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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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能于顺逆都适应

常委会结束后,单玄明本想与包若谷深入交换想法,尤其想敞开自己的思想,让他了解真实的自己。可聊了几句,见对方思想设防,已先入为主,知道非三言两语能解决,便草草结束,叫上秘书曾寅,让司机刘雷驱车直奔省城沂安市。车上,他闭目静思。作为党的领导干部,他赞赏包若谷,为人正直,为官磊落,走的就是正道,这与于天勤一样,人民就需要这样的干部;作为市委书记,他太需要一班对他言听计从的班子成员了,尤其是市长,除了能大刀阔斧开展工作,还需要充分理解和支持他的工作,特别是支持他处理好上下左右的关系。于天勤是一位好成员,却不是好帮手,他经常要按照自己的章法开展工作,好在工作成效明显,所以自己一直容忍,甚至在重大工作上都支持他。可于天勤一点也不理解他单玄明的思路,一点也不顾及他的形象、威信、感受,一点人情味不讲。这让单玄明从心底里把于天勤当成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为此,确实想动他。单玄明的动他其实是想办法让于天勤走人,为此,他不止一次向省委组织部汇报市政府的出色工作,以及于天勤的超强能力,力推于天勤同志到其他市里担任市委书记,或者直接提拔到省里重要岗位任职。他在省长孙达文这里更是多次推荐,希望把于天勤同志提拔走。孙达文在前段时间甚至已经同意了他的推荐意见,打算把于天勤提拔到省里担任政法委常务副书记。但是,在市长接替人选的推荐中,两人的意见又难以完全一致。

孙省长要让丁文魁担任市长,单玄明却倾向于让向正鑫担任市长。在孙达文看来,于公而言,让丁文魁担任市长在干部提拔上更有把握;于私而言,对劳佩民的房地产开发绝对是一大利好。单玄明则是从赤峪工作实际出发,向正鑫是本地干部,干劲足,熟悉情况,解决赤峪发展中的问题比丁文魁能力强;同时,向正鑫作为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常务副市长,对他一直唯命是从,让向正鑫担任市长应该同自己兼任市长没什么两样,可少许多麻烦。而丁文魁虽然也是自己一条船上的人,但毕竟和自己一样是孙省长培养的,担任市长后就与自己平分秋色,有的话他可能就不一定听。但不管如何,一切以党的事业为重,自己必须站在党和人民事业的高度,拥护省委、省政府的决定,此去面见领导也不过是做最后一丝努力罢了。

今天的事,虽然伤心和哀痛,但难免有一丝天赐良机之感。于天勤暴亡,他为失去这样的好干部悲痛不已,太出乎意料,随即便听闻有可能是他杀,而且凶手可能是与赤峪有直接利益关联者,这又让他暗自惊恐。孙达文上午就打电话问单玄明:“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在暗害于天勤方面动过脑筋?”他明确回答:“没有,想也没想过。对于市长的不幸去世,我非常难过和哀伤。”

“你有没有在你的亲戚面前暗示过,或者不经意间说过类似意思的话?”孙达文依然严肃地追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以人格、党性担保,我绝无此念。”

“向正鑫会不会有这种想法和类似的举动?”孙达文又问。“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他和于市长没有利益冲突。”单玄明回答道。孙达文最后说道:“这样就好,你、丁和向都可算是我培养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在这方面出任何问题。顺便说一下,出了于天勤这事,升你为省人大副主任的事,只好缓一缓了,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好,余下的事见面再谈。”

车窗外,天色更加灰暗,寒风将树梢压了又压,落叶飘飞,衰草低萎,不知何时飘起了零星雪花,越向北开,雪花越密。单玄明忽然惊觉地问:“小曾,天气预报今天有雪吗?”曾寅肯定地回答道:“赤峪今天没有下雪,沂安有小雪,明天傍晚起转大雪,赤峪明天夜里有雨夹雪。”

“是吗?这么说我们明天早上赶回赤峪,应该不会受雪天影响吧?”单玄明疑惑地问。“这要看积雪程度,如果太厚,高速公路将封道,但是,我们可以走一级公路回赤峪。”曾寅显然也无法判定明天会积起多厚的雪,高速公路是否会封道,但还是给领导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备用方案,足见此人心思缜密。担任秘书这么多年,而且跟随的就是一个领导,不但对服务对象的为人、喜好、性格、习惯、要求有充分了解,而且对领导周围的人事关系、利益趋向、情感纠葛也都了如指掌。曾寅更有一个特长,学什么,像什么,在领导开心的时候,模仿一下某位滑稽演员的动作、腔调能做到惟妙惟肖,借此,能恰到好处地为单玄明带来放纵一笑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他的服务从未让单书记失望过,凡是单书记在工作生活中能想到的、需要秘书提供的,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提供,有时候,领导未想到的,他也能在关键时刻提供。除年轻了点,他的身材、发型、容貌都越来越像单书记,几乎就是单玄明的象征。

