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坎昆:互逆的玛雅时空
我面对着电脑上的脸书屏幕,犹豫着是不是要联系一下计算机课上的队友,最后还是把信息发了出去,他们倒都是秒回,很快同意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备考,尤其是那位8分的同学我也真是想看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虽然课程进度的确很快,但也不至于分数这么可怜。我开始打开软件再次复习了题目的操作,以便后续给他们俩讲解的时候能够思路更清晰一些。
健身房出来回家的时候,发现邻居家已经把花园布置成了圣诞节的样子,看来是趁着黑五打折的时候一次性提前全买齐了。家门口那个都快比房子还要高的充气圣诞老人十分惹眼。门口的圣诞树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挂坠、彩灯,一到六点,整个花园成了小区里最靓的崽。
我打开门,发现房东Ana正在拖着一个箱子准备放到门外,原来她刚买的圣诞装饰品,一个直径一米的圣诞彩灯球。我帮她一起拖到门外安装好后,她告诉我今天ranti不会来了,她给我煎牛排吃,餐桌上曾经是老师的她侃侃而谈,说了很多关于拉丁美洲的事,而且她还经常主动纠正我的西班牙语发音。
期末考试过后,在我留在瓜达拉哈拉的倒数第二天里,Ana开着车带我重新逛了整个瓜达拉哈拉市。市区里,今天恰逢周日亲子日,有的时候会封道禁止汽车通行,很多家庭会组团骑自行车出门或者跑马拉松,真是没想到墨西哥这么注重家庭关系。我们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在市中心的大道上漫步,拐进一个集市里,艺术品、食品、鲜花……什么都有卖。市场的出口处正举办着一个露天草坪派对,这里的人也确实随意,不需要入场券,派对肆意出入。
下午我还是坚持要请她老人家在附近最好的商圈吃一顿,结果每一家餐厅都是门庭若市。终于轮到了我们,服务员拿着超大的一块滑动黑板来到我们面前,菜单就在黑板上。老人家可能也是心疼我的钱,并没点太多,一些传统小食,主菜是牛排。不过餐具倒是很有意思,我头一次见到,餐具比食物餐盘还重的店,这个餐刀非常大且厚重,就像捏着一把小型的斧子。不过,优点也还是很明显,一刀划下去,肉轻轻松松就分离了。
回家送别了saulo,我坐在床上,瓜达拉哈拉最后一天了啊,明早就要赶飞机去尤卡坦半岛的坎昆了,说实话真的是有点不舍。房东一家实在是太过温暖了,事无巨细地帮忙打点,陪吃陪喝陪玩陪聊,还帮忙提升西班牙语,我很庆幸当初我选择留了下来而不是搬去学校的豪华宿舍。
第二天,房东今天起得格外早,就像是专门等着我一样,虽然我昨天已经告诉她salina已经订好了出租车,她还是强烈要求送我去机场,我拖着行李出门的时候,salina已经到了家门口,她也只好作罢,我最后拥抱了一下她,发自内心地再次感谢她和她家人这半年时间的照顾,她站在家门口目送着车逐渐驶离小区外。
飞机上,我翻着手里的西班牙语笔记,看到了讲述玛雅的文章。其实,海边我去了非常多了,很少会有像坎昆这样有这么家喻户晓的辉煌古文明的。之前我一直没弄清楚阿兹特克和玛雅谁先谁后,后来在拉美文化课上找到了答案,现在我又开始头疼特奥蒂华坎和玛雅之间的关系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没了,到了酒店房间,阳台上一望无际的海景瞬间将刚才的烦恼冲得烟消云散。我把箱子往旁边一扔,泡了壶茶坐在阳台的座椅上,边喝着茶,边看着沙滩上人来人往,白色的浪花一遍遍拍打海岸,天气真好,看天气预报之后好几周都一直是晴天,几乎没雨水的影子。天暗下来,我去酒店的24小时西餐厅大快朵颐,这时候梅丽莎在就好了,一个人吃难免有点丧失斗志。
与此同时,2000年前的玛雅时代,一袭白袍的大祭司正在对着国王汇报连日干旱的情况,虽然国家的排水灌溉系统在当时已经十分先进,他们在城邦各地大大小小有九个蓄水池,在下雨天的时候收集雨水以供人们生活所需,但是这样的储量只够两个月的量,现在距离两个月的大限没剩下了。大祭司说至献祭平民已经不能起到作用了,如果能有王室成员作为祭品,祭司效果会得到巨大的加强。坐在他对面的垂垂老矣的国王,抬头看着对面的祭司,目露凶光。
