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昭夫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7章 受到良好的家教

盛田家的人信奉佛教,所以也受到由此产生的训诫的引导。家里的人很虔诚,经常在家进行宗教仪式。大人们递给孩子们一本佛经,并要求他们一起学着念那些复杂的汉字。

盛田昭夫也受到了佛教的影响,由于这些习俗与传统对于家庭很重要,所以还是得以保持下来。

盛田昭夫在读中学时,所有的假日除了用在生意上,还是用在生意上。父亲要开会时就会带他到办公室去,盛田昭夫要在那里坐着听人向他汇报。然后就是盘点货物。商业界把这个称作盘存,采用的是一种古老的、传统的、非常精确的办法。

盛田昭夫和父亲到工厂去,公司总裁站在身后,清点每一件东西。盛田昭夫被教会检查酿酒过程,还要亲口尝一点酒,试试它的味道,再把它吐掉。尽管这样,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任何酒精制品都不感兴趣。

虽然盛田昭夫的父亲从天性上讲是个非常保守的人,但他还是希望他的家人能够得到他们需要和向往的东西。他对新的、引进的技术和外国货总是很感兴趣。

盛田昭夫家还住在小铃谷村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从国外买了一辆“福特”旅游车,在家乡办起了出租车。他找了一个原来拉两轮人力车的车夫来当第一任司机,当时人力车在日本还很普遍,而汽车还是新鲜玩意儿。

在儿时的记忆中,盛田昭夫每到星期日就要出去郊游,坐在一辆“福特”T型或者A型敞篷车上,沿着凸凹不平的狭窄道路,慢慢地颠簸着向前开。母亲神气十足地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把她手里的阳伞庄重地举直,遮挡住阳光。

后来父亲总是乘坐由他的司机驾驶的“别克”车。盛田昭夫的家里还有一台通用电气公司出产的洗衣机和一台西屋电器公司出产的电冰箱。

虽然盛田昭夫家在某种程度上西化了,但是对他的生活第一次真正产生作用的外来影响却是他的叔叔敬三。

敬三在国外住了4年,从巴黎归来,他第一次把正宗的西方风尚带入盛田昭夫家。

对盛田昭夫来说,叔叔敬三久经世故,比家里的任何人见的世面都要多得多。在他回来之前,没有人要求盛田昭夫穿和服,父亲上班时穿西装,回家后再换上传统服装,甚至盛田昭夫的祖父也经常穿西装。但敬三回来后就要求家庭成员在节日或重要场合穿和服。

盛田昭夫的祖父对西方很感兴趣,他喜欢看美国电影,在盛田昭夫小的时候,他的祖父还带他去看过一部叫作《空王》的电影。但是叔叔敬三却带给他们他在外部世界的亲身经历,这激起了盛田昭夫的极大兴趣。

敬三叔叔带回他在巴黎画的油画,在法国拍的照片,在去伦敦和纽约的旅途中画的写生,他还给盛田昭夫看他用“巴塞”电影摄影机拍的电影,那种摄影机用的是9.5毫米的胶卷。他在巴黎有一辆“雷诺”车,自己驾驶,还照了一张照片来证明此事。

当时盛田昭夫虽然只有8岁,这些事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盛田昭夫记住了他能够记住的全部外语单词,像协和广场、蒙特马利高地、柯尼岛等。特别是他叔叔给他讲柯尼岛时,他都听得着了迷。

盛田昭夫的父亲也学着祖父那样,总是说:“如果一个人自己不愿意坐下来刻苦学习,世上再多的钱也不能使他成为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但是有钱却可以提供一种教育的机会,那就是通过旅游增长见识。”

盛田昭夫的叔叔正是这样。他回来后在家里建立起自己的画室,和他们在一起住了很长的时间,直至后来他自己结婚为止。他在国外学习的4年期间都是由盛田昭夫的祖父供养。

几年以后,父亲出钱让盛田昭夫在高中的假期里和同学一起去日本的很多地方旅游。朝鲜从1904年起被日本占领,1910年又被日本吞并,盛田昭夫家在朝鲜有一个亲戚,他到过那里,以后又到过更远的中国。

1939年或是1940年,盛田昭夫甚至还乘坐过全空调的流线型火车,它的名字叫“亚洲号”。本来下一步打算去美国,但是由于战争,盛田昭夫没有去成。

盛田昭夫家是一个少有的现代化家庭。母亲非常喜爱西方的古典音乐,家里有一个“维克多牌”留声机,她买了不少的唱片。盛田昭夫的祖父经常带她去参加音乐会,盛田昭夫认为正是母亲的原因,他才对电子与音响复制技术产生了兴趣。

