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道士下山

遁入道门去凡尘，从此世间皆路人。刘梁斌以前虽然是道士装扮，也修了些道法，但对于入道门，那还差十万八千里，现在因两本道家秘术《遁甲天书》而彻底进入道门。以前听过佛家菩提达摩在少林寺面壁九年，就想这面壁修练什么东西，如今刘梁斌在这峨眉山天仙洞静修，没有想到这一修就是三十年。当年的照顾他小道童都变成了老道士了，而在二十年前，他不吃不喝也不呼吸，躯体早就如活死人一般，如果不是他交待过照看他的小道童，他要灵魂出窍神游太虚，在没有回来时，千万不要碰他的身体。恐怕小道童会以为白眉道长早就驾鹤西去了。

空荡荡的狭小空间，这刘梁斌来说很熟悉，这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也就没有那么慌张了，虽然这一次感觉是待得很久，但是偶尔有个声音在跟自己聊天，只是有时候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东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他讲话，好像电视剧里的画外音一样，不过有时候却能一问一答的对得上，除此之外，在这里跟上次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生、不死、不毁、不灭、不吃、不喝，感觉是在做梦，时间久了，在对照《遁甲天书》所指，和问一下画外音，刘梁斌明白这里不是梦境，也不是地狱，更不是天堂，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一个生不如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真实世界。虽然自己前世的记忆并没有找回，但是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道家家秘术这般熟悉，这一切都是隐藏在记忆中的，只不过是因为《遁甲天书》这把钥匙将它们打开了。而自己的记忆相信只是被自己封印的，因为这个真实太恐怖了。此时此刻，他只宁愿自己活在虚幻之中，永远不要知道真实。虽然他一度想像过，这狭小空间的外面是什么，但他不敢偿试，害怕有更恐怖的东西在外面。其实又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恐怖的东西呢？

矛盾、未知、恐惧，曾经如行尸走肉一般人类，轮回中过了千百世，回到真实后有了恐惧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活着的意义。

三十三重天，四值功曹当值刘洪，发现普通轮回舱中有人苏醒，这把刘洪高兴的，一般正常只有管理舱的人能苏醒，普通舱的人居然醒了，没有到自己刚刚换班上来就能碰到这种好事，改革以后四值功曹每十年轮换一次班，系统时间和真实时间基本上是同步的，十年对于在轮回系统中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弹指挥间，但对三十三重天值班的人来说，就是度日如年，飞船和系统的动作都是暗物质的能量，根本不需要维护，只是怕万一，所以还是需要有真人值班，值班人员基本上是没有事情可以做的，除非管理员上来找查东西，不然十年间不会见到一个人，也没有人说话，一般都无聊的要死。有人醒来，对值班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有事做比无事可做要好过的多。刘洪检测了十遍系统，没有任何问题，没有问题就观察，但决对不能开启舱门，这是三十三重天规则。但规则中没有包括不能跟舱里的人聊天。有人聊天，这值班的日子会轻松很多。聊前世，聊今生，聊现在，聊未来，聊真实，聊虚幻，总之这个班值的有点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聊能聊十年，直到刘洪转轮回前，才让刘梁斌重新进入轮回。如果让刘梁斌知道刘洪是因为无聊让他在轮回舱中醒十年，他一定会狠狠的揍他，即使大家都姓刘。

白眉道长出关了。

在白云禅师护送余玠将军到峨眉山的第二天，现在的白眉道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可以说跟神仙没啥两样了，连咒语都不用念，只见一道金光将余玠包裹，一位将死之人便又活蹦乱跳的了。其实余玠并不是因为愤懑成疾，而是被人下了生死咒，如果按其表相去医治只会越医越重。白云禅师闻后也是惊出一身汗，幸好是把余玠将军送回了峨眉。

醒来后的余玠见到眼前救自己的人，感觉好像认识却又不敢相认。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时间是把猪饲料。刘梁斌除了眉毛变白外，三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白眉道长早就认出了余玠，在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真像后，认为生命并不重要，生死早已注定，强不强求也是无关紧要。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天命使然，何必逆天而行。经过的事，路过的人，又何必记得。救完人白眉道长就回了天仙洞。