一个女孩被从达官贵人所居住的宫殿中秘密带走了,他们绑着她来到献祭之井,祭司用重物狠狠捶打了女孩的后脑勺,她昏死过去,被人抛入井中,听到一阵水花声,井边的人纷纷离开,女孩沉入了井底。一个黑影趁着井边的人离开,顺着藤蔓爬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salina在来之前就报了一日游的团,只不过我们俩酒店是分开住的,我之后要去美国,而她则会继续留在墨西哥上春季的课程,导游按照顺序会先来接我。我按照预定时间早起了一个半小时就跑到餐厅吃早餐,觉可以不睡,但是饭一定要吃撑,尤其是在这种提供24小时的全包式酒店,错过一顿午饭让我觉得心痛到不能呼吸。屏幕上跳出导游的微信,提醒我带上泳衣,因为到了天坑可以选择去游一下,我直接一把划掉,包里带泳衣拖鞋什么的太麻烦了,占我零食的位置。看着照片上阳光从洞口照射下,天坑的水面泛出深邃的蓝,一两名游客在水里相互嬉戏。
在大堂里,我吃着酒店免费的糖果,听到导游在喊我的名字,我上了车,她告诉我今天就我和salina两个游客,并且之后的几天因为是圣诞节前的旅游淡季,所有的团都是我俩包场。Salina带着全套泳池装备,上车后听到这消息也是相当开心。她还给我看了她昨晚刚买的手链,在我昨天在酒店不同餐厅里大吃大喝的时候,她已经把周边的商业街逛了个遍,一眼就相中了这条手链。白色的象牙质感搭配上黄色宝石的镶嵌,典型的玛雅传统,我记得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玛雅人的牙齿都是这么镶嵌的。我摸着这个手链,质感的确不错,不过是不是有点太锋利了。
我们很快到了第一个景点,一个玛雅的天然石灰岩溶井,是过去玛雅人的饮水来源。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游客在池里扑腾了,我走上前摸了一下池水的温度,暗自庆幸还好没带泳衣,此时,salina已经换好了衣服跳入水中。导游陪着我走到溶洞的顶端,从上往下俯瞰,因为太阳光的照射,溶洞里的水面竟像是一块翠绿的宝石,洞旁千年下垂的藤蔓给这样的精致增添了不少诗情画意和朦胧感,salina在水面向我们招手,我顺手给她拍了几张照。我们逐渐下行,准备去到溶洞里。导游开始给我介绍这个伊克基尔天坑(即溶洞),曾经是被玛雅人当做来世的转世之门,也是玛雅人举行祭祀的地方。祭祀?我听到这个词稍微皱了皱眉头,这井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骷髅吧。
不过比起骷髅,我更好奇玛雅人为什么像特奥蒂华坎人一样,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只留下金字塔作为自己存在过的印迹。导游摊了摊双手表示她也不知道,然后趁机开溜跑到salina那边去了。
我在景区外点了些吃的,等着salina,结果看到她很是不高兴地走回来我在景区附近找了家小食店,边吃边等salina,结果她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我发现她手被划伤了,赶紧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片和创可贴给她。我注意到她手上的手链没了,她没好气地抱怨道因为没有泳镜,游的时候被人撞了,看不清是谁,等她冒出水面的时候,手上只剩一条血痕了。
我打趣她说不定是因为她昨晚真的淘到了老古董,结果被识货人看上劫走了。导游说这条伤口有点深,还是建议去医院或者诊所看看,正好,我可以回酒店吃个午饭,虽然心里很是同情她,但想到吃饭还有点小开心。
我觉得我住这种酒店真的是血亏,撑死了也就只能吃几块牛排,但是外国人一瓶接一瓶的酒才是回本的良策,而这种时候比起上百美金的威士忌,我抱在手上的永远只有大椰子。我撑得扶墙出,还好这时候收到了导游的信息,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我抱着还没喝完的椰子上了车,导游满面笑容:“luo,下午想去哪里?”不过比起游玩,我更关心salina的状况。
导游表现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我salina是谁?我愣了一下,不就是上午你送去医院的那个吗?这人不会是时间神假扮的吧?导游满脸不解:“今天只有您一位客人,后面几天也都是您一个人。”这人不是今天早上才和我说只有我和salina两个人的吗?
