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可攻玉
——部分国家海外文化中心建设见闻与启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记者近期走访了巴黎日本文化会馆、贝宁法兰西文化院、马耳他意大利文化中心、马耳他俄罗斯文化中心这4个海外文化中心。这些国家海外文化中心起步早，在推动对外文化交流、增进国与国人民之间友谊等方面积累了许多经验，对我国大力推进海外文化中心建设，向世界各国人民展示中华文化这一亮丽名片很有启发。
走访四国海外文化中心
宽敞的大厅、先进的设施、丰富多彩的活动……坐落在巴黎市黄金地段的巴黎日本文化会馆吸引了许多法国人。
走进建于1997年的日本文化会馆，立即置身于浓厚的日本文化氛围之中。彬彬有礼的巴黎日本文化会馆秘书长淳志，一边带领记者参观，一边介绍说，这是日本海外规模最大的文化中心，占地7000多平方米。中心共有33人，但日本派来的只有7人，其余为日籍和法国雇员。
“海外中心的总部设在东京。”淳志介绍说，巴黎会馆属民间机构，每年有10万法国人参加会馆组织的各项活动，常年参加活动的有5万多人。
贝宁法兰西文化院是一座园林式建筑，绿草茵茵，花木繁茂，是这个贫穷落后西非国家深受民众欢迎的去处。由于贝宁曾经长期是法国殖民地，法语是官方语言之一，到法兰西文化院参加活动的人很多。中心执行主任雷米告诉记者，文化院做的是教育、文化在一起的大文化概念，每天来这里参加活动的有300多人。
这家文化院占地7000多平方米，图书馆里一些黑人群众正在读书。在文化院的儿童图书馆，不仅有数万册图书，还有各种儿童活动的设施，一群黑人孩子正在其间玩耍。
雷米主任是一位十分幽默的法国人，他说，他最高兴的时候是看到人们川流不息地来这里参加活动。
马耳他意大利文化中心设在马耳他总统府广场对面，占尽了地理优势，由于与意大利距离较近，两国历史渊源较深，马耳他受意大利影响很大。中心主任布塞提带领记者参观时说，这个中心建于20世纪50年代。受金融危机影响，这几年总部拨款大大减少，现在每年只给60%的经费。
布塞提是位风趣幽默的老对外文化交流工作者，他从伊朗文化中心调来不久，几十年都贡献给了对外文化交流工作。他说：“马耳他可能是我工作的最后一站，过几年我就要退休了。”
尽管如此他却热情不减，工作劲头十足。布塞提对我们的访问十分重视，长条桌上早早就准备了香槟酒来招待我们。他说，中心只有他一个意大利人，其余是当地雇员。他刚从罗马、米兰等城市归来，跑了许多城市，要举办一场时装展，宣传意大利的时装文化。
马耳他俄罗斯文化中心坐落在瓦莱塔著名的圣约翰大教堂对面，是一座有500年历史的古建筑，胖胖的中心主任博格洛夫健谈而豪爽，他不厌其烦地带领记者楼上楼下参观。他告诉记者，中心建于1990年，尽管只有1200平方米，5层楼显得有些拥挤，但丝毫不影响博格洛夫利用这块阵地宣传俄罗斯文化的热情。
“每个月都有10至12个活动，上周刚举办了俄罗斯时装周，一些名模都赶来一展风采。”博格洛夫滔滔不绝：4天前还举办了画展，至于俄语培训班、各种讲座更是经常举办……
宣介本国文化，突出人文特色
文化中心的使命是宣介本国文化，通过丰富多彩的活动，塑造本国形象。在马耳他俄罗斯文化中心展览大厅，正在举办的是“二战”时期俄罗斯儿童生活图片展，一幅幅图片，把人们带回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
面对外国入侵者，许多俄罗斯少年儿童通过不同方式参与抵抗活动，为世界反法西斯斗争做出了贡献。珍贵的画面，打动了每一位参观者。
博格洛夫说，每个月中心都有许多文化活动，有展览、时装表演、文艺演出、各类讲座，还有俄语教学活动，我们正在加紧与马耳他大学合作，把俄侨吸引过来，让这些长期生活在马耳他的俄罗斯人不忘自己的根。
在巴黎日本文化会馆，图书馆的阅览室里静悄悄的，有些法国人在静静地阅读，有些在专注地查寻资料。每年文化会馆都举办众多丰富多彩的活动，尤其是日本当代艺术和科技等方面的活动更受法国民众的欢迎。传统茶道、书法、歌舞伎、插花等是经常举办的培训活动。记者在一个房间看到，两位年轻小姐正给学员上茶道课；另一间教室里，厨艺课堂上，学员们正在聚精会神学做寿司……
记者在巴黎日本文化会馆礼堂看到，现代化的礼堂设施十分先进，300多个座椅可以升降，还有专门的技师维修管理。
日本文化会馆的图书馆占地500多平方米，借阅图书十分方便，这些年来数字技术给电子图书带来迅猛发展。记者在展览大厅看到正在举办的现代影像创意展览，一幅幅图景，运用现代科技把人们带入一个个崭新的境界。
贝宁法兰西文化院特别重视对少年儿童的宣介活动，记者在这家文化中心看到，一群群孩子在从事各项表演活动。中心执行主任雷米先生说，这几年他们改造了一些建筑设计，比如建设了一些贝宁民居茅草屋，开展一些当地人喜欢的文化活动，每天都吸引观众数百人。在儿童图书馆，还建起了多媒体宫，喜欢上网的孩子们来到这里，尽情在网络的海洋遨游。
