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突然出现的门
“前辈，你这…恐怕不妥吧？”明心有些无可奈何，他有心从眼前的漩涡中抽身离去，却无计可施。
“没什么不妥的，相信我！”黑色小鱼打着包票，安着明心的心，可是他这样大包大揽的举动却让明心更加警惕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放眼四海之内皆准的道理，而玄阴仙人丝毫不在乎明心态度的做法，或许是他真的需要明心的帮助，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大度，不在乎明心的无礼，一心想要名字答应他的请求。
明心哪敢轻易答应他，尽管他还是个修炼界的新人，但是对于一些神奇的道法还是知道的。
比如契约道法。
契约道法，顾名思义，就是施展这个道法之后，施术之人会与对方建立一个契约，双方必须按照彼此在契约上许下的承诺来进行合作，直到双方都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这个术才会失效。
而契约道法是道法中的一个大类，隶属于其中的各种契约道法数不胜数，但是又以誓言寄托的对象，可将其大致分为三类。
誓言寄托的对象，其实也就是立誓双方的监督者，作为实验的监督者，他们有责任，也有资格对起誓的双方进行奖惩，比如负责出手惩罚不遵守誓言规则的人。
契约道法只有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修士才可以施展出来，也就是说，但凡是有资格施展契约道法的修士，他在修炼界一定具有自己的地位。
而契约的监督者如果想要顺利地完成监督的责任的话，那么他的实力就需要更强大才行，至少要高处起誓之人两三个品阶才行，否则，无论一旦起誓双方中的那一个选择撕毁契约的话，如果监督之人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惩罚这个人的话，这将会是整个“契约见证界”的耻辱。
故而，人们常常会将一些传说中的人物或者生灵作为起誓的对象，因为他们往往拥有承担誓言的能力。
而人们最喜欢对着这三类生灵起誓。
一为恶魔，作为秉承毁灭意志而生的物种，真正的恶魔数量稀少而且实力极为强大，尽管在万灵眼中它们是邪恶和破坏的代名词，但是作为世界规则产物的它们，却能更加严格地遵守规则，规则既成就了它们，也限制了它们。
不知道是哪一个修士粗心大意之下，将契约道法施展到了某一个恶魔身上，从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人们发现，恶魔们似乎特别遵守誓言规则，相比之下，万灵中场被人们请来见证誓言的大能就不那么遵守规则了，拉偏架是常有的事，因为契约道法的规则对他们没有多少威慑力，大能们愿意担任契约见证者是因为他们会从中获得不少的好处。
这些好处不是什么罕见的天材地宝，也不是某一失落于世间的道法孤本，而是一种力量，一种不同于天地灵力那般常见、比之天地灵力更加缥缈的存在，信仰之力。
它只对修为境界到达一定程度的修士有用，并且随着修士境界的愈发高深，它的地位也就显得愈发重要。
恶魔对于担任万灵的誓言见证者趋之若鹜的原因就在于此，但是不止于此，除了信仰之力，它们似乎还能从中获得某种好处，某种能够令它们进化的好处。
当然，进化是对于血脉不够精纯的恶魔而言的，这种神秘的好处可以令它们向着自己的始祖靠近，无论是实力还是血脉，都会有极大的提高。
而对于世间的第一批恶魔而言，进化对于它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它们身为毁灭的化身，本身就已经很完美了，除非再进一步，达到可以将创造和毁灭容于一体的地步，只是，这极为困难，近乎与不可能。
二是万灵，准确地说，是万灵中的强者，这一类誓言见证者大多还是公正无私的，不偏不倚，但是事无绝对，总会有那么少数的强者私德不修，仗着自己强横的修为拉偏架，以至于让万灵誓言见证者的名声大损，真可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而第三类见证者则比较特殊，它们并非是这个世界中存在的生命，而是天地规则，以及各种大道。
生灵修炼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强大自己而已，修炼之人最初的目的不就在于想让自己拥有更为强大的能力，能够面对天地之间的各种灾难吗？
但是随着万灵文明的逐渐建立，万灵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初心，他们变得为了强大而修炼，为了让自己的种族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更重的话语权而修炼，为了让自己拥有得更多而修炼。
丢失了初心的万灵，文明的确逐渐繁荣了起来，但是却渐渐没有了刚刚脱离蒙昧时的清澈目光。
真正的修士是逆天而行的苦行者。
他们认为万灵不过是天地间的渺小产物，只有不断地贴近自然，不断地“自然化”，这样才能成长为真正的“生命”，而不是一只规则下的渺小虫子。
只有达到与规则秩序并肩的程度，乃至超越、掌握规则秩序，这样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修士”。