我放弃和她争论,直接准备发微信给salina,结果明明之前被我置顶了的人硬是翻了好几遍手机都不见踪影,无论是facebook还是whatsapp都没有了她的名字,我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也都消失了。我马上让导游开车去到她的酒店,着急忙慌去到前台,结果竟然是完全不存在这样一位中国客人。导游跟在我身后,估计是怀疑我妄想症毛病发作了。
我感到事情越发不对劲,好好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这可是件严重的事情,我直接掏出了一些钱塞给导游,这些钱足够支付后面几天的小费。估计他看我精神不太正常,赶紧拿着钱把我送回原来的酒店就跑了。我赶紧回到房间里,驱动魂器来到蒂尔歌校长办公室,校长正一手批着文件,一手往嘴里送玉米饼。
听完我费劲吧啦的描述,校长召唤出了一条星空色的小蛇,从它嘴里掏出厚厚一沓文件。他一边迅速查阅,一边说道:“当初我们招你进来的时候,对你身边的人都做过详细的调查,甚至包括在济贫院门口要求和你拍照的那个人。”他在堆得比他人还高的文件中,抽出了几张薄纸,在这呢,salina,西语专业的,她还给你做过好几次饭,是你拉美文化课的同学。
“这就古怪了,明明有的人,突然间没有了,你怎么看?”校长忽然抬头看向我,把我问住了,我仔细回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个献祭之井在听完导游的讲解之后让我感觉怪怪的:“她该不会是往生去了吧,去了来世?”这时我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也可能是她是别人的来生,又回到了过去。”这声音听得我就光火,我插着腰转身:“每次遇到你,都没有什么好事,你不反省一下吗,时间神?你怕不是瘟神转世吧?”他到没有理睬我,而是直接走到蒂尔歌校长的面前:“羽蛇神也觉得不对劲,所以让我来看看。”
在玛雅时期,虽然天文与数学非常发达,但归根结底还是农耕社会,一旦涉及农业,最终还是需要靠天吃饭,极端的天气往往会成为倾覆一个王朝的重要原因,在两千年前,那还是羽蛇神没有遇见恋人之前一统天下的时候,他统治世俗万神,为人类在恰当的时候分配合适的神去助力。那口献祭之井一直以为是专门为羽蛇神祭祀而设置的,那口井的最后一个祭品是一个玛雅的王室公主。
蒂尔歌校长听后,按下了桌上的喇叭花,通知索菲亚来到办公室。“索菲亚,你和他们一起去献祭之井看一看,luo不能下去,万一真的有什么事,至少你还能回得来,她就难说了。”
看着索菲亚没入水中,我转头对时间神说道:“你刚刚想让索菲亚去确认的是什么?”他也出神地望着水中:“去看看本应该有的东西还在不在。”他站起身:“还有你,你把你之前的行踪轨迹一比一复刻一遍。”我使出全身力气每分每秒去回忆,一点也不敢落下什么,当我们来到小食店的时候,索菲亚就已经回来了:“没有找到。”时间神的眉头皱了起来,难得能看到他这副表情:“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话,那就很麻烦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线索,chocolate找到的。”索菲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一条蛇头尾相连形成的一个圆环。时间神笑着把戒指握在手里:“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把范围缩小了,这是玛雅时期祭司的戒指,有意思的是它今天才出现在这里。”
天呐,捡到宝了,货真价实的古董,这个井看起来不一般啊,说不定下面还有……索菲亚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下面确实有不少东西,很多骷髅呢,想不想一起捞上来?”玩笑话归玩笑话,氛围还是很快凝重起来,索菲亚说:“虽然是祭司的戒指,不过这种戒指代代相传,我们不能缩小到具体时期。”时间神显然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我们不能,有别的神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只蝴蝶成天围着我们转,飞来飞去很是晃眼,我想要躲开,它却很快跟了上来,甩都甩不掉。我挥了挥手,想赶走它,时间神开口说道:“你把它拍死了,你同学可就没希望了。”我不懂,难道我们不是在等狗这种嗅觉灵敏的动物吗?蝴蝶能有什么用?
