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枚：“的哥”的美丽杀手——一个美貌赌徒的诈骗生涯

陈枚，1972年9月生人，汉族，广西桂林市人，高中文化程度。2001年10月，因诈骗罪被北京市某区法院一审判决有期徒刑六年。

女骗子落网在互联网的赌桌上

2001年2月7日，家住海淀区某大学宿舍楼的个体出租汽车司机林某在上街购物时，发现自己去年10月租给深圳“海蓝蓝”旅游公司驻京办事处的三厢夏利出租车正停放在门口的大厦门前，车身相当肮脏，号牌斑驳不全，还有一块玻璃上贴着胶布，好像长时间没有经过保养的样子。林某于是上前询问。车内的司机表示根本不知道什么深圳“海蓝蓝”旅游公司驻京办事处，也完全不认识当初和林某接洽此事的什么陈枚小姐。林某还想继续询问下去，车内的司机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他费力地点着火，准备开走。林某觉得事情不对，马上向路过的巡警报了案。

巡警向车内的司机大致询问了一下情况，认为这辆车的疑点重重，于是将林某和该司机一同带回公安分局。

在公安分局里，警方作了详细的询问，发现该案与市公安局近期通告的陈枚骗车案件的手法如出一辙。

林某称，去年10月他从朋友的口中听说深圳“海蓝蓝”旅游公司驻京办事处正在征用夏利出租车，要求三证齐全，租金以每日200元计，每月6000元。林某和几位同行都认为这是个好买卖，反正现在出租汽车业也十分的不景气，而且油价天天涨，不如租出去省心。于是在经过电话咨询之后，林某于10月14日上午来到了位于海淀某饭店写字楼的“海蓝蓝”公司驻京办事处。

林某回忆说当时在这个全是现代化办公设备的办公室里安坐的只有一位气质高雅、年纪在三十出头的美貌女子。该女子自称名叫陈枚，是这里的业务主办。经过短暂的了解和协商，林某交出了自己的驾驶证和行车证，当然还有车钥匙。他当时便得到了一张印刷精美、公章醒目的租车协议，上面写明四个月后归还车辆并一次性支付租金24000元。

据一同被带回的司机称，这辆车是他从海淀区“奔驰”汽车租赁公司租用的，而且手续也是正当和齐全的。

警方当即前往海淀区“奔驰”汽车租赁公司。

海淀区“奔驰”汽车租赁公司的负责人说，去年11月初，深圳“海蓝蓝”旅游公司驻京办事处的业务主办陈枚小姐找到他们，要将五辆夏利三厢出租车以每辆3.5万元的价格抵押给他们，为期三个月，如有拖延，每月付息5000元。该负责人还出示了与陈枚签订的协议和转账凭证。

警方透露，早在林某报案之前，此案的卷宗就已经有了二十多份，手法极其相似。

2月15日晚上11:23分，在北京警方的严密布控之下，化名李丽珍的陈枚终于落入法网。陈枚被捕的时候，正在饭店利用一台笔记本电脑在互联网上和其他人进行麻将赌博。

看到破门而入的警察，她美丽动人的面容平静如常。

在看守所的提讯室里，陈枚向警方供述了一切……

我也曾是出租车司机

我叫陈枚，今年30岁，是广西省桂林市人。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工人，属于看了几眼绝对留不下任何印象的那种。我常说他们比较适合做间谍，做强盗也可以，作案的时候根本不用蒙着脸。因为没有任何相貌特征啊。像肖恩·康纳利、皮尔斯·布鲁斯南那样的才不适合做间谍呢，他们太漂亮了，太招女人喜欢了，简直是过目不忘。

我也不行。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其实女孩子长得太好看了未必是件好事，太招眼了，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喜欢抱抱我，亲亲我的小脸蛋。他们总是说，瞧人家枚枚长的，像个小天使！我那时根本不懂事，以为看门的老爷爷是喜欢我呢，尽管他常常在没人的时候把一只毛茸茸的手偷偷伸进我的小裙子乱摸。

从上初中开始直到大一，我收到的情书足足装了两大编织袋。没办法，谁让人长得漂亮呢？高中就更是邪乎，有个男老师甚至用贿赂教导主任的方法当上了我的班主任，目的就是为了能常常见到我。他也经常把我留下帮他批作业，借机和我单独在一起。不过对我他什么也没有做，也不敢做。毕竟，他是个老师。