这种人崇拜天地间的各种大道以及规则秩序，故而他们将自己的信仰交给了天地，得到了天地最为公正公平的待遇。
以天地规则为誓言见证者，可以得到最为公正的待遇，因为天地规则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故而它也就是最无私的，最能保证不偏不倚的存在。
而明心担心的正在这里，他的境界太低，不知道自称为玄阴仙人的黑色小鱼到底有没有在这片空间设下契约道法，他能做的只有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可是无论他怎么做，玄阴仙人的话他不可能不重视，毕竟现在自己还被落在别人的异空间中不得出去。
“前辈，敞开了说吧，晚辈不想答应您，因为您的身份和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一概不知，您说的什么帮助您恢复实力的鬼话，我是一句不信的，可能这样说有些失礼，我原本也不愿意这么对您说话的，但是没有办法，您连撒泼打诨这样的方法都使出来了，如果我还不能够坦诚以待的话，我认为这真得是太不尊重您了。”
“我知道您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请您先忍耐住，先听听我的想法好吗？”
“如果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的话，此时我应该是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但是不知道被您用了什么法术将我弄到了这个奇怪的空间，对此我充满了好奇，因为刚才我掐了自己一把，贼疼，看来不是梦。”
“您一上来就以利相诱，并且一开口就许诺只要小子帮您恢复实力，您就帮助小子登上大道巅峰，前辈，登临大道巅峰虽然诱人，但是这并不是小子心中想要的，因为我心中想要的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您又能如何得知呢？”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小子的疑问的话，那么您画了半天大饼之后却始终不告诉我您选择我的原因是什么，这让我怎么相信您！您难道不知道我们才刚刚认识，不，连认识也算不上，毕竟，我连您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答应您的请求呢？万一……万一您设下了个契约道法准备坑小子怎么办？”
“如果您愿意与小子坦诚相待，那么还请您为我一一解惑，只要您坦诚以待，那么小子也可以保证，只要您没有恶意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努力帮助您提升实力的，至于您许诺的那些好处倒是无所谓。您看如何？”
明心一连说出一大长串话，眼神真诚而诚恳，严肃地盯着墨色气流聚散不定的黑色小鱼。
二人都不说话，整个空间便陷入了无边的寂静当中。
玄阴仙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心的表情则清晰很多，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因为他知道，因为这略显不耐烦的一番话，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堵死了，生死现在只在玄阴仙人的一念之间，毕竟，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被对方完全掌握的异空间。
“呵呵，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这么缜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难缠吗？”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略微带着笑意，如同和蔼和蔼的老爷爷一般。
明心眼前如同水墨画一般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墨色的气流和如同留白一般的空白之处开始混杂起来，整个世界变得乱糟糟的，再不见丝毫美感。
而先前一直与明心交谈的黑色小鱼则彻底化作了一团墨色气流，而后墨色逐渐扩散，渐渐形成了一扇门的模样。
这扇漆黑的门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明心面前，而在他的周围，整个异空间已经变得紊乱不堪，四周变得破败无比，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
明心看着这扇漆黑的门，拿不定主意，准备推开门的右手凝固在半空中，紧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鼻间滴落，这一刻，面对这扇门的明心，竟然从心底升起了无边的恐惧。
门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生？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