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刃冷情深
凌奇倒地不醒,只觉自己的手臂并无大碍,稍稍有点麻痹而已,只是胸腔内功力全无,再加上之前真气逆乱而走火入魔,一个不稳定下竟是混了过去。
李宁远的铁臂上的五指已断二指、折弯三指,刚刚巨大的冲击力令他受了些内伤。他权当凌奇是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却不曾想到凌奇吸走五名高手体内的大半内力,一掌上倾尽全部,硬是震得李宁远气血都不稳定了。
屋顶上的三娘飘然落下,忽地见凌奇浑身是血,不禁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拉起他的手臂,往脉搏一探,却现其体内损耗过度,不由得心疼,手臂往他背上一贴,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他体内。
旁边的李宁远吐出一口血,见三娘正分心,但他以无力反击,为今之计只能跑了。
想到这,他已不再恋战,倏地弹起,跃墙逃走。
凌奇咳出一口淤血,原本涨红的脸色稍退些了,虚弱地睁开眼道:“他...他们呢?”
三娘红着眼,将凌奇右臂上的透骨钉拔出来,强笑道:“没,没事了。”她忽地想到刚才凌奇一拳迎击李宁远却没受多大的伤,不由得问道:“李宁远对你手下留情吗?按理说以他的功力不可能只造成这样的伤害啊?”
凌奇虚弱地道:“我吸走了金陆海他们的内力,勉强躲过一劫....”
“什么?”三娘大吃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你在铁箱里得到的武功是不是长生经?!”
凌奇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三娘叹了一口气,道:“果然,各大门派寻找的长生经还是落在你父亲手里了,到头来辗转十多年,只有你一人练成。”说罢,忽地严厉道:“你要答应干娘,以后不许将你会长生经的武功,知道吗?”
凌奇心想这长生经又不能真的长生不老,不过一想到那巨大的威力,凌奇便止口了,这么厉害的武功秘籍没人抢破头才怪了。
凌奇做直身子,道:“干娘你放心,不会有别人能得到的,等会儿我就把卷轴烧了。”
三娘奇道:“若是烧了你怎么办?”
“我已经全背下来了。”凌奇道,长生经下部最后的一百余字父亲还没有翻译出来,也不知是没时间还是翻译不出来,但自己只需将那一百余字抄上来就行了,以后再找有学识的人解读。
“那么多字你竟都能背下来?”三娘虽是惊讶,可眼里还是带着欢喜,自己这个干儿子还是很聪明的。
凌奇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只记得在大漠时娘亲养了三十五头羊,并给每只羊取了名字和偷偷作记号,并要求我要记住每头羊的名字,而且还得区分清楚,开始我脑袋急记不清,后来慢慢的都能分别出来,娘亲又养了几十头羊还有每只都取名字让我记下,久而久之记忆力也比常人好了。”
三娘感慨地摸了摸凌奇的脑袋,而后站起身来,将四合院收拾好,凌奇则将地上的金陆海以及四名帮众全绑了,这五个功夫一流,若是让他们醒来绝对是件麻烦事。
忽地,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凌奇赶紧出门查看,却见一个断腿的老头倒在地上,正是梁月的父亲。
凌奇大吃一惊,赶紧将他扶起来,他与梁月的关系循环渐近下喊梁父一声“岳父大人”是迟早的事,忙问道:“老伯你怎么来了?月儿呢?”
梁父只有一条腿,也不知道是怎么跑过来的。却见门前停着一头小毛驴,看来是梁父骑上毛驴跑来的。梁父之前也来过四合院几次,自然知道这地方。
梁父的精神很清醒,哭丧着脸道:“快!快去救月儿啊!她,她被人掳走了!”
凌奇神色一紧,怒声道:“那些是什么人?往哪去了?”他双手抓着梁父的肩膀猛摇。
梁父老泪纵横地道:“是金钱帮!金钱帮!他们一来就把月儿抱着强行带走,那大胡子说京城不能待了,要跑路,说顺便带走个小娘们,他们往城门外的古道跑了!”
