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政策不确定性、需求冲击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

从2.3节的综述来看，已有一定文献聚焦政策不确定性和需求冲击对贸易“量”的影响，那么，政策不确定性和需求冲击影响出口“质”的研究现状如何？本节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对该问题进行了回答。

鲜有文献关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De Vany和Saving（1977）研究了不确定性环境下货车运输行业最优产品质量决定问题。他们的理论分析表明，在货车运输行业中，不确定性影响行业规模（表现为运输容量），而行业规模同时决定产出数量和质量（表现为等待时间）。实证方面，张兵兵和田曦（2018）基于2000—2013年的企业—产品层面出口数据，从需求侧角度研究了目的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出口产品质量，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促进了出口产品质量的升级。张莹和朱小明（2018）则从供给侧视角发现，出口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增加通过降低研发创新对出口产品质量产生抑制效应。值得注意的是，已有实证研究并未提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理论模型，也没有涉及竞争效应这一可能的作用机制。

沿袭Handley和Limão提出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并将其与产品质量相联系的文献也较少，且所得结论有所出入。Feng等（2017）认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后，进入企业出口高质量产品但索取较低价格，退出企业出口低质量产品但索取较高价格，因此平均产品质量上升。实际上，Feng等（2017）的研究重点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企业进入退出效应，而非质量和价格效应。同样从产品内企业进入退出寻找出口质量变化的原因，苏理梅等（2016）发现了相反的结论，即新进入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相对退出企业的出口产品质量更低，产品质量因而下降。然而，已有研究主要是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如何通过进入退出机制对行业（HS6位产品）出口产品质量产生影响，但并未提供企业层面的证据⁽⁴⁾，从而难以体现企业间的竞争效应。此外，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类似，已有文献没有构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理论框架。

鲜有文献分析目的地需求状况如何影响出口产品质量。Rodrigue和Tan（2015）发现，新进入出口市场的企业生产较低质量的产品，随着需求积累和出口的增加，企业开始提升出口产品质量，并获取较高的价格。从进口国角度来看，Blaum等（2019）运用法国数据发现，规模较大的企业更倾向于将进口转向在高质量投入品生产上具有比较优势的国家，即形成一个非位似偏好进口需求系统。对出口国而言，这表明随着目的地大规模企业需求偏好的变化，更多地向这类企业出口将有助于改善产品质量。上述研究或注重需求随时间演变的后果，或注重进口国从来源国市场的进口转移，与本书强调的需求冲击有所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