我那时也为自己的美貌发过愁。北京管在学校门口截女孩子求爱叫做“磕婆儿”，我们桂林那边叫“挡闪”。其实都是一种意思，想和漂亮的女孩子交朋友。别的学校的女生都害怕自己被挡，只有我们学校，哪个女生要是被挡了简直可以骄傲上半天。因为只要我在，男人的目光根本看不到她们。

其实我也怕被挡。冬天还好说，穿得严实些，再带顶帽子。可夏天怎么办呢？虽然学校破例允许我带着墨镜进校园，但是身材可是掩不住的呀！说得夸张些：我们班有个男生专门记录我每天的一言一行，后来居然有人要买，听说价钱开得还不低呢！就算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也不至于这样呀！

前面说过，我爸爸妈妈一辈子老实。有男孩子站到我们家楼下大声地胡喊乱喊他们也不敢管，反而老是教育我这个做女孩的要检点。我怎么不检点了？既然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难道他们追求我就是我的错了吗？这是什么道理呀！

好不容易熬到上了大学，以为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的天之骄子们追求女孩子可以文明些了，用不着在学校门口“挡闪”了吧？谁知“挡闪”的人倒是少了，直接登堂入室的却多了。弄得我们宿舍的其他女生们一直央求我不到熄灯的时候就别回来，让给她们一些安静。我知道她们是妒忌呀。可我长得漂亮，难道这是我的错吗？难道长得漂亮就必须藏起来不要见人吗？

我们班上有个长得很丑的女生，十个人见了九个回去得做噩梦那种的。她不仅是相貌让人难以下咽，身材也是十分了得，1.54米的个子，体重却有85.3公斤。不过，她也有优点啊，她惟一的优点就是有钱，并且心甘情愿地大把大把地给男生们花。只要男同学稍微流露出喜欢什么东西，超不过第二天准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些男生差劲透了，人家这么为他们花钱，就是不讨好，平时连敷衍一下也不愿意。相反，男生们却拿了她给买的零食来孝敬我，这不是活活要把她给气死？我真的很可怜她，更为她深深感到不平，就在男同学约我出去的时候偏偏带上她。但那些可恶的家伙总是有办法让她花了钱之后就把她甩掉。到后来她也不禁开始恨上我了，说什么如果没有我的美丽，她的丑陋又算得了什么？还说我每次带她出去，无非是要她做陪衬罢了。我这个生气呀，我是真心想帮她，却落了一身的不是！

其实我也在一直考虑，干脆找个男朋友算了，省得老有人骚扰，弄的我连学也上不好。可谁知那些小男人们都那么急功近利，光做情人他们还不满足，动不动的就要占我的便宜，我要是稍微顺从些，他们就想强迫我那个了！

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喜欢上学，这下子正好有理由了，就对爸爸妈妈说我要退学。他们吓了一跳，后来拗不过我，也担心我在外面会出事，就只好同意了。好在我爸爸妈妈也并不认为上学才是做人成材惟一的出路。

于是我终于如愿以偿。退了学以后就开始着手实现自己的理想。我说过我从小就喜欢汽车，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司机，开一辆漂亮的汽车，想到哪里去“嘀”的一声就到了，多神气呀！司机这个职业在我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你想呀，能把那么大的铁家伙搞得团团转的人岂不是很有本事？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30多岁的男人，是个出租车司机。我千方百计地考取了驾驶执照，开车帮他挣钱，每月只要三分之一的报酬。人家都说我很傻，可我并不觉得。因为我实在喜欢开车呀。

梦想虽然实现了，可我渐渐地发现了开出租车的确是不好做的行业。真是辛苦啊！风里来雨里去的，遇到刁蛮的客人，甚至连结账都很麻烦。我的爸爸妈妈本来就不想让我干这个，又知道外面很乱，晚上天刚一黑就让我收车，多一会儿都不让拉。你说这世界上的事也真奇怪了，有时候你在那里等了半天都没有客人，刚刚上了次洗手间，也就几分钟的工夫，排在后面的车就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在桂林，我常和一些同行们聊天，我说做个出租车司机难，做个女出租车司机就更难了！你想啊，人家老司机碰上个小毛病自己都可以解决，我们不行，天生就没那个脑子。一有了毛病，只好耽误时间花钱去修了。人家男司机不管多晚多远的活都可以出车，我们女司机就不行了，害怕。这年月，什么人都有，而且还胆大妄为。你说要是劫点钱倒还算了，要命的是劫车甚至劫色！我本人就亲耳听说过，两个男的将一个女司机骗到郊外，先是抢了钱，后来粗暴蹂躏和轮奸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把她杀了。你说祸害都祸害了，干什么还要杀人呢？难到担心将来她会认出来吗？所以我一到了晚上9点就再也不肯出市区了。我开出租那时候，既开心又幸运，同行的大哥们都很照顾我，一有好活就让给我。我也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帮他们刷碗洗衣服什么的，有时候大家都闲了，我还给他们唱歌解闷。在我们那一片，提起枚枚来，没有出租车司机不知道的。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客人纠缠不清，后来虽然来了个交通警察，也是又蛮横又不讲理，还对我嬉皮笑脸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打传呼找我们出租车公司的大哥帮忙。结果不到5分钟的功夫先后来了三十多辆出租车，一下子就把那条马路给堵死了，连交通警察都怕了，只好低三下四地求我们赶快把车开走。

