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怦然心动
云仙虽然精，了解独孤心月的心思，也会替他看紧了马如珠，但是却也架不住马如珠这滑头一心想甩掉她。
才几个巷子，便跟丢了马如珠。
云仙懊恼不过瞬息，转眼便将马如珠抛诸脑后，自在的执着手中的糖葫芦边走边啃。
“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哪里能看得住她那野猴子。她中了城主的毒，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自言自语片刻，又思索的敛了眉。“不过她甩掉我，又是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还是不能被城主知道的。”
她一直觉得马如珠在自己的面前算是透明的，可是今天这一遭，却是让云仙看不懂了。
“跟丢了？”身边骤然响起时高的声音，回头看去时，那人正笑笑的将一包热烘烘的糖炒栗子伸到她的面前。
云仙自然的接过栗子，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丢了就丢了吧，总会回来的。”时高心知马如珠肚子里有蛊虫，也不害怕。他远远跟着二人一路，本是受着城主之命。见到马如珠甩开云仙，却也不急着去找马如珠，反倒停了下来，悠闲的买了栗子凑近了云仙。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云仙晃晃手中的栗子。“谢谢。”
时高却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除了吃的，云仙想不出来时高能给自己什么。
一支小小的布袋，平平无奇，躺在时高的手上。
云仙挑了挑眉。“卖什么关子，里面究竟是什么？”
时高眸色沉了沉。“你之前说要找即墨冲的尸骨，我找到了一块。”
云仙脸色大变，伸手便向时高手中的布袋抓去。
时高却将手掌收紧，向后退出一步，唇角慢慢勾起了笑意。“我说了给你，但是没说是现在就给你。”
云仙冷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无亲无故，无钱无银，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对你并无所图，不过好奇心为之。你若是告诉我你要用这尸骨做何，我便将这东西立马给你。”
那东西自己此时若是要下，自己便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届医女了。
云仙眯了眯眸，向时高伸出手去。
她的手腕处一支雕刻着古怪花纹的乌木木镯正说明着一切。
人来人往，这一刻，却似乎都静止了一般。
时高脸色大变，愈发阴沉。“你是，巫族之人.......”
云仙将衣袖垂下，遮住了腕上木镯。“我要即墨冲的尸骨，施以秘法，能知晓他唯一的儿子下落。世人皆说青阳剑神奇，我也想得到那传说中的青阳剑。”
“得到了之后，是为了复仇吗？”时高不禁眉心微皱，不自觉的向前了一步。
云仙冷笑：“不可以么？我身为巫族之人，为我一族报仇有何不可？就只准你们独孤家的能实施复仇，推翻这片天么！？”
她眼神愤恨，声调扬高，实在是不辩场合的激动了些。
时高上前一步，捂住了云仙的唇。“嘿，我可并没说那等话，也没瞧不起你。”
云仙最大的秘密已然出口，颇有些不管不顾。她扬着拳头就要去揍时高的脸，却被时高一手握住，将她步步紧逼，逼至墙角。
“喂，你再这样东西就不给你了！”
“反正你也只是打定主意看我笑话，根本就不想给我！”
“我不想给你？不想给你我大晚上跑去山上找？我自己留着这东西干嘛？拿手里盘么？你是觉得我脑子有病不成？”
夜已深，角落中灯光明明灭灭，映照在二人脸上，突然旖旎得扯都扯不开。
云仙不再说话，望着时高的眼睛，刹那间开了窍一般的红了满脸。
……
马如珠一路兜兜转转，心中期盼着即墨阳早早出现，又有些害怕他找不到自己。知道即墨阳身份见不得光，只能一个劲的望阴暗的小巷子里钻。
直走得她累了，正打算掏出路边买来的鸡腿啃，这才感觉到周遭气息的突变。手上的鸡腿当作武器朝着黑暗处一掷，当看着叼着自己射出的那支鸡腿走出来的即墨阳，顿时又笑弯了眼眸。
“你来了！”
她在月光里，笑弯了眉眼，圆嘟嘟的小脸红扑扑。即墨阳突觉心脏扑通扑通，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他凑近了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即使不在身边，依然远远的看她，伴她。
