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灵觉初开
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找到值得自己下定决心的目标，而一旦这个目标被找到了之后，犹豫将会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往无前的勇猛决心。
脱去心灵桎梏的明心，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不同了。
锋锐，这是明心此刻最深的感触。
整个青锋城不再只是一座聚集了南方神工巧匠的城池，它更像是一座剑冢，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森森剑气，连同空气也都变得锋锐。
而继续用心去感受的话，明心会发现，满城的剑气只是凝聚在一起的金元素罢了。
早在人族还未脱离蒙昧之时，世界形成的理论就已经被完善了。
构成这片天地的最基础的元素是金、木、水、火、土，风雷以及光和暗。
万物生长为木，厚德载物为土，润物无声为水，生机不绝为火，肃杀冷冽为金。
这是广义上的五行，而以万物为例，则土为山川大地，火为熔岩，水为江海湖泊，雨雪霜露，木为森森古林，金为刀枪剑戟。
当然，所举仅为个例，并非是全部。
而在青锋城，锻造一行兴盛无比，所以给那些感知敏锐的人的感觉则偏向于“金”，明心感知的锋锐之感也由此而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青锋城，整个青锋领的人大多数都崇拜锻造，所以若是有人天上鸟瞰整个青锋领，他会发现，与其说青锋领是一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倒不如说它是一方宝印，而青锋城正好处在这方宝印的中心之处。
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青锋领所辖之地看起来恰好是一个正方形。
明心闭上了眼睛，就像在假寐一般，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感知正迅速覆盖整个青锋城。
是的，整个青锋城，并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但是就在明心将自己的感知从青锋城中蔓延出去之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明心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一般向外界拓展着，但是仅仅出了青锋城大约五六里地时，明心突然觉得自己的感知变得晦涩，似乎触摸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无论明心如何努力，再也不能向外拓展半分。
多次尝试无果之后，明心果断收回了自己的感知，此时他的灵觉尚且微弱，不宜多用。
灵觉的强弱与其人的感知范围相挂钩，一般来说，灵觉初开的人感知范围一般不超过方一里，而向明心这般初开灵觉，感知就可覆盖一座城池甚至蔓延出去数里的人，实在罕见。
而这类人，在可信的记载之中无不是万里挑一、天人之资的奇才。
明心能够有这番表现，也不枉老佛亲口说一句“此子当与我有师徒之缘”，虽然可能还达不到老佛收徒的底线，但是好歹也不能算是师兄弟间的“耻辱”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佛的每个弟子无不是人中龙凤、一代领袖，而明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测验过根骨，以老佛的眼光来看，只能说是中人之姿，或许略微偏上，虽然其实明心的天赋并不差，在平庸些的修士眼中也够得上天赋绝顶的评价了，但是相比起老佛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这一身份，却远远不够，为此，老佛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灵觉这个东西很奇妙，未开之人懵懵懂懂，不知其为何物，而灵觉已开之人则会觉得其使用起来无比顺手，似乎自己早已掌握一般。
而灵觉的开启也是要看缘分的，有的修士修炼个上百年也不一定能得开灵觉，而有的修士或许只是睡上一觉，不知不觉中灵觉就悄然开启，其间蹊跷莫一，无人能给出具体答案。
虽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这并不妨碍灵觉的重要性，甚至是否在一定的年龄之前开启了灵觉也被人们当做划分天才与庸才的一道重要分割线。
感知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仅仅只是念头微动，或许只过了一眨眼的时间，明心就瞬间睁开了眼，此时他的眼中满是惊喜。
明心看了眼身旁百无聊赖的小紫一眼，而后又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并非是感受惊觉开启所带来的变化，而是尝试着与青锋城内浓郁的金元素做着沟通。
感灵，这是每个初次踏入修行界的人都会有这样一次经历，无论这个修士是否开启了灵觉。