盛田昭夫和家人经常在一起听欧洲音乐大师的唱片,留声机的大喇叭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当时可利用的机械式录音设备很难再现交响乐中的全部声音,所以最好的唱片是声乐与器乐独奏。

盛田昭夫的母亲最喜欢恩立柯·卡鲁苏和小提琴家爱弗雷·津巴利斯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著名的艺术家访问名古屋,她就会带着盛田昭夫去看他们的演出。

当时本地的一个唱片商从国外进口古典作品的唱片。每个月新唱片到货时,盛田昭夫的叔叔都要送一套给母亲试听。盛田昭夫那时还是个小孩,总是起劲地去摇留声机的手柄。当盛田昭夫读初中时,一种新的电留声机从美国进入日本,盛田昭夫的叔叔对新生事物非常感兴趣,他们家当然会买一台。

父亲认为如果喜爱音乐就应该享受良好的音质;另一方面,他担心听“维克多牌”留声机那种细弱无力的声音会影响耳朵和音乐鉴赏能力。从艺术或技术的角度来说,父亲不懂或者说不会欣赏音乐,但是他想让他的家人有机会尽可能地听到最真实的声音。同时,他觉得在这方面加大投资是有必要的。

他觉得一个人只有通过听最真实的表演才能学会欣赏好的音乐和好的音质。所以当首批新的留声机进入日本时,他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第一台,至少在当地是第一台。

那台留声机也是“维克多牌”,价值600日元,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目。那时候在日本买一辆小汽车也只要1500日元。

盛田昭夫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台新的电留声机中发出的美妙声音,当然是指与老的留声机相比。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盛田昭夫听得目瞪口呆。买了新留声机后收到的第一张唱片是拉威尔的“波雷罗”。

盛田昭夫很喜欢“波雷罗”这个曲子,因为它让人听出一种感伤的情怀,再加上新机器逼真的音质,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盛田昭夫把那些唱片听了一遍又一遍,莫扎特、巴赫、贝多芬、勃拉姆斯。在听音乐时,盛田昭夫的心中充满了激情,同时,他也感到奇怪,像真空管那样的电气装置居然可以从刺耳的唱片中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盛田昭夫被这个新的发现所困惑,满脑子的疑问。盛田昭夫有个亲戚是工程师,当盛田昭夫知道他自己装了一台留声机时,就很想去看看。于是盛田昭夫就到他家去,好好看看那台留声机。其实那是一堆零件,用电线连接起来,摊在房里的草垫上。

当盛田昭夫看到,原来,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只有大工厂才能制造,而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也可以搞出来,盛田昭夫觉得真是了不起。

事实上,在当时的日本,自己装收音机成了很普及的业余爱好,有些报纸和杂志开辟专栏,登出图纸、零件表和说明,告诉读者如何装收音机。

为此,盛田昭夫从亲戚家出来以后,他立即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一台会播放音乐的机器。

他开始买有关电子学方面的书,并且订了日本和外国的包含全部有关音响复制和收音机最新消息的杂志。不久他就在电子学上花去了大量的时间,以致影响到他的学业。

他把课外的时间几乎全部都用到这个新的爱好上,照着一本叫作《无线电与试验》的日本杂志中提供的图纸做一些电子装置。盛田昭夫的梦想是做一台电留声机,录上他自己的声音。随着试验范围的扩大,他对这门新兴技术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盛田昭夫真正感兴趣的这些东西在当时的学校里是不教的,他必须自学。

通过努力,他自己动手,总算是做出了一台很粗糙的留声机和一台收音机。盛田昭夫甚至还把自己的声音录了下来,再从自制的留声机中重放出来。

盛田昭夫对摆弄电子装置十分着迷,搞得学习成绩几乎不及格。

母亲经常被叫到学校去参加会议,讨论盛田昭夫在学校的糟糕表现。校长为了盛田昭夫对传统课程不感兴趣的事又费心又恼火,要求家长配合他的工作。

那时班上总是根据分数来分配座位。全班有250名同学,分成5个组,每个组50人。每个组拔尖的同学就当组长,坐在教室最后面,然后按照成绩降序往前排。虽然每年班上的座位都会有所变化,但盛田昭夫总是坐在前排,就在老师的鼻子底下,与差生们在一起。

盛田昭夫的力学、物理和化学成绩都不错。但是他的地理、历史和国语总是在平均水平以下。由于这种偏科的成绩,校长经常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话。如果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时,父母亲就会训斥盛田昭夫,并责令他扔掉那些电子玩具。

盛田昭夫只好暂时服从,但是一旦成绩有所好转,就立刻又旧“病”复发,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