可话未落音，马如珠便皱起了眉头。“可我马上就要和城主一同进宫，到时候大内森严，你就不要跟着了。”
即墨阳这身份，被谁发现了都不行。
不在马如珠身边的时候，即墨阳都隐没在人群中，他看得多了，自然开始慢慢懂得了人间事态，他知道马如珠不让自己跟着的原因。
他还是乖巧的点着头，将手中鸡腿送到马如珠嘴边，满目心疼的望她。“你瘦了。”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在城主身边我过的什么日子，那叫一个吃的不如猪，过的不如狗，怎么可能会不瘦！况且那人说什么我要为他做的第二件事，需要我体态轻盈，逼着我减肥呢！”马如珠大口咬肉，脸上愤愤。
即墨阳自然的为她擦去嘴角油渍，他早已知道马如珠是因为断了手筋需要天上城的黑玉断续膏和独孤心月有所牵扯的事情，此刻听闻马如珠此言心中已有了计算。
“他让你做什么？会不会很危险？”
“他还能让我做什么安全的事情不成？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让我做的事情若不是刺杀皇帝，也定然是让我去偷皇帝穿在身上那条内裤这种棘手的事情。”马如珠煞有介意的瞪了瞪眼睛，仿如自己即将去做那等事情的沮丧。
即墨阳心中担忧，不由的握住了马如珠的手。“我替你去做。”
马如珠哈哈笑出声来。“你以为那件事第三个人晓得了还有活路？”
“那你就真听他的去做么？”
马如珠也很不愿意啊，可是无奈还需要人家的药来续命呢。
她算是认命了。
“为了不悔当下，要不我今天晚上就去砍了那徐衍落，说不定以后我还没命报仇呢。”
她这话越说越让人难受了，即墨阳不想再听。“你的仇我帮你报。但你不许有事。”
不说就不说了呗，马如珠腆着脸笑嘻嘻。“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乖一点，别被人发现了，也别忘了练功。要知道，还有很多人的头等着我们一起去砍啊！”
即墨阳要去砍的那些人，可没一个是泛泛之辈的呀。
她说的都很中听，都是道理。即墨阳认认真真的点了头，凑近了她些许，软软道：“我都听你的。”
马如珠很满意，伸出油乎乎的手揉了揉即墨阳的头发。“真乖。”
她一笑，即墨阳就跟着笑，笑眯了眼角眉梢，好似所以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不远处隐在茂密树冠后的人望着两人却是轻轻嗤笑一声，唇角擒上一抹喜怒难辨的笑意。“你可真是了解独孤心月啊......”
.......
屋里，马如珠耍宝似的掏出路边随手买的猴子玩偶，压粗了声音自导自演。“嘿！你个泼猴，如来佛祖座下还这般顽劣！岂知你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却依然在佛祖手心里！”
喝着茶的独孤心月一口茶水差点噎在喉咙里。嘿，她那泼猴，这是在自述罪状不成？
一挑眸，双眸染着点点摇曳的烛光，定定的将马如珠望住。“刚刚都去哪里了？”
马如珠拿着桌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玩偶，漫不经心答着：“这也好玩那也好玩，买了不少好玩意呢。”
“是吗？”独孤心月扬了扬唇。“拿个你觉得最好玩的给我看看。”
看看？马如珠眉梢一颤，警觉的回过头去。
“你现在，是霸霸？”
你怎么又，精分了呢！？
独孤霸月下巴一挑。“见着我了不高兴？还是比起我，你更想在哪个阴暗的巷子里见野男人呢？”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玄。
马如珠脸色一滞，顿时有点心慌。莫非她去见即墨阳的事情被独孤霸月看到了？独孤心月看不见，但是独孤霸月确实是可以看到的啊。
可马如珠心多大，只要不明说，她就能一直装聋作哑。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立时堆满了笑容。“哎呀，真是霸霸呀！你今天怎么会出现，要知道人间月容颜绝世，举世无双！我瞎了眼才会去找别的男人啊！”
独孤霸月鄙夷的皱了皱眉，显然这话一点都不能让他释怀。“虽然对着我这张脸是不错，但是在我身边的日子你吃的不如猪，过的不如狗，应该挺委屈你的。”
妈呀，这是真的看到了！
马如珠心下擂鼓，试探道：“城主，您今天晚上也出去了？”
“这么多高手包围了官驿，我如何出得去？”独孤霸月口不对心，将视线扯了扯。“倒是你，出去一趟，还晓得回来的路我很意外。”
这是在说自己路痴，找到路回来了肯定自己。还是在说自己中了毒，知道乖乖回来，算乖巧呢？
马如珠心下叹气，完全不敢猜测独孤霸月心中所想，急忙将问题岔开。“霸霸，为什么你会在看得见东西的时候出现，看不到的时候又会是独孤心月。”
