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之所属
第72章：心之所属
不等凌寒开口又接着道：“这次属下去殷府，恐怕给殷姑娘造成了点困扰。”
听到他提殷竹竹，凌寒险些要站起身。但到底没有冲动，语气依然平静：“怎么回事？”
“属下从殷家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殷长空和殷姑娘说话。大概便是询问殷姑娘和世子的关系，语气不甚好。若是有人和属下这样说话，就是天王老子属下也要给他摁水里……”
凌寒瞥了他一眼，展年才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虽然知道殷家是大家，家教自然严格，却没想到自己是去帮忙也落不得好。
察觉到凌寒有些许不悦，展年赶忙打圆场：“世子英姿京城谁人不知？莫要说是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哪怕是寻常妇人，见了世子也心生爱慕，殷家人竟为这事斥责殷姑娘。”
“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我平日里待你们太仁慈，净心口乱说。”
凌寒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突然严声厉词，若非展年在他身边久了只怕也会以为他真的发怒。
但展年识趣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神秘兮兮一笑，压低了声音：“世子莫不是喜欢上殷姑娘了？”
“废话少说，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吧！”凌寒瞪了他一眼，目光望向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展年依然“嘿嘿”笑着，道了一声“属下告退”，趁他还没发作飞快溜了出去。
刚沸腾起来的屋子，霎时又冷清了下来。
凌寒反复回想着展年问他的话，让展年闭嘴，自己却在心里想了千千万万遍。
他终于又重新回过神来，从袖中抽出了柔软细腻的东西。
是一张素净的手帕，上面只绣着几朵殷竹竹，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单调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干净的味道，上面留着女子淡淡的体香。
也只有独自在屋中的时候，面对这张手帕，凌寒的心可以柔软下来。
他神色逐渐黯淡下去，竟越发觉得落寞。曾也有不少姑娘，偷偷从闺中出来只为看他一眼。那些姑娘扔来的手帕，无不绣满了花草鸟鱼。
但却没有一张，能让他反反复复地看，怎么看都不腻。甚至有时候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觉。
杨婉清喝了几天药，身体果然开始好转了……
又叮嘱了殷竹竹几次要自重，杨婉清逐渐把凌寒的事抛在了脑后。
一大早，殷竹竹便去落清院看望杨婉清。
杨婉清刚给老太太请了安，站在门前，平静地看着天空。她看得实在太过认真，连殷竹竹已经到了身边都没有发觉。
“母亲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殷竹竹站在她身边，笑意盈盈说道。
杨婉清这才发觉殷竹竹来了，也朝她淡淡一笑。这笑再不似过去那样无力，多了许多生气，殷竹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她扶着杨婉清进了屋，坐在桌边。
“竹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杨婉清说道。
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殷竹竹赶忙道：“母亲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女儿该做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话音刚落，她突然又想起什么，接着问道：“母亲今天药喝了没有？”
“碧春已经去熬药了……”杨婉清道。
她这才放下心来，虽然现在换了药方子，但殷竹竹最怕身边人不尽心尽力，服侍不周。正说着，便见碧春走了进来。
朝殷竹竹福了福身子，碧春便开口道：“夫人，药材已经用完了……”
殷竹竹皱了皱眉，“怎么不提前准备？这喝药的事不能耽误。”
碧春垂眸，并不言语。
即便是让去买药，殷竹竹也不一定放心的下了，何况杨婉清身边不能没人。她只好对杨婉清道：“母亲，我这里有药方，去给您买药吧！”
说罢，不待杨婉清答应，便走出了门。
过年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大街小巷从早到晚，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殷竹竹没有让芯儿一同跟着，自己拿了碎银子，便从侧门离开了殷家。
整个殷家仿佛牢笼，空气中都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出了殷府，只觉得豁然开朗。
杨婉清的药一日两顿便可，并不着急，她也是找个借口想要出来透透气。
街上雪还未消，被人踩得厚实了平躺在路上，走过还是会留下脚印。
追逐着热闹声，不知不觉竟到了集市上。小贩争相吆喝着招揽客人，小孩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在门前放鞭炮。
京城中更多是普通人家，入了冬无需再耕地，便在门前摆个小摊，一家人一边卖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一边有说有笑。
从药铺出来，殷竹竹并不想直接回去殷府，站在路口却不知何去何从。
大老远有人叫了一声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也没有理会。知道那声音再在耳边响起，才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展年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看着她，身边是那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人。
凌寒欣长的身姿在面前显得无比高大。他低头看着殷竹竹，神色温柔，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殷姑娘，好久不见。”凌寒客气地说。
展年看了凌寒一眼，嘴角一僵，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计算从上一次分别到现在才过了多久。
看到殷竹竹手上的药，凌寒便明白了几分。
“好久不见。”殷竹竹回了一句同样的话，弯眸浅笑。
大老远看到殷竹竹，从展年喊她到走到人面前，凌寒已经想好了许多要说的话。但到了面前，想说的话却突然忘了……
反倒是展年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么早出来给夫人买药，殷姑娘还没有吃早饭吧？”
殷竹竹点了点头，凌寒便接上了话：“我们也还没有吃早饭，正要去吃，可巧在这里碰到殷姑娘了……正好，有话想要同殷姑娘说，前面有家酒楼。”
展年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脸黑了一圈，但他家主子却浑然不觉。
殷竹竹左右环顾，热闹的街头，也没有熟悉的人，想来殷长空自然也不会在了……索性抛下所有念头，笑意盈盈答了一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