命运也真是会捉弄人，自己做过出租车司机，深知做这一行的辛苦，而且和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谁想到到头来，我竟然鬼使神差地骗起了出租车司机。

都是麻将惹的祸

现在想来，实在是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打麻将的了。真正发现自己的“才华”和“挂彩”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好像是在99年的春节期间。

那天晚上我的车主请几个朋友吃饭，因为都喝了酒，而且饭后要用车，所以也把我叫上了。后来他们几个吃完饭后打起了麻将，越玩越上瘾，我就在一边看着、等着。

说起来麻将在南方是极其盛行的，又叫麻雀，大人小孩都会玩几下，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大街小巷、屋里房外，只要有空闲的地方都会见到四个人酣战的情景。而且有不少人都把打麻将当成了一种职业，昼伏夜出，不仅乐此不疲，甚至还可以以此为生。其实我早就看得很明白，平常人的输来赢去，还不是几个人手里那一点有限的钱在来来回回地转？

对于麻将，我从小就会打一下。我们南方的孩子，对麻将根本不用学，天天耳濡目染就会了。只是我以前并没有特地玩过，大都是给别人“搭腿”，凑凑数而已。

1999年春节那天我的车主手气实在不好，也许是牌技较差的缘故，四圈过去了，居然一把没开和不说，还总是“点炮”，倒被人家连坐了三把庄。他大发脾气，忍不住摔牌骂色子，弄得其他三个人也很不痛快，纷纷讽刺他，说他输不起，不像个男人。结果我那车主受不了了，扔给我200元钱，让我替他陪朋友，还说赢了算我的，输了就权当是喂狗了。

我就坐下了。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别人打麻将。

第一把我很快就等和了，可一不留神放了炮，下家赢了。他们就说，大傻（我的车主）不光教会了你怎么去当一个出租车司机，连这蹩脚的牌技也教你了啊。还别有用心地问：他还教了你什么别的没有呀？我没有理睬他们话里有话的话头，专心打牌。从第二把开始，我就像如有神助一般连和六把，其中包括一把门清自摸七对子。一庄就打得那三个大男人直求饶，连连称赞我是藏而不露的高手，还说让我手下留情，给他们的老婆孩子留几个过年的钱。其中一个胖子还对我的车主说，你个老鸟有主意，找到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女“麻星”，一边晃我们一边掏我们的口袋！

我的车主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认识我一年多了，还不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然而真正应该惊讶的还是我自己。望着眼前的一厚迭钞票，我几乎晕眩了，没想到来钱居然这么容易。

那以后没过多少日子，车主的几个朋友就觉得不服气了，要约我再玩一次，血债血偿。他们甚至还请来了当地的一个职业“麻星”，说是要试试我到底有多深的功夫。

这位“高手”40多岁的年纪，但看上去很年轻，穿着一尘不染的衬衣。他那一双眼睛像是睡不醒的样子，总也睁不开。他的皮肤细嫩而红润，似乎保养得很好，没有做过任何重活，而且一双手皙长洁净，姿态优雅。他不太爱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慢条斯理的，像是个衣食无忧的贵族。

那次我以相当微弱的劣势输了，但我创造了连续17局没让下家吃到一张牌的记录，让他叫苦不迭。

“高手”对我有了很深的印象。他不是那种普通的男人，看我的眼神还相当地冷酷，仿佛我在他眼中根本不是原来那让男人发疯的女子，甚至还不如他手中的一张牌。不过，他在临告别时给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并邀请我次日到他家做客。

我成了他的徒弟兼情妇

第二天，我如约地去了。

直到现在，只要我一坐到麻将桌前，总会想起他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和高贵的仪表。他的为人处世和行为举止给我的后来造成了很深的影响。

