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所以呢？”李意卿摊了摊手，“殿下将我唤到这儿来是有何要事？”
就算九公主说了这么多，他可没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想到九公主原来是一个这么漂亮的三无……哪怕在看到九公主真容并和她进行过这么一番交流之后，他心里确实颇有种“其实这番折腾挺值”的想法，而且除了自己挨了一下王川被揍一顿以外没有什么损失，但……
宽容是我的客气，不宽容是我的本分。
面对李意卿不算太恭敬友好的询问，九公主没有生气——倒不如说是无法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上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你来，评价。”
“比试吗？”李意卿又摊了摊手，“可是我已经认输了啊……”
“不，你赢了。”九公主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胜负由我来定。”
有那么一瞬间，李意卿觉得自己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星空，并为之深深迷醉。
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感觉里回过神来。他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守住心神——这个少女的美丽会干扰他的判断。
“所以，作为获胜的奖赏，我可以到殿下面前讲述我的评价？”
李意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似乎有一种平常所没有的刻薄在里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稍微泄露一下自己的愤怒和怨气，恐怕他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失去对九公主的防备，从而沦为一只舔狗。
“不，获胜的奖赏是见到我，评价是我让你做的。”
九公主依旧紧紧盯着李意卿的眼睛，这让他一时间头脑有些空白。他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除了胡乱发泄一下怒气之外。这不是君子所为。
许久，见李意卿没有说话，九公主再次开口：“你有点生气。”
“我当然生气。要是你被骗来花了一晚上时间和一些小人对峙，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却只是为一个之前从来没见过而且还不太礼貌的人做些小事，你也会生气的。”
李意卿知道自己不可能隐瞒住内心的想法，与其拐弯抹角，不如也学着她说话——用最直接的语气。
听了李意卿的话，九公主微微颔首想了一想，然后抬起头继续看着李意卿：“确实应该生气，所以需要向你道歉吗？”
“这……不、不用了……”
听到九公主用如此认真的语气和他商量要不要道歉，李意卿当时就怂了……就算是在这之前，他也没想过要她道歉。不过那时是因为双方地位差距，而现在则是因为他气消了些。
毕竟面对这么个简单直接的姑娘，真不太好意思和她太计较。
“不用吗？”九公主点点头，“那你不生气了，说评价吧。”
……又绕回来了。
得，估计是跑不掉了。李意卿赶紧在脑子里搜巴搜巴，看看自己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这个功法很强？”
九公主没有说话。
“这个功法招式很漂亮？”
九公主移开了目光。明明没有露出表情，却感觉她似乎有些兴致缺缺了。
李意卿挠挠头，然后发现……其实他不用那么绞尽脑汁地去想。反正他又不用去讨好公主。而且他在功法确实是一窍不通，根本看不出什么好来。总不能说它不完整吧？
“你说它不完整？”九公主的眼睛似乎微微亮了几分，“怎么不完整？”
说到这个话题，李意卿开始有点谨慎了：演武能力总归是他的私人秘密，不，连这句话也不要再想了，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吧。
“为什么要跳过这个话题？哪一句话不要再想了？”
听到九公主的问话，李意卿一愣：她没有听见自己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李意卿心头一动：他准备冒个小小的风险，做个实验。于是他在心里默念：
演武能力？
九公主没有反应。
任务列表？
九公主还是没有反应。
然后他进入演武状态，再默念：九公主是个三无？
九公主还是没有反应。
哈！原来自己的能力是屏蔽读心的！原来她这么强！
可之前自己在用演武思考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屏蔽？
李意卿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最后只能推理：自己处在演武状态她是无法读心的，但是退出状态后再回想起来，她就可以读心了。
李意卿乐呵呵地退出了演武状态，这下不用怕秘密暴露了。
“秘密？什么秘密？”
李意微微一笑：“没有秘密，殿下你听错了。”