根据所在国家的特点，把本国富有特色的文化宣介给普通群众，是这些文化中心的工作重点。意大利马耳他文化中心建立几十年来，为了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每年都确定推广宣介重点，中心主任布塞提年初回国跑了20多个城市，与当地政府官员探讨重点活动项目，他兴奋地说，只有选准项目，才能让意大利文化受到马耳他民众的欢迎。
他山之石 可资借鉴
走访这些国家驻外文化中心，记者深深感受到文化在国际交往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在世界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全球经济政治外交格局发生深刻变动，文化交流的重要性日益凸显。这些国家发展对外文化交流的做法和经验给我们哪些启示？——起步早，重视文化输出的战略作用。日本、法国和意大利等国非常重视文化中心建设，许多国家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在海外建立文化中心。以意大利为例，马耳他是地中海明珠，虽然本国仅40万人，但每年各国游客就多达140万。为了增强意大利文化的影响力，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意大利政府就在马耳他建立了文化中心，而且选择了总统府广场对面的中心位置。马耳他意大利文化中心主任布塞提对记者说，中心最初注重意大利语言教学，后来侧重文化交流，他们深切意识到，文化交流在这一旅游胜地的重要意义。它不像政治那样生硬，更能通过轻松、温润的形式潜移默化让人接受。——数量多，对外宣传本国文化形成规模。西方一些国家文化中心建设不仅起步早，还数量众多。日本共有22家海外文化交流机构，意大利海外文化中心有89个，法国多达140个，而我国目前只有9个。法国不仅在发达国家建立文化中心，在非洲也潜心经营。即使在经济危机情况下，西方一些国家经费十分紧张，但仍然不放弃海外文化中心的发展建设。——经费投入多，探索多元投入渠道。经费是各国建设文化中心都会遇到的问题，也是令这些国家文化中心主任焦虑的难题。日本作为发达国家，海外文化中心的经费支持力度最大，以巴黎日本文化会馆为例，每年经费约6亿日元，相当于600万欧元，其中1/3是活动经费。
这些国家文化中心的实践启示我们，多渠道筹措经费是文化中心的发展方向，既有政府投入，又有企业赞助，更有市场化运作经营收入，一些国家还设立文化基金支持文化中心建设事业。企业赞助是一些国家文化中心的经费来源之一，巴黎日本文化会馆每年有90家左右企业赞助，他们先把赞助经费捐赠给东京总部，由总部再划拨文化会馆。贝宁法兰西文化院实行灵活多样的经营模式，既有各种演出收取的费用，也有留学咨询等服务中心有偿服务，其中通过演出经营收费的收入占50%。马耳他俄罗斯文化中心经费主要是俄罗斯政府出资，大型活动也有企业赞助，谈到具体经费数字，中心主任博格洛夫有些敏感，不愿多说，但他强调经费也十分紧张。——整合资源，大文化概念塑造本国形象。文化中心宣介的是一个国家的文化资源，体现的是国家意志，意图是在潜移默化中让本国文化深入到他国民众之中，从而扩大这一国家的影响力，增进两国人民友谊。记者采访发现，这些国家起初通过语言教学开展交流，进而统筹教育、体育、文化、科技等多个部门，只有使资源共享形成合力，才能达到综合效应。马耳他俄罗斯文化中心主任博格洛夫对此感受很深，他说，俄罗斯政府十分重视海外文化中心建设，活动经费由政府有关部门全额拨款，同时，语言教学、文化体育活动统筹发展，每年来中心参加活动的马耳他人有3万多。——设施先进，抢占运用现代科技宣介文化的制高点。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增强宣传本国文化的影响力，是一些发达国家文化中心的突出特色。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数字化时代，仅靠办图书馆、开办讲座等传统形式已难以满足当地群众需要，更无法吸引年轻人。记者在这些国家文化中心看到，运用现代科技装备文化中心，增强文化传播的影响力，已经成为这些国家努力的方向。日本、法国等国文化中心不惜财力投入先进设备，使文化中心保持时尚新潮，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进文化中心。
（2012年8月1日，刊于《参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