翁的一声凌奇脸色涨红,:“他奶奶个腿的,老子跟你没完!”说罢,他冲了出去,街道上有着一匹马跑过,凌奇倏地冲去,一脚把马上的人踢下,自己快马加鞭的冲向城门去。
“哎一一把我的马还来!”那被凌奇一脚踹下来的人尖声叫道。
说话间,凌奇已经跑的没影了。四合院里的三娘闻声也赶了出来,将梁父扶起来,问清缘由后登时火冒三丈,赶紧追着凌奇的步伐赶去。
城外的古道上,凌奇一顿猛抽马臀,马跑得飞快,踢起一路灰尘,她很快便看见前方的路上有着四、五匹马车,愈加快速冲去,咔的弯弓搭箭,咻地一声箭刺在其中一只马的大腿上,嗷的一声马车翻到,接连着撞在其他的马车上,登时乱做一团。
凌奇趁机追上去,马车里一名满脸胡须的大汉衣衫不整的爬出来,正是那金钱帮的副帮主,忽地见凌奇追来登时脸色大变,赶紧骑上一匹马逃走。其他马车里的人也都爬了出来,慌忙逃窜。
凌奇心中咯噔一声,已经想到不好的结果,副帮主以及他人都跑了,几辆翻到的马车还留在原地,他一想便知梁月在马车里。
颤抖着冰冷的手掀起马车的帘子,只见是空的,他赶紧陆续掀起其他马车的帘子,心里早已不想去追副帮主,一心只担心梁月的安危!
最后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里面躺着一名美丽的女子,她的脸色苍白无色,一柄小刀刺在胸口上,她的大腿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碎,露出一双美腿,腿上有着很多的抓痕。正是梁月。
“月儿...”泪水霎时夺哐而出,他轻轻唤了一声,颤抖着手将梁月轻轻地抱起来。
她浑身冰冷,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凌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
整整半个时辰,依旧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动静,凌奇眼里露出疯狂的神色,愈加传送内力,这时,怀里的梁月忽地动了动,用力地挣扎。
“月儿,月儿,是我啊!”凌奇激动地说了几句,怀里的梁月才停止挣扎,闭着的眼睛打开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奇。
凌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梁月轻轻放在草地上,那柄插在她胸口上的小刀也不再流血了。
梁月虚弱地道:“我....我死了吗?你...你怎么也在这?”
“不,你没死!你不会死的!”
凌奇脸上已全是泪水,哽咽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企图以自己的体温去暖和她。
“你怎么哭了?”梁月两眼无神的望着逐渐下降的夕阳,苦笑道:“以后你不许哭,即便我死了以后....你也不许哭。”
“别说了,别说了。”凌奇扣住她手臂上的穴道,内力再次输入,只是这凡人的力量却已经挽救不了宝贵的生命了.....
梁月忽地傻笑着说:“以后我不能陪你去大漠了,不能一起去草原骑马了....”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却已流出。
凌奇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忙道:“可以的,我们还要厮守一生,不离不弃得,你不许反悔!”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种痛觉在他娘亲去世的时候有过一次,而现在,继续重蹈覆辙了......
梁月伸手想摸凌奇的脸,只是那短暂的距离却让她用尽了全力。凌奇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滴一滴泪水落下。
“不要再哭了,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不是吗?”梁月忽地眼眶一红,道:“那个禽兽意图玷污我,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当然不允许,呵呵…于是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在胸口上....属于你的一切,我不会让人夺走。”
凌奇的脑袋一片空白,满满的都是这些话,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了自己与梁月的点点滴滴,那一夜的敞开胸怀、在溪边骑马时许下不朽的诺言....
这一切很短暂,仅仅在那两个月里发生。
没有轰轰烈烈的过程,没有发生什么刻苦铭心的事,但却像烙印般,深深的印在他脑海里...
“当.....当多年以后,是否...还会想起那个呆头呆脑只会给你惹祸的女孩呢?”梁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下,西边最后的一丝夕阳消失....
凌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
古道上,三娘驾马赶来,一眼便瞧见凌奇,迅速跑来,当她看见这副场景的时候,也是呆滞了。
“娘,帮我、帮我,我求求你帮帮我!”凌奇跪着,满脸泪水的抱住三娘的腿。
三娘叹了一口气,眼眶已经红了,轻声道:“痴儿....节哀吧。”
凌奇像浑身都泄力般,呆呆地抱着自己的头,忽地想起什么,忙道:“对了!我有长生经,长生!太好了,月儿有救了!”
三娘叹息一声,道:“纵使长生经能使人活在天地间万年,也不可能使死去的人再度重生,毕竟,长生经还是人写的。”
凌奇呜呜的哭了起来,突然又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长叹短嘘,嘴里不断的念着梁月的名字。
三娘叹了一口气,知道凌奇伤心过度已是精神错乱,一把抱住凌奇,道:“乖了,人死不能复生,先睡一会儿吧。”
说话间,三娘的手指点在凌奇的脖颈处,凌奇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