单玄明不再关心车窗外的雪花,他现在需要思考怎么才能挽回目前的局面。十名常委,七票投给了包若谷,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是有人在其中做手脚?应该绝无可能。那就是他们认为包若谷比其他人更适合担任市长?平心而论,如果放弃一切私人因素,就赤峪目前这一状态,确实是包若谷更适合这一位置。原因很简单,于天勤做得没错,换了丁文魁或是向正鑫任何一人都会有所缺失。由此可见常委一班人党性原则是强的,对是非的政治判别力也是准确的。但作为一把手,他还是想为挽回自己的面子去试一试。

单玄明的轿车到达沂安城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驶进了沂安万龙大酒店,那里有赤峪市委、市政府驻沂安办事处。下高速时,曾寅已经给办事处主任关照天打过电话,所以,当轿车开进大酒店门厅前的天棚时,便见关照天和谢芝蓉双双从门口迎出。车一停稳,谢芝蓉疾步上前为单玄明打开车门,并甜甜地轻声招呼道:“单书记,天下雪,冷,您多穿件衣服。”这谢芝蓉可是典型的美人,一米七的个头,身材曼妙,鹅蛋脸如染桃色,顾盼之间自有一种特别的风情。单玄明与谢芝蓉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下得车来,听她如此关照,笑着说道:“关主任,你的小谢现在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关照天笑着说:“我们做服务的,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啊。”

曾寅见开车门的活已被谢芝蓉抢先了一步,便直接从小车后备厢里取出了一个拉杆箱,跟在后面进了宾馆大堂。关照天过来将一张房卡交给曾寅,说:“曾处,您的房间在十一楼,这是房卡,单书记在十二楼,怎么样?还是把单书记的行李给小谢吧,让谢主任代你做服务工作。”曾寅是副处级秘书,下面都习惯地称呼他为曾处。他并没有将行李箱交给关照天,而是看着单书记,单玄明没有回头,而是由谢芝蓉导引着走向电梯。曾寅便不置可否地对关照天一笑,拉着行李箱跟进了电梯。关照天只好停下脚步等刘雷。

电梯里,单玄明对曾寅说:“你先到我房间,给郭处长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达文省长晚上什么时候有空,说我要求见他。然后,给尹燕秘书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清丽部长晚上去不去办公室。”说着,三人已走出电梯,来到一个房间门前。谢芝蓉拿出一张房卡开了门,说道:“单书记,请。”单玄明一笑往里走,谢芝蓉紧随而进,曾寅拖个行李箱走在最后。进了门,谢芝蓉闪身去了卫生间,一会儿,给单玄明递上一块热毛巾。茶壶里的水已提前烧开,谢芝蓉匆匆为他们泡上热茶,这才不无留恋地走到门口说:“单书记,你们先忙,晚饭在二楼白兰厅,六点半就餐好吗?”单玄明点点头说:“先这样定吧。”

曾寅把谢芝蓉送出门,在门外小声说:“谢主任先回吧,有任务我会联系你的。”

“好的,我走了。”

曾寅回到房内,急忙找出电话本,给两位秘书打电话约时间。

单玄明是几位可以直接进入孙达文省长家里的地厅级官员之一,足见他与孙省长的关系非同一般。省长府宅坐落于省委大院西北方向一千米左右的沂安城茅山湖畔,那里低山环抱,依山临湖,坐北朝南,冬暖夏凉。因是晚上,湖光山色全隐藏于朦胧昏暗和细细的雾雪之中,黑黢黢的山影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只见昏黄的路灯在湖面的微波中摇曳出点点闪烁的光。

轿车进大门时,门岗只象征性地查问了一下,见是刘雷,已是老熟人,自然放行。单玄明手里拿了个精致的小礼盒,进门,换鞋。迎接他的是保姆辛春兰,一位三十几岁的妇女,身材匀称,模样标致。她是认识单玄明的,甜甜地叫一声:“单书记,您好。”从单玄明手中接过小礼盒。孙达文已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玄明,来啦?过来坐吧。”孙达文五十五岁,中等身材,一张长脸,两道板刷眉下架一副黑框眼镜。单玄明走过来,恭敬地叫了声:“老师好。师母可好?”不知从哪年哪月开始,单玄明称孙达文为老师,据单玄明自己说,是在党校中青班学习时,孙达文给他讲过课,由此便认了老师。孙达文自己就比较模糊了,这么多岗位干过来,到党校去讲课是常有的事,实在记不清是哪年哪月哪日哪堂课中有位学生是单玄明,反正听了单玄明这种称呼非常受用。他极随意地说道:“别搞得那么一本正经,你师母出差去了,还要三天才回来呢。”正说着,保姆端了泡好的茶过来,说道:“单书记,请用茶。”