“高手”的家很简朴，没有书和电视，甚至没有像样的沙发和床，只有几把办公室淘汰下来的木头椅子，睡觉的地方只是一张钢丝折叠床。占据他房子大部分空间的是一个直角型的木台子，上面摆满了书，还有一台计算机可以上网。那个年代，计算机虽然不是个稀罕的物件，但是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上网还是比较奢侈的事情。

整个房间里，没有看出有女人居住的迹象。

从“高手”的藏书来看，他的涉猎还是相当广泛的，天文地理、军事科技、股票证券、医疗保健、文学绘画、烹饪裁剪，无一不读。甚至还有几大本集邮册和厚厚的一堆糖纸。

我是虚心向他求教来的，他也痛快地答应了。

“高手”泡好香茶，正襟危坐。他给我上的第一课竟然是码牌。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两天，什么也不跟我说，每天打开门就指指一堆散落的麻将，然后自顾自地看书，一天都不说话。

等我能用10秒钟把牌码好之后，“高手”又开始教我码套牌了。他说：也许“开门”的时候你抓不到这些牌，那没关系。但你只要记住你门前的那些牌都是什么，听牌时就会有所选择了。接着他一反常态地说：我们学会“出千”并不等于自己要去做，而是为了了解别人的伎俩，不上当。所以，这些招数你完全不能用。一个真正的麻将高手是不屑于此道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收集牌桌上的所有信息加以分析和利用，形成自己对人和牌的全面理解……他郑重地说，论打牌的技巧，其实你和我差不多。

我从“高手”那里学到了不少打牌以外的东西，比如如何掌握和保持好的心态。几把不和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不能心浮气躁。打牌不是一件简单的娱乐，而是一种体育的竞技。事实上赢钱并不是主要目的，而是象征胜利的一种标志。打牌是要讲究精、气、神的，首先要善于培养乐观、自信的情绪。这才是最终获胜的高超技巧，是麻将竞技的最高境界。其次，要保证从始至终的面色平和，不要让神态的改变暴露手中的牌势。真正的高手和俗人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此，他绝不会让直接的输赢来影响自己的心理。第三，要在短时间内牢记对手的打牌习惯和表情的细微变化。大多数人都不能很好地调整自己的心理，抓到好牌或听牌后整体变化明显。第四，好牌先打。落听时再出死张或熟张。第五，背时争先，攒大牌。上庄则要求快。“高手”说麻将其实是一项耐人寻味的运动，很多时候你拿到的牌是很糟糕的……我也承认，在自己还不算长的麻将生涯中已经深刻地体会到，把一四七、二五八甚至满是单张风和字的牌整理成和本身就是一个奇妙而伟大的过程。在这个也许是漫长但是非常有趣的过程中我得到了丰富的感官享受，事实上我可以把自己完美地与麻将融会在一起，变成一个牌的精灵。

这里不能缺少钱的往来。否则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见解，不敢和“高手”说的。因为他不屑。

看着对手沮丧地把钱递到你手里的神态，你会感到满足和强烈的刺激。这种享受我觉得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代替。

这种刺激对我来说已经胜过了开车乃至和男人那个。

“高手”平时只是和人在互联网上打牌，用信用卡结账。那些人都是极有信用的绅士，最后只统计出一个简单的胜负点数。信用卡上如果没有收到钱，那么下次不跟你玩就是了。

“高手”在网上的名字叫“九庄”。意思是说他曾一连九庄开和，打得对手望而生畏。我在互联网上的名字叫“红粉”，是“高手”给起的，他说谁要是低估了这个名字就大错特错了。

我和“高手”真正只打过春节期间的那一次牌，以后再不曾交锋。他说不要对别人说与他单独相处过，也不要再和他打牌。他说他已经赢不了我了。

我在“高手”家白天睡觉，晚上上网与人家打牌。我和他认识以后已经不再开出租车了，基本的生活费用都是由他来供给。平时自然也帮他做些简单的家务，也和他那个。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们那个都是很偶尔的事情。“高手”对性的要求并不强烈，给我感觉是可有可无。他在战胜了强敌之后会变得很粗暴，动作刚猛。但绝不会真正伤害到我的身体。对于“高手”来说，麻将是他的惟一追求，金钱、女人和性都是微乎其微的。

我从“高手”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打牌的技巧，而且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东西。我总是想从内心里投入地全部奉献给他一次，可惜我做不到。从那时开始，我就明白，我的生命也只是麻将，而不是男人。

