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英雄与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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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善恶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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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谢池十四那年,她从安家去接许洛弦。

正厅里,安溪与看见了她。

乱世里没有什么美好的青梅竹马,安溪与只是记得她会带走他的好兄弟、玩伴。

少年穿的也不算金银显贵,脸色也不是很好,玩过泥巴,甚至脏兮兮的。

眉眼如画,甚像谢阿也眼里的宁晟。

谢池为了找许洛弦也三四天未见好眠,眼睛里布满血丝,红得像兔子眼。

像一头暴戾的林物,浑身竖起的寒芒。

她稚嫩清冷的嗓音问一侧的盛西樱。

“带枪了么?”

盛西樱霎时愣住了。

“小祖宗啊,这,这少年和你差不多大,你这又何必……何必赶尽杀绝呢……”

谢池:“拿了?”

盛西樱干笑几声,不禁握住了拳,往一旁递了个眼色。

稍后递过来了枪。

谢池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接到手中,黑白分明的眼睛余光冷厉。

没有上膛,左手一握枪柄直接对准了安溪与。

挑了挑眉,手腕一摇,却扔了过去。

“安少爷,你命不好,枪,送你防身吧。”

刚刚浴血上位的谢三爷,是何等的恣意。

这是谢池第一次拿枪,未见血,便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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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起安溪与的礼让三分,许洛弦才是顶着温良无害的皮囊,计诡谋筹。

他亲眼目睹母亲自杀殉情,后来恢复了记忆时,他只不过是安家的一个奴才。

没有人见过端倪,甚至也无人怀疑。

许洛弦不过是误入安家祖祠,便险些被家主家规处置,委屈中喊了一声祖父,便被丢入了冰塘。

他恨那个瘸腿的男人,因为是他狸猫换太子,才让他有了被欺压注定被废弃的命。

可惜宁晟死的早,他的恨意无处发泄,便通通还给了谢池。

除了宁晟,谢池没有欠许洛弦任何东西。许洛弦却比比想要谢池的命。

……

魏湮和谢池初识是在邺城,魏家。

那日,他的人将魏家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任谁也不会想到,玄厄门的头目谢三爷会蹚这趟浑水。

老宅正厅里,男人随性的取下帽子坐在沙发上,懒懒的后仰,抬起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

领口下落,露出精致骨干的锁骨与半个肩膀,碎发矜贵的阻在微微上挑的眼角,到底是骨血里的冷酷刺破了美人如画。

倦怠的小憩着,声音都好像变了冷厉的味儿。

魏老拄着木拐坐在他对面,脸色黑到了底。

“魏湮,你可真是枉为魏家子孙。”

他勾唇浅笑,作得好一副温润而泽如兰浅幽的模样。

话却不怎么受听。

“家主,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

魏老用木拐振了振地,声音沉寂,没有丝毫响亮。

不知想说什么气急血涌,剧烈咳嗽了起来。

男子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听见:

脚步声缓缓拉近,急徐归一,步下了楼梯。

魏湮好整以暇的转过头,双手环胸,疏散的头发迷了眼,迎着蒙蒙的散光。清闲的侃侃以言。

淬蓝琥珀似的瞳色,若白的眼仁。一对眼眸中,故有:

莅临君位的神魔,采桑渔鹭的散客,蓬莱方丈的隐仙。

配得上善,配得上恶。

“谢……池?”

袅袅白衫,耳侧挑染几缕灰白,眸色清朗绰约,绛朱描唇,弱不胜衣,身段纤纤。

这便是谢池。

她也没有刻意遮掩伤疤,一目过去便能撞入眼帘。

脸上浅浅一道,颈侧隐隐约约能瞥见有一抹血痕斜斜的延伸了下去。

魏湮见她双手奉着瓷坛。

谢池:“魏少回邺城,不就是为了这物么?”

魏湮低笑。

“我母亲的骨灰……谢三爷不知要如何处置?”

谢池低头,缓缓的走过来,将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到了他眼前,之后随意的坐下。

“魏少不用急着放枪,偌大的魏家,除了魏老和谢某,其余便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以说,她的命随手就可以取。

谢池没有流露过多的情绪,一切与她相关的,陈铺直述。

商人逐利。

她说着,嗓音很轻,在叙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事实。不用阴谋算计云诡波谲。

“魏家,我要保。和魏少说一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继续。”

一旁的魏家主顿时心里发慌。

他冒险把半个魏氏赌给了谢池,即使赢了,魏家都不过苟延残喘。

他忽然之间就关心起了魏湮的情绪。

魏湮抬手拿过瓷坛,护在怀里。在他母亲面前,他属实是不想双手染血。

可是……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谢池最怕遇见的便是同她一样的人。

即使作恶多端,仍妄想在宁拼死相护的人面前一如既往,怀赤子至诚。

“魏老,你也该表个态了。”

谢池闲来无事,从桌上拿过一瓶酒,打开,把酒瓶推到了魏家主面前。

男子笑意清冽,还眸看向谢池,有如夏花之绚烂,亦如秋月之缪踉。

“看来,魏家,谢池是护定了。”

看来,传闻中,魏枫确是三爷的心头肉啊。

闻言,魏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眼底深深的嘲讽。

“谢三爷,老朽明白了。”

谢池低下眸子,适时肆意的翘起了二郎腿,这才有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配上领口的血痕,慵懒的靠在软沙发上。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他穿的是玄厄门的衣服,面容冷厉矜傲。

——谢三爷的心腹,乌蒙。

他径直走到谢池身后,低了低腰身。轻声道,“三爷,地方找好了。就在北郊以西靠温州一带。”

谢池看向魏湮,眸色纯粹,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多少也是她自己的闲事多管:“魏少,既是亡人,早些入土为安。”

魏湮没有说话。

他明知她也不需要一声不足轻重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