单玄明直着身体,在孙达文一侧的沙发上坐定,伸出双手捧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揭开杯盖闻了闻,说声“好茶”,便有滋有味地啜起茶来。孙达文见他落座,凝视片刻排铺在他上嘴唇的黑胡楂,心中升起隐隐不悦,便不再和他客套,淡淡地说:“推荐市长人选搞出这么个结果,你在常委中的威信值得怀疑啊。”单玄明正在啜茶的嘴突然停下,脸上的几颗麻子闪出些许红光,手一颤,慢慢放下茶杯,说道:“真让老师见笑,我也想不到,丁文魁和向正鑫两人在常委中如此缺乏认可度。”单玄明这意思很明确,我推荐的人,常委们不认同,是我缺威望;那您推荐的人常委们也不认同,岂不是您也缺威望?孙达文自然也咀嚼出了这层意思,心里更增添了几分不快,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也是我当初思虑不周,没想到丁文魁临阵退却,自己不想干。”

“这为什么?”单玄明显然吃不准此中深意,不解地问。

“他对我说是觉得于天勤死得不明不白,自己怕摊上嫌疑。”

“老师,这件事确实有许多可疑之处,明明买的是黄鱼,怎么会吃出河豚子来?这里似乎有人为因素。”单玄明疑惑地说。

“这件事只要与你们无关就好,至于实际是什么情况,由公安忙去吧。”

单玄明隐隐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多少与自己在赤峪工作有所关联,但为什么关联、如何关联,一时又想不明白。孙省长既然说让公安去忙,那定然有他杀嫌疑。他内心一紧,改口问道:“省委对赤峪市长人选推荐结果有没有新的指示?”

孙达文眄了他一眼,说道:“虽然还未开常委会,但荣飞同志听了清丽同志的汇报后,只和我简单地说了一个意思——既然采用了票决制,就要尊重票决结果,要按党的组织原则办事。”单玄明听后心里像塞了团棉花一样不爽,说道:“就怕人代会上通不过啊。”孙达文当然知道单玄明的心思,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包若谷同志初到赤峪,在常委中有这样的认可度,相信人代会上也能通过。你既然叫我老师,就是我的学生,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我们要把更多更有用的人团结在我们周围。尤其你这个一把手,更应该学会打造团队,要让常委中的多数人支持你。什么是搞政治,就是搞大自己的团队,让尽可能多的人为你冲锋陷阵。你现在主政一个地方,更要有你自己的人才架构和团队板块。这次包若谷能否在人代会上被选为市长,你责任不轻,一旦选不上,不是他无能,而是你失职。”

单玄明怅然若失地说道:“这么说结果已无法改变了。”

“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寄希望在改变结果上,而要从适应变化、服从组织决定上去努力,能于顺逆都适应。做惯了一把手的都有一个通病,习惯于改变别人,让一切随着你的意愿转变,只适合在顺境中干事,不善于在逆境中拼搏,眼里只容得下顺从的,心里容不下持不同意见的。但事实上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愿。有些事有些人,你是无法改变的,在这一情况下,你就要换个角度思考,努力改变自己,在殊途同归的前提下适应这些人和事。”说完,便端起茶杯,慢慢啜。单玄明知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便恭恭敬敬地起身说道:“感谢老师指点,学生一定朝这方面努力。”孙达文放下茶杯,起身虚送一步。

包若谷在酒席临近结束时,出门接了个电话,回头向丁文魁请假离席。丁文魁一听,先是一口拒绝,待听清原委,立即说道:“那你赶紧去。小汤,找个司机送送包老板。”坐在包若谷身边的女子却不开心道:“老板,我的临时朋友就这么走了,你说怎么办?我能不让他走吗?”汤香儿便说:“包老板,有什么要紧事?能不去吗?”丁文魁帮忙解释道:“包老板夫人从老家来到赤峪,还没吃晚饭,这可马虎不得。”汤香儿一听,只好随他去了。

原来,汤香儿叫来了二十位美女,谓之“二十金钗”,炫耀自己身边美女如云。这些女子似乎训练有素,大有不把几个男人灌醉誓不罢休之势。但这几位毕竟是自律意识很强的人,除了喝酒碰杯,手都不敢乱动一下。包若谷初到赤峪,不识潭水深浅,更是把心悬在喉咙口,找一空闲,躲进卫生间,给妻子和司机竿甘泉各发条信息,演了出假戏,得以成功离席。