余玠和他儿子跪在天仙洞外，恳求白眉道长下山拯救苍生百姓。

“拯救苍生？百姓？这世界万物皆为虚无，何来拯救。即然世界苦难，死亡即是解脱。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坦然面对，顺其自然方可到道。”

“先生是得道仙人，对先生来说，对于凡尘世间，不过是过眼云烟，百姓皆为蝼蚁草芥，而蒙古铁蹄更是视我巴蜀百姓为草芥，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尽是尸横遍野，川西平原田野荒芜，十室九空，死去元知万事空，百姓看不透生死，更得不了道，升不了仙，只想为自己和子孙后代守住最后的希望。我余玠是粗人，没有读过几天书，我只想用这余生之力，为他们守住这最后的希望。先生是方外之人，我等不敢勉强先生，先生救了余玠残躯，已是感激涕零，本不该奢求先生下山，只是百姓苦难，余玠力薄。还望先生出手相救。”余玠跪地磕头说道。

一旁的余如孙赶紧起身栏住父亲，说道：“父帅刚刚大病初愈，恐伤身体，这磕头就由孩代劳吧。”

“如能请得先生出山，我就是死又有何惧。”余玠根本不听，任然磕着头。

“即然将军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就舍弃好了。”话声一落，一道金光出洞中射出，余玠来不急说任何话，便倒地身亡。“少将军请节哀，为你父亲料理后世去吧。”

刚刚父亲才被这白眉道长救活，可这没说两句话，又让这白眉给弄死了，余如孙悲愤的想拨刀冲进山洞将这白眉碎尸万断，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敌人，怕自己不但杀不了白眉，小命不保是小事，到时父帅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只能忍住悲痛将父帅的尸身带回钓鱼城。余阶死后，蜀人莫不悲戚如父母。宋理宗为之辍朝，特赠五官。其子余如孙奉旨扶柩，安葬于溧阳荆山之原。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余如孙带回去的只是一具假的尸身，真正的余玠还在天仙洞。

巴蜀地区最早抵抗蒙古人，也是抵抗蒙古人时间最长的地区。但是在漫长而英勇抵抗蒙古军队的战争中，最可怕、最悲惨的是战争带来的后患，因为畏惧和仇恨，蒙古人在占领后大肆屠杀巴蜀军民，蒙古人越是屠杀，巴蜀人就越是抵抗，使得蒙古人延迟了灭亡南宋的时间达半个世纪，让不可一世的蒙古人尝尽了苦头，虽然最终还是并入了元朝版图。统一的元朝将人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和南人四个等级，其中南人（就是南宋的所有汉人）的级别最低，也就是说最让人看不起，但是巴蜀人被定为汉人，虽然也是歧视，但是对同样的南宋人，蒙古人也不得不尊重一直在战斗的巴蜀人。而余玠主持修建的山地水系防线在抵抗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蒙古大军在余玠“死”后第二年对巴蜀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对原来的指挥中心钓鱼城，更是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但均被击退。蒙军悍将先锋汪德臣、蒙古可汗蒙哥先后在钓鱼城下一命呜呼。蒙哥之死更是引发了蒙古内部对汗位的争夺，呼伦贝尔草原重陷战乱之中。南宋王朝得以苟延残喘20余年。此后，蒙军又对钓鱼城发动了近百次进攻，却始终无法以武力征服这座城池。被后世称为天生的重庆。

与钓鱼城齐名，是有着铁打的泸州之称的神臂城，这座如同一支手臂伸入长江这中的山城，除东面有山路通往泸州府，南面、西面和北面有江水环绕，江岸陡峭，怪石突兀，垂直高度达20米，有些地方甚至高近百米，山下险滩众多，城里的军民有数千人之巨，本应是固若金汤的城池，却因内斗让累建战功的神臂城守将刘整带领众将叛宋降元并毁城而去。刘整降后被任命为都元帅，他制定的“中取襄樊，东下临安，西阻巴蜀”作战思路，并得到忽必烈首肯，还为蒙古操练了七万水军，蒙军攻破临安城，太皇太后捧着玉玺投降；后崖山战败，陆秀夫背着小皇帝投海自尽；同年，钓鱼城得到蒙军不杀一人的承诺后，十万军民降元。而神臂城却被假死的余玠带人夺回，以一介孤城抵抗元军。而与余玠一起的便是那白眉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