他打开了一个时空通道,蝴蝶飞了进去:“帝王蝶神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估计你现在就不在这了。”我以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跨越了两千年。从通道中走了出来,我清晰地看到密林中伫立着的奇琴伊察金字塔。蝴蝶停靠在了前方的树枝上,说明目标对象就在附近。我们悄悄靠近,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正和一个少年带领的军队剑拔弩张,少年服饰华贵,头上佩戴着宝石饰品。但是我的目光锁定在白袍男人的手上,那是salina的手链,上面还沾着点血。他们俩看到了我的示意,准备动手,一番操作,把蝴蝶都惊飞了。
时间神用手指着祭司的额头,回顾着他的记忆来二次确认。他沉默着收回了手,之后我们又再次回到了刚来到玛雅的那一刻。“不是他,他的戒指在最后时刻丢失了。”我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手链呢?手链确实在他手上啊。”他四处张望着什么:“手链是他从草丛里捡起来的,还有个坏消息,我们把蝴蝶跟丢了。”
“那能不能再来只蝴蝶?”“可以是可以,但是没必要了,把手链上的恶咒除掉就好。”说着,时间神已经把我们带回了过去。“这恶咒这么随意的吗?随便那个随身物品都能施展,好可怕。”我看着那串手链上被消除的黑色字符感到瑟瑟发抖。“你没看出来吗?这可不是饰品,而是人骨。”我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还好咒术被解除掉以后,salina至少不会查无此人,现在恢复正常秩序,一切回归原位就可以了。这东西太害人,还是不要被扔到草丛里面被人随便捡,我拿起手链径直扔进了井里。因为被这件事情耽误,等我们回到现世也已经是晚上了,下午的奇琴伊察金字塔行程也错过了。
玛雅那边,皇宫里乱作一团,刚刚国王去世了,虽然已经较为年迈,但也是毫无预兆的。穿着华服的少年急匆匆地向宫殿中赶去,仆人们向他跪下高喊着他是未来的王。与此同时,祭司也受到了讯息,带着人马感到了宫殿,然而他来得稍微晚了些。
第二天,导游显然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也是,salina没有消失,昨天的怪事也不复存在。接上salina,我们驱车前往红树林,准备先看完野生动物后赶时间在小岛上吃个午饭。坐在船上,看着两边低矮的红树林区域,恍惚间我有种置身亚马逊雨林的感觉。表面上风平浪静,船下却随时有鳄鱼和水莽游走。船夫在树根处发现了一直潜藏的鳄鱼,然而他非但没有加速离开,反而是熄了引擎悄悄靠近,近到我一伸手都能摸到鳄鱼的头,当然,我是完全没有那个胆子去尝试,反倒是salina主动伸手想要去触碰它,我被她的大胆震惊了,还好船夫眼疾手快把船划开,之后他还惊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人。反倒是之后看海鸥、看火烈鸟的时候她倒是兴致缺缺。
午餐导游放我们到一家餐厅就离开了,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两层楼的建筑结果就我们两个客人。选了二楼看海景的位置,之后salina提议去一起去洗手间洗个手。刚进门,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就用刀把我抵在门上:“戒指在哪?”我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这个目露凶光的人,完全不是之前的salina的样子,难道回来的不是salina,把玛雅人弄回来了?
她见我没反应,正想对着我的肩膀狠狠来一刀。“嘭”的一声,salina 被狠狠撞到了门上。把停在门上的蝴蝶惊吓地飞到了我身后,还好时间神来得及时。然而她还是没有死心,直接把手中的刀朝我们扔了过来,转身逃跑。他拦住了要追出去的我:“索菲亚会抓住她的。”我完全弄不清现在的状况,本来以为salina回归,一切就结束了,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到底是不是……不对,她到底是谁?”我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索菲亚很轻易地就把salina抓了回来,时间神用手指按着她的额头。其实刚恢复正常的时候一切都是有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到了晚上突然出门去了天坑和奇琴伊察,应该是在找戒指。“她还是她,只不过是被人再次施了咒术。”我不懂,不是已经解除了上一个咒术了吗?怎么还会中招呢?“这个术不是用在她身上的,只不过是恰好影响到了她。具体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我需要去找羽蛇神了解一下。”时间神扛起salina消失了。
我满眼疑惑看向索菲亚,结果她也是一脑袋问号。去天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去奇琴伊察金字塔那呢。我来到奇琴伊察的金字塔面前,和墨西哥城的日月金字塔很相像,但是却禁止攀爬。我四处闲逛,查看着salina深夜来这里的动机。我看到导游正在给一群游客介绍着一些石刻上的壁画,我走了过去准备蹭点讲解听:“这里记载着玛雅人的生活,尤其是祭司,这幅图像记载的是一位祭司献祭自己的事件……”我定睛看着面前的壁画,确实是身穿白袍的人被推入了井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我感觉到眼前的壁画仿佛出现了些许变化,好像祭司变成了另一个人,“记载的是一位年轻的国王被……”我还出现了幻听,但是很快,我就清醒过来,并没有,眼前的壁画没发生任何改变,向导也在继续说着祭司的事情。