九公主第一次有了表情：她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罥烟眉。似乎她也意识到了，李意卿身上有这什么秘密，让她的读心折戟沉沙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无论是行为、举止、思想，还是才气，李意卿的各方面都显得和她见过的人与众不同。而现在，他还有了能避开读心的秘密。
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神秘？
李意卿没有读心，自然不知道九公主现在在想什么。他就看到她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居然就没有再追问读心被屏蔽的事了，转而又问起功法的事。
“功法，不完整？”
“啊？啊，不完整。”李意卿打开了系统评价，扫了两眼，然后依样画瓢地道：“因为凤鸣九天的真气流转有问题，它只有补全之后才能蜕变……”
“没有真气流转口诀。”
“啊？”
“没有真气流转口诀。”九公主看着李意卿，“给你们的功法，只有招式。”
原来那本功法里，那整整十页的字迹，居然没有一句口诀吗？九公主也太会持家了……
好吧，这下搞砸了。李意卿没想到演武那么强大，直接从招式就推断出了这么多。这下他怎么破？
想想，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东西……凤鸣九天……凤鸣九天……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
“龙附凤，凤攀龙，缠缠绵绵意无穷。
岂料龙飞凤去，旧梦一场空空。”
随着李意卿一字一句缓缓念出，九公主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前所未有的光彩。
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凤鸣声，随后一只冰凤从李意卿身上飞出，悲鸣了几声之后，停在了九公主肩上。
这一句不长，李意卿再慢也几下就念完了。他还奇怪九公主听了以后为何不说话，就被自己身上的冰凤惊了一惊。随后，一些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也恍然大悟。
难怪他没被海无量打伤，难怪他一倒地萱儿就跑上台来，还两手空空。原来是冰凤保护了他！
今天他还真是和凤凰有缘。用招式有她，受伤也是她保护。
要不取个字，叫梧桐好了？
明明这冰凤应该是法宝一类的东西，却似乎像是有灵智一般，停在九公主肩上后就和她交流起来。李意卿有心好奇她们在聊什么，却又没法听清，于是只能恶意猜测她们是如何跨种族交流的。
只见她们一人一凤交流了许久，然后九公主抬起头来，直直的目光看得李意卿心头发怵。
“这口诀，你从哪里来的？”
李意卿想了想，露出了诚恳的笑容：“那个……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在我演练凤鸣九天的时候莫名听到的……”
“原来如此。”九公主微微颔首。
她居然就信了！
“还有吗？”
李意卿仔细想了想，最后坦言：“我不记得了……那种状态很奇怪，我的头脑似乎不算清醒，所以或许当时还听到了别的，但是只记住了这几句。”
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很重要？”
九公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一盏茶的时间。
忽然间，九公主问道：“可还有事？”
李意卿纳闷：这不都是您给我找的事么……我哪有事了？
“没有事的话，我要走了，先送你出去。”
原来是这样。倒也是，毕竟这会的主角可是她呢。李意卿点点头，正想告辞，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个，我……有一事相请：我的好友王川想要一瞻殿下仙颜，这事……”
九公主没有说话。李意卿本来以为她拒绝了，毕竟这事说起来太过唐突。然而忽然间一道金光闪过，还鼻青脸肿的王川就出现在了屋中。
王川手里还拿着伤药，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看了看李意卿，又看了看九公主，然后茫然道：“这个……李哥，我是在做梦吧……”
九公主只是看着李意卿：“可以吗？”
李意卿耸耸肩，然后行了一礼：“谢殿下恩典。”
又是一道金光闪过。当李意卿再度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京华楼门口。
旁边的萱儿和王川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意卿没有管他们，径自去让小厮把马车叫到门口来。等到马车上的铃铛声由远及近，这两人还呆愣愣地站着不动。
萱儿不用说，她已经没法了。所以李意卿拍了拍王川，“喂，醒醒。”
王川忽然间一个激灵，似乎是大梦初醒，然后他就抓住李意卿嚷嚷道：“李哥！李哥！我刚刚做梦了，我梦到仙子了！”
“顺便还梦到我是吧？”李意卿一脸嫌弃地避开他，“你没做梦，那是九公主。”
“九公主？九公主！”
王川喃喃几声，忽然一蹦老高，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灿烂——哪怕是朵有好几处淤青的花，“今天真值了！”
李意卿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些：听说笨蛋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