，这副身体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的确，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一位，普通到只剩下这副残躯，但是他活了下来。反而是天赋强大的人倒在了那里，他天赋卓绝的师兄也没能回来。
不过，他没有埋怨也没有颓废。好好替他们活下来，就够了。
他很安静，不爱吹嘘，除了一些老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也放弃了治疗的机会，也放弃了晋升的机会。
自请镇守这里已经忘记多少年了，就让自己这副老骨头再发些余热吧。
他看着这些年轻人，眼前逐渐模糊，似乎回到了当初属于他们的那段峥嵘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