起初我的信用卡里没什么钱，积分也比较低。互联网上的俗手赢不了我也就不和我打了，高手们又嫌我没钱。我开始背着“高手”在外面与人家赌博。在饱尝了麻将带给我的享受之后，赢钱和输钱的不断往复也像恶魔一般紧紧伴随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奇谋诈骗只为筹措赌资

在桂林，我渐渐出名了。那些水平一般的不再往我的手里扔钱，而真正的高手又以我的钱太少为由不屑与我过招。

去年8月，我一狠心，以3万元的价格把车主的车抵押给了一个放债的。拿着那笔钱找到了三个强者。

那次我输得很惨，几乎血本无归。

我猜想那三个人一定使用了某种手段，否则即便每底1000元、每番500元的数目我也不该有如此下场。

我知道“高手”是清楚那些江湖伎俩的，可惜他不告诉我。从这一点来说，我是恨他的。既然学坏是为了防止别人害自己，为什么不教我识别这些呢？我也是为了防备别人啊！

输了车主的车，我不敢在桂林呆下去了。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保证以后会以高过车的价格还给他钱，而且还附上了一张10万元人民币的欠条。

就这样，去年8月10日，我满怀着懊恼与对麻将的痴迷离开家乡来到了北京。

正像许多人说的那样，北京遍地是黄金。我看到这里到处潜伏着机会，只要你胆大心细足智多谋，挣钱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这里也暗藏着无数的陷阱与危机，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堕落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刚到北京不久，按照自己出门前的计划来到一家娱乐城，准备先给自己找份工作安顿下来。而海淀“复兴时代”娱乐城是我以前从报纸上看到的，介绍说它有个全国知名的大集团做后盾，娱乐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是那里面有麻将室。

凭着姿色，我轻而易举地在那里找到一个职位。

在北京，尤其是在“复兴时代”我才真正见到了世面。什么叫大款？什么叫刺激？那些富商巨贾，红粉相伴、美酒佳肴，打得是每底10000元、每番5000元的大牌！他们才真正做到了“高手”所说的胜固欣然、败亦无伤的最高境界。随身携带的支票簿，随便哪一张、随便哪个数字，都会让你目瞪口呆。

难道，他们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深知我要挣钱其实也很容易。可我不会那么做。在我的眼里，出卖身体的女孩是肮脏无比的。

然而就在9月，我还是被迫和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

工作之余，我每天都到麻将室过过瘾。虽然只是小输赢，但也略解心中之渴。有一天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在看完我打牌之后问我为什么不到大户室去？我说我的钱不够，买不到最低的筹码。那个男人笑了，直截了当地说：我借你一万元怎么样？我听了，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人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是白帮忙，我是相信你的牌技的。不过，总得有一点保障人家才不会以为我是疯了……我焦急地问：你究竟想怎样？他干脆地回答：这样吧，你要输了，哪怕少了一分钱，就简简单单地陪我一夜。不过你要是赢了，哪怕只多了一分，这一万块钱都归你好不好？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美事？我会输吗？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整个夜晚这个男人都坐在我的身后。

开始时我手风很顺，居然和出了“超豪华”七对这样的大牌（包括两个没开的暗杠）。整个大户室的人都被震惊了，牌桌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六万多元人民币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我的面前，让人激动不已。

没想到三圈牌后风气大转，任我出尽八宝，总会有人在我之前一步捷足先登。到天亮牌局结束的时候，我正好输了1000元。仅仅只是一番牌的价钱啊！第二天晚上，我老老实实地跟那个中年男人走了。

1000元，我被他不停地蹂躏了一整夜。

他想让我做他的秘书，每月5000元。我没有同意。我对他说我不是做那个的，这次来，是为了实现诺言。

他诡秘地笑了，坦白地告诉我那三个对手都是他的朋友。他们是有暗号的。

我不生气。我想起“高手”曾经说过，只有在互联网上才能够实现真正完美的平等。我想上网。我必须弄到一大笔钱。那个赚钱的主意是在出租车上想到的，当时我正在看一张报纸，上面说一个家伙把朋友委托给他经营的公司抵押给银行，自己带着钱跑了。正在这个时候，开车的司机说：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油价天天涨，打车的却越来越少了……最好有个地方，能让我把车租出去，省心！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具体实施起来就简单多了。

我租了饭店的写字楼，挂上明晃晃的铜牌，然后找人私刻了公章，印刷了宣传品和合同，接着雇佣了几个大学生沿街向出租车司机派送，最后去找车的下家……事情就是这么容易，二十多辆夏利出租车到手了，70多万元人民币到手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落入法网也是如此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