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传承:中山大学法科学人(1924—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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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学术贡献及影响

邓初民在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体系理论开创方面占据极重要的一席之位。在中大三年,他不断精进对社会学和政治学的研究,一生发表无数精辟总结,十分值得后人学习。

他根据马克思主义原理,具体分析了阶级、国家、政府、政党和革命等各种政治现象,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政治学的性质、概念、研究方法及其在社会科学中的地位,在民国时期开创性地建立了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体系。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在与其他西方各种政治学流派的论战中发展起来,并逐渐居于主导地位,成为中国现代政治学强有力的生力军。有学者认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大体上可以分为学理派和实践派,邓初民、傅宇芳等属于前者,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人属于后者,恽代英、瞿秋白则介于二者之间。[33]

邓初民著作等身,政治学思想的代表作有:《国家论之基础知识》(1929年)、《政治科学大纲》(1929年)、《政治学》(1932年)、《新政治学大纲》(1940年)、《中国政治问题讲话》(1949年)等。这些作品在学术上确立了包括阶级论、革命论、国家论、政府论、政党论等内容在内的政治学研究体系。[34]其中,《政治科学大纲》在当时开创了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体系,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新政治学大纲》学术价值非凡,在阶级与阶级斗争理论、政党理论等方面有突出贡献,突破之前以国家为中心的学术研究体系,总结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斗争经验,发展了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体系。

1929年,邓初民出版的著作《政治科学大纲》,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建立了新型“政治学之说明体系”。在中国最早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系统阐述政治学的性质、概念、研究方法以及阶级、政党、民族、国家等政治现象并建构起现代政治学体系的学者中,邓初民算得上是第一人。有学者认为“中国社联”开创的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研究,是从邓初民开始的。[35]

在《政治科学大纲》的“自序”中,邓初民概述了该书的总体架构,表明始终站在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立场上,从经济背景的深处来说明各种政治现象,集中说明三点:一是“政治”与“政治科学”在社会总体构造中的位置;二是“政治”与“政治科学”的本质是什么;三是政治科学是用什么方法处理各种政治现象,即如何说明国家的本质及其辩证法的过程。为了论述第一点,邓初民从宇宙、人生、社会这三个所有学问的“问题之一般”开始,逐步阐述到社会进化、人类生活,再到法制政治,最后到意识形态,以及意识形态之中的政治学;第二点则包括了邓初民对政治学概念、研究方法以及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的看法。其坚定使用唯物主义与辩证法对政治学进行研究,把政治学概念定义为“以政治现象为研究对象,用科学的方法达到从混沌的政治现象中抽出因果关系法则的目的之学,便是政治学”。邓初民为了说明国家的本质及其辩证法的过程,随即论述了阶级、政党、民族、宪法、国家等要素。邓初民的该著作,作为中国最早系统论述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原理的著作,着重从根本问题出发对“政治学”概念本身进行探究,同时偏重于对国家的说明,[36]体现其对政治学研究的一个全新高度。

1932年,邓初民出版了《政治学》,对政治研究的对象认识产生了变化,从以国家为主,到将政府、政党等包括在国家之中,转变为对政治现象的研究,侧重对近代政府的形式和政党的详细论述,并独立出了革命论一编。[37]这种研究对象的转变为邓初民1940年出版的《新政治学大纲》打下了基础。

《新政治学大纲》突出了阶级与阶级斗争理论、政党理论,并在各篇最后一章对中国的情况进行论述,与时政紧密结合,为中国社会运动政治斗争指明了道路。同时,邓初民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探索了阶级的起源过程,确认了生产力发展对阶级产生的决定性意义,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机构进行了全面分析,评定了各阶级的地位和作用,对近代中国的阶级格局进行了具体研究,并指出中国社会各阶级有特殊性,开展民主革命必须认识到中国阶级的特殊性,阐述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地位。比如,邓初民指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具有两面性,不同于欧洲一般资产阶级,要重视发挥民族资产阶级的革命性。《新政治学大纲》中还涉及政党理论研究,对政党的产生及基本内涵进行系统阐述,揭示了政党代表阶级利益的本质,评估了政党在阶级斗争中所起的指导作用,指出反抗压迫、与国家机器对抗的最有效组织即政党组织,在革命斗争中,政党组织将成为新的国家机关之雏形的组织。

邓初民的政党问题研究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理论指导,重点关注了中国政党演变的过程,从中国民主革命任务的角度分析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纲,强调政纲与革命任务相一致才能发挥政党的政治作用。因此,在《新政治学大纲》中,邓初民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基础上,研究了阶级问题和政党问题,阐明了阶级起源和发展过程,宣传了马克思主义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并结合中国民主革命实际,阐述了中国民主革命的任务,明确了社会各阶级和政党在民主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分析了当时中国共产党的政纲,为民主革命指明了方向,是当时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中国化的重要成果。

可以说,邓初民的学术成果为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学体系理论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