万物皆有属性，无论是生灵亦或是死物。
人也不能例外，尤其是修士。
感灵其实就是修士分辨自己对天地元素的亲和程度并且寻找到最适合自己修炼的元素的过程。
注意，是最适合自己修炼的元素而非对自己最为亲和的元素，为何？
就比如一个病秧子从小的理念是当兵，他天生就对军人这个职业有着无与伦比的好感，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并不达标，不能承受军人的高强度训练，所以他注定不可能成为军人，但是这不妨碍他依旧热爱这个职业。
最终他可能会成为一名教人读书写字的先生，也可能会成为一名精打细算的掌柜，或许是满腹经纶的硕儒也说不定，而这些，都是他羸弱的身体所能接受的职业。
修炼也是如此，你最喜欢的职业不一定是你最适合的，对你最为亲近的元素也不一定是适合你的。
而明心所感知到的，就是“金”。
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金元素是冷冰冰的，如同背负着利剑的剑客一般，显得冷漠而疏离，而锋锐之感，就是金元素表达疏离的最直接的方式。
而修士在感知金元素的过程中，一但出现“锋锐”“肃杀”的感受，那么也就基本注定了“金”这个属性与他无缘。
但是凡事都会有例外，假如某个修士特别中意某个属性，或许可以尝试不断地沟通天地间的金元素，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地形，甚至不同人的身边，这些都会都沟通的结果有影响。
明心此刻就正做着这件事，哪怕青锋城这一带的金元素都对他不屑一顾。
他不愿放弃，因为他觉得成为一名仗剑走天涯的剑客似乎很不错，如果成不了剑客，那么拿上一把刀快意恩仇也很不错，再不济挥舞银枪，怎么也能博得佳人一笑。
而在明心的潜意识里，无论是成为剑客还是刀豪，亦或是银枪小将，都需要对金元素有着足够的亲和力。
这话，对也不对。
首先武器不一定非得是金属制作而成的，虽然金元素所带的“锋利”特性非常适合武器。其次无论是刀剑还是枪，使用者对这一道的领悟程度的重要性是要远远超过武器的优劣的。最后，无论是刀豪剑客，都不是明心想成就成的，这也得看天赋。
换句话说，就是得看老天爷赏不赏你这口饭吃。
刀剑一途的修为即是世人口中的武道，而修为的高深程度则是仙道。
舞枪弄棒为武，餐霞食露为仙。
对于这一些，哪怕是市井小儿则略知一二，可惜明心却一无所知，一来是他自己抗拒修炼，所以这些常识也就无人告知，二来也怪他的师兄们的眼界太高，他们从来都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哪里用得着管什么元素对自己最亲和，什么元素最适合自己修炼？
一朝顿悟的明心哪里知道这么多，尽管金元素对他的喋喋不休毫无感觉，但是他依旧孜孜不倦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他的表达方式则有着奇葩：不停地说话。
他似乎将金元素当成一个真实的人了，企图用大量的言语让它感受到自己的真情实意，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啊，无论它所表达出来的是“厌恶”也好，“欣喜”也罢，它始终不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生灵，而是受规则支配的元素而已！
“我说，金哥，我都跟你说这么长时间了，你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我相信我的真情实意你是能感受到的…”明心依旧不厌其烦地向冷漠的金元素表达着自己想要与它共同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心愿。
也幸亏金元素没有自我意识，否则在明心的聒噪之下是否能忍住不出手教训这个烦人精还是个天大的问题。
明心的做法看似荒诞不已，但却是有根据的，因为曾经有人用过这种方法，将天地元素当成一个生灵，用语言不断与之交流，最终达到“感化”天地元素，化其为己用的目的。
但是这种方法的成功率实在太低，而且就算成功之后金元素对其的亲和度也不会太高，所以只要有点见识的修士都不会选择这种方法的。
而明心选择这个方法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方法好，而是他只知道这一种“感化”天地元素的方法…
而且哪怕是这种“傻帽”方法，明心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明台曾经将这种方法当笑话与明心分享过，明心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明台当时表情之恶劣…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喋喋不休许久，明心觉得有些疲惫，不禁感慨自己的年少无知：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多学点呢？
当时哪怕山贼表现出那么一丝丝对修炼的兴趣，也不至于对傲娇的金元素束手无策了！
明心心中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