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愉快的谈话

咚咚咚，是阵敲门声……

就如在酷暑中突然被浇了盆水似的那么清醒。一霎那，因昨晚睡晚了而昏昏欲睡的我跳起来，定住，侧耳倾听着，不错，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像按着一定的规律而敲的一样，这让我想起来，想起来很长时间前经常见到的人，却记不清，我只得努力回想着……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听到尖锐且刺耳、瓷器被打破的声音，又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我不由得喊了一声：“怎么啦？”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后悔喊了那一句。门，开了。我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听见那个曾熟悉的陌生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光听那声音我就感到极端的不适——尽管那并不难听。我听见母亲正在和他们交谈；我又听见母亲在喊我；我犹豫着推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客厅很大，我搁着老远就看到一片闪光；我以为是父亲新装的灯，走进了一点才知道那是件衣服，意识到父亲还没回来。是那个陌生女人的衣服，极短的裙子，连袖子都没有，一身的亮片，相比我的母亲穿着就极为朴素，黯淡无光。我大胆地走上前去，挡在母亲前面，双手叉着腰，看着那个女人；“哦，这是你闺女啊。”那个陌生人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原来又是陈叔叔。“反正就是这样，后天记得去啊，人多了才好……”他笑着，女人则看着自己的长指甲，且不停地看着手表，那比我父亲珍藏的手表耀眼得多；她不时地抬起头，瞪着陈叔叔，很不耐烦。陈叔叔到嘴的话又被活生生地瞪了回去，他就笑着，一边跟在女人后面走出了门；这次，他都没关门。我注意到，他笑得比以前难看得许多，很是牵强。

我上前去把门关上，刚想问问母亲怎么回事，一转身看到母亲脸色很难看。她骂骂咧咧地去收拾刚刚摔碎的碗。我茫然地呆站着，不知所措。直到她骂了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愣着！”才惊醒，快步回到屋中，关上门。

晚上，父亲回来了。他们吵了起来，母亲刺耳的喊声令我精神接近崩溃。我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剧烈地吵着。

不知什么到时候，我才有了一点困意。

第二天，父亲就带着我出去了；临行前他问母亲去不去，母亲嗤的一声，没说话。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牵着父亲的手，走了。

我问父亲要去哪儿，一向慈祥的父亲竟不耐烦地说：“等到了哪儿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就是了。”

我一下子没了兴致。一路上，美丽的风景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增添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