我走到一个空旷的场地中,两边的墙壁很高,并且时不时传来拍手的声音。这时,我再次听到了让我迷惑的语言,既不是西班牙语也不是英语,也没什么法语德语的影子,反倒是有点像之前特奥蒂华坎的那种声音。我一转身,就看时间神扛着salina朝我们走来。此时,之前见到的少年正坐在有美洲虎纹饰的座椅上,接受着使臣的朝拜,少年坐在墙壁的一端,而使臣则是站来另一端。可神奇的是,即便相隔这么接近百米的距离,二者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话语,仿佛是有什么扩大了他们的声音。
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更关心salina的情况。“羽蛇神解决了吗?”我满怀期待地看向他,他则是叹了口气:“要是解决了我也不抗着过来了,他试了,没成功。”这个术是用两个人作为祭品来创造改变未来可能性的术,这个术需要那个施术的人亲自去解开。她只是被误伤了,或者说施术的人也是在术后再知道能掌握到salina,只不过他确实有了坏心思而已。“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赶在下一个场景再现前,有件事要去确认。”
我们来到了之前公主被献祭的溶井边,发现曾经下过井的人并不是祭司而是现在的年轻国王,他在公主被推下去,众人离开后,捡起地上的碎骨就离开了。之后,他也被人带到了这里,只不过他的求生渴望让他在被祭祀之前拼命挣扎,和祭司发生了争斗,但最终还是败下来,挣扎中他握住了祭司的戒指,还是被抛了下去。
但是,天亮后他竟然再次爬了上来。
“这就有意思了,进入井里的不是祭司而是王子吗?但是上次祭祀的记忆明明显示他的确通过了井。难道王子是不是才是第一个来到现世的人。”时间神站了起来:“我们要在上次场景发生之前,把事情解决,时间很紧迫。”
“他控制salina无非是想找到戒指,再次回去看壁画是不是被改变,你到底把戒指藏在了哪?”虽然我没明白他说的下个场景是什么意思,不过时间神在我的追问下逼不得已掏出了祭司的戒指。
我们来到年轻国王的面前,他似乎并不惊讶我们的到来,我把戒指还到了他手上,幸好他也没耍什么花招把咒术解开了,时间神确认完salina彻底复原后,我们再次回到了现世。
这时,我再次听到向导的介绍:“年轻的国王被杀……”,我有点不敢置信,跑去看了看壁画,果然画上的人是那个满身珠光的男人。“你刚刚不是把戒指给他了吗,为什么会有变化?”时间神没回答我的问题,对我说:“看你还有个景点没去,要不要带你一程?”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在粉红湖旁,这个景点相对小众,来的人并不多。他站在湖边,粉色的池水逐渐形成波纹,一枚戒指冉冉升起。他拿着戒指露出胜利的微笑:“我把戒指藏在了他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这片粉红湖修建时间都不过百年,国王当然找不多。
“所以,当时在小食店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间神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展开回忆,当时我问导游玛雅为什么会消亡,她走了以后反倒是站在我身后的大叔给了答案,他们是来这里拍摄纪录片,原因就是因为缺水导致的干旱,他们在首领的带领下被迫迁移。
早上9:15,我刚买完机场大巴的票,时间神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对面,居然说是来给我送临别礼物的:“你几点的飞机?”
“12:30”
“我怎么没看到有这个航班,你不是西南航空飞劳德代尔堡吗?”
我将信将疑地看向车站里的航班信息显示牌,确认了好几次,确实没有航班,反倒是有一个11:30的。我赶紧打开邮件,再次确认时间,该死,是11:30的航班。我一把抓过他手上的“礼物”,忙拖着行李冲出车站,找了辆出租车跳了上去,我这后面在美国还有一大串游轮行程啊,千万不能赶不上飞机。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眼前的车队一动不动,我不停和司机问询,司机也表示很无奈,一般不会有这么大型的事故的。一直以来我都是提前三个小时到达机场,偶尔这么一次偷点懒还碰上了看错时间。我一边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已经开始盘算着后续的一连串损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产生了作用,车流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下了车我拉着行李在机场里一路飞奔,空姐还安慰我一定能赶上飞机,最后在起飞前40分钟内成功过了海关。
坐在飞机上,看着它渐渐离开墨西哥境内,我回想起昨晚和亡灵们的告别:“回到中国,我们就暂时不能见面了。你们知道的,我们中国人不信鬼神。”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