她好奇已久，对这个问题也算是忍了很久。当时偷偷的问时高，时高却是一脸不屑的望着自己“城主不愿意告知你的事情，我凭什么多嘴，你要是想知道，不若自己去问城主”。
也便是如此，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就差点被她给忘了。今日遇到这个精分霸霸出场，她当然要问清楚咯。
独孤霸月眸中笑意瞬间迸发。“你就这么想了解我？”
马如珠觉得自己本来也没有那么想知道，不然也不会就那么容易忘记的。
但是此刻她更不知道这种事情知道了之后对她自己来说算不算是坏事，万一城主一个不爽要将她灭口怎么办？不是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可她瞧瞧独孤霸月清了清嗓子打算开讲的样子，又只得乖乖的赔了笑脸，安静的表现出自己很想听下去的意愿。
“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吧。”某人斟满一杯茶，正襟危坐，笑容却渐渐的消失在了脸上。“你在我身边已久，大抵知道我的故事背景。我独孤一族为开国功臣，飞鸟尽，良弓藏。祖父和父亲用两条命换来一座城，留下我的命。可是那皇位上的人心中忧虑依然没有止境，父亲只能找来巫祝柏候一族为我施术，将我双眸所封。只有使用内力之时，方能目视。”
他安静的说着，马如珠安静的听着。话说完，独孤霸月将视线缓缓转向她。
“我隐忍多年，外人面前绝计不会使用内力。天家以为我孱弱，目不能视，自然不会过多束缚于我。可如今，便是隐忍多年，依然逃不过被传令入京这一天。我回来了，便没有打算再躲。”
马如珠心领神会，心中一片清明。
“我可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独孤霸月唇角浮出笑意。“你我二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了这船，你可是很难下去的。”
马如珠嗤笑出声。“所以说，第二件事是让我做什么？”
他这黑玉断续膏，拿的可真是不容易。真真是把命给搭上了。
“入了宫，帮我找寻一物。”
“何物？传国玉玺？”马如珠莫名有点兴奋，这完全和偷皇帝的内裤有得一拼，简直是太酷辣！
她那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拿玉玺有什么用。独孤霸月无奈摇头。
“我要你去找的，是一封信。一封祖父写给先皇的信。”
马如珠笑嘻嘻。“信里写了什么？”
独孤霸月看傻子一样扫她一眼。“我要是知道，还需要你去找？”
言之有理！马如珠点点头。“你说的对。”
“传说，那封信里有一张藏宝图。祖父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为表衷心，扬言要献于先帝。可那封信，没有交到先帝手上，却被祖父藏在宫中某处。独孤家若能享百年昌荣不起干戈，此信定然能出，如若不然，势必毁之。也就是那封信，才是真正保下了我命的法宝。”
“也就是说，独孤将军将藏宝图放在自己信得过的人手上是吗？那人还在宫中。”
“是。”独孤霸月点点头，眉宇间点点忧愁。
“为什么独孤将军不将东西交给你们，而是交给别人？他就不怕那人自己去寻宝？”马如珠天真的发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在独孤家手上，必然死的更快。而那能被祖父委托之人，可不是个俗人。”独孤霸月眼带深意的望着马如珠。“以我多年探查，那人应该是江湖上传闻已经消失的飞燕轻鸿。”
马如珠目露喜色。“是个高手！什么来头？”
独孤霸月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伸出手想拂拂她的发顶，却是硬生生的忍住，手一转，将斟满了茶的水杯推到她面前。
“不止是个高手，还是第三个开国功臣。”
“这世上，唯一知道开国皇帝，开国将军之间故事的人。这宫中，他来去自如，无人知道他将藏宝图藏在哪里，但是有他在，也没人可以拿到藏宝图。他的名字叫做。”
独孤霸月垂眸：“燕无形。”
“我听过他的传闻，是个用轻功的。”马如珠喜形于色。“也就是说我抓到他，不仅能拿到藏宝图，还能证明我更厉害。”
可随即她一扁嘴，又是愁苦了脸。“可是比一个老头子厉害，好像也没什么成就感吧？”
独孤霸月笑笑：“若是你拿到那信，我给你解药。”
是要给自己自由的意思是吧？第三件事都不用做了的意思是吧？
看来那藏宝图的事情是真的，而且还是巨宝！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马如珠压下心下阵阵欢欣，正色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