包若谷一回到宿舍,立即躲进房间,给黎清丽发了条信息:“可以通话吗?”不一会儿,黎清丽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我就知道你要给我打电话。说吧,想说什么?”包若谷被这话给问住了,停顿一会儿,才勉强说:“我心里没底,省委对这个推荐结果将会如何处理?”黎清丽听后一笑,道:“幸好你自己的一票是投了丁文魁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真伪了。至于省委,肯定是坚持原则,按规矩办事。”包若谷听后依然难以把握,只好又问:“黎部长能说得具体些吗?”黎清丽说道:“还不够具体吗?赤峪现在处于云山雾海之中,不少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很难断定会是什么结果。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包若谷听了更不得要领,只好说:“我是初到赤峪,不仅两眼一抹黑,而且身边连一个得力帮手都没有,我已经意识到压力山大。”黎清丽听后说:“一切都处于变化之中,你要适应变化。我只能和你讲这些了。”

包若谷内心七上八下,思绪依旧混乱,似乎酒劲也涌了上来,不禁迷糊着和衣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手机短信提示音惊醒了他。包若谷取过手机一看,竟是一首诗:“曾经云雨君同狂,今日风流谁与觞?杯酒当初和泪下,青丝梳尽仍凄惶。”落款是焦雨霁。包若谷心里如塞了团棉絮般难受,这个女孩曾经给他带来感情的寄托,上午在汲水县贾叶扶那里偶遇,当时自己虽然表现出极为欣赏佳人风韵的姿态,但内心里把她与妻子叶屏蔚一比较,便立即做出了要将她拒之门外的决定。他清醒地认识到,身后的女人只能是叶屏蔚,切不可在女人问题上犯糊涂。此时收到这条短信,他竟有一种麻烦缠身的感觉,本想不予理睬,仔细一想,觉得还是表明态度为好。于是他依韵编了一首诗回了过去:“人生长路忌轻狂,世态艰程宜拒觞。忘却当年相聚事,愿卿早日不彷徨。”

焦雨霁此时已送走了向正鑫,正独自蜷缩在大东方娱乐城的666客房里。她现在已完全成了风月场上的佳丽。包若谷虽然不是她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却是她付出真情最深的恋爱对象。当时她非常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娶了她,那样,她愿一生一世跟着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太亏,毕竟年龄相差大,还得做后妈,岂不可惜?她一直等着他先开口向她求婚,但他没有,除了甜言蜜语,始终不提娶她为妻的话。自从与包若谷相恋而又失联后,她就慢慢变成了充分利用自身资本赚钱的偷吃猫。

两年前,焦雨霁毕业后到港南省来谋职,有一半就是冲着他来的。此时,她虽已身携百万巨款,却还是不敢去找他,只是在暗中默默关注这位昔日恋人。她选择的依然是她认为最能实现她青春价值的职业——在省城最高档的夜总会做招待女郎,每天可拿到一千元以上的报酬。后来,她得知包若谷结婚了。一个多月前,她又风闻包若谷去了赤峪。再后来,她又遇到了贾叶扶,他提出六十万年薪带她走,签约三年,她同意了。

焦雨霁现在的公开身份是纱绸织造集团有限公司秘书,贾叶扶给她的主要任务是搞定向正鑫或包若谷,必要时拍下与他们做爱的录像。比如刚才她与向正鑫的一番云雨,就被全程录了像,她甚至不惜冒着怀孕的风险,未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她需要赚取利润的极大值。为此,贾叶扶为她在大东方娱乐城专门包了房。上午是因包若谷要去公司,贾叶扶才特地接她去汲水与包若谷见面。包若谷一走,贾叶扶紧接着把她带回赤峪,自己匆匆赶去沂安。

焦雨霁看到包若谷回的诗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有了一种一腔深情付东流的感觉。但片刻之后,她便明白,这不能全怪他,她与他的人生观、价值观有着天壤之别。当务之急是努力保持与包若谷的联系,绝不能就此彻底天各一方。想了想,她又给他发了条信息:“雨余珍惜哥深情,不再心存非分萌。只愿情郎高处在,且悯昔艳江湖行。”这次包若谷没再给她回信息了。

省委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常委会,拟定了赤峪市班子调整方案,由组织部安排力量考察。方案根据票决结果,由包若谷任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孙达文提议刘广大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夏中和提名梅婧艳任丹山区区委书记;黎清丽提名副市长邵武阳任市委常委、秘书长;纪委书记应晓峰提名曲峪区区委书记江乃乐任赤峪市副市长,由曲峪区区长林甸国任区委书记,副书记张海任代区长。按说,出了于天勤这样的事,应该静观其变,静等一段时间,一来显示对死者的尊重,二来也可看看利益相关人员的表现,有助于搞清事情真相。但这次不同,赤峪面临着政府换届,市长人选等不起。方案确定后,省委组织部立即组建三个考察组对相关人员进行实地考察,要求在下周二下午的常委会上汇报考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