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9.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造孽，谢光起那么害羞的人，谁知道太白先生一首梦游，勾起少女相思意，简直就是，飞来横祸，惨不忍睹。“杜金摇头。

“你收了人家什么好处，说！“陆让准备掐杜金。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人家真的很可怜，都快躲到男厕所去了。“杜金小声说：”谢光起扛不住阿春这份热情，无福消受。不过我也觉得他很奇怪，他又不爱学习，上课也没事儿干，干嘛拒绝。谈恋爱呗，跟曾波一样，捞个媳妇毕业，也不算两手空空，寒窗十载，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你这观念大错特错，高中是用来谈恋爱的吗？网吧游戏不好打？零花钱没人帮忙花？还是上课睡觉身上冷，需要一个给自己批衣服的老妈子？“莱莱早看出来了，谢光起每天睡觉就是因为通宵玩游戏。

“男生晚熟，有那么小部分人，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前途就在此刻，邹老师动员大会的激昂情绪只会让醒着的人更清醒，叫不醒装睡的人，这是言情小说里常有的话，套路，都是套路。”李貌说：“反正我觉得老师是真的为了我们好，对他们又没什么多大影响，咱们这种学校，清华北大希望渺茫，能多送几个本科生，就已经是功德圆满了，所以，我已经戒断了琼瑶小说，邹老师说得多好：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陆让终于记起来了，高中考不上大学，捞一个媳妇回家，这不是马一鸣的崇高理想吗，难怪听着耳熟。

“没那么复杂，无非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什么干柴烈火，浓情蜜意，都是浮云。当然了，主要是看人，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待遇。要是我家小莱莱趴在课桌上，捧着可爱的小脸说，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谢光起能马上和网吧断绝关系，一心高考，绝不后悔。现在是阿春，那就是只能等她自己醒悟，谢光起现在啊，巴不得把语文书吃了，顺便把李太白也煮了。“杜金看着莱莱。

“没办法，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我也没想到大家对我如此宠爱。老（5）班的同学呢，也没必要继续团结在我的领导旗帜下，我早就不是班长了，这份厚爱，只能说抱歉，感谢，感谢，你们有品味！“莱莱竖起大拇指，抿嘴而笑。

“男孩子荷尔蒙乱跑，女孩子春心萌动，到了高三，看来是黄冈习题太少了，还不够大家忙的，要是邹老师知道了，论斤买题给咱们班写，信不信？“陆让觉得饱暖思**，至理名言。

杜金大叫：”呜呼哀哉，尚飨。“

“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所以都不慌不忙，听说市一中的都已经重新分班了，按成绩排名，够狠吧？高三，还来分班，好狠。“杜金估计大家是给的外界刺激还不够。

“按成绩排名已经够残忍的了，还按成绩分班，我们又不是机器人，同学一场，都有感情的，这样憋屈，不怕憋坏吗？谈恋爱也不是那么洪水猛兽吧，说不定成绩突飞猛进的也有。“陆让说完，连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暗恋，都弄得心神不宁，明恋，那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惨绝人寰，人间悲剧，难怪他们年年都有十几个清华北大，不谈感情，只谈成绩，人狠起来，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草，蒲草若有意，磐石毁尸又灭迹。“杜金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每年，总有那么些少男少女为情所困，甚至双双殉情，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桥段，我爸他们派出所最近把老中学那个铁轨加了一个告示牌，自杀者可耻！初中生，就开始早恋了，早恋不成，相约卧轨自杀，把养猪场的那些老师给吓得，速效救心丸，一瓶一瓶的吃。邓校长给邓夫人安排了新工作，心理咨询室老师，我看行：音乐，治愈受伤的心灵，阿蒙。”杜金做了一个安息的动作。

也是，高一，高二，感觉没人谈恋爱，怎么到了高三，到处可见谈恋爱的人，真是憋坏了。

谢公屐的命运马上降临到陆让头上。

王知节问：“今天食堂的包子好吃吗？”

陆让楞了一下，掰下一半递给王知节：“吃吗？馒头。”

王知节接过去，一口丢进嘴里。

陆让继续啃馒头，看着楼下陆陆续续走进教学楼的人，还有一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

“你吃东西的样子也要这样酷吗？”王知节双手撑，笑眯眯的看着陆让。

“哦。我没吃饭，就这一个馒头。”陆让警觉的看着王知节，十分担心手里的馒头还要被分走。她不自觉的赶紧三下五下的吃完，吞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跟你同学第三年了。”王知节放下手臂，转身，背靠着护栏。

“你一直都这么冷冷的吗，从小到大？女孩子也能这么酷，我以前竟然没有注意过你，其实你长得不赖，还可以。”王知节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这个“还可以”已经是最高评价，不能再高了。

还可以就还可以吧。陆让喝了两口水，舒服，填饱了肚子好看书，再做一下眼保健操。

王知节靠近了一点：“欸，陆让，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我说的很直接了吧？”

“说什么？”陆让闭着眼睛做第二节眼保健操，“你都忘了怎么做吧，来，看我，按揉这儿。”

“你做，做完了再说。”

“马上，第四节最舒服，刮眼眶，你肯定忘了。”陆让继续做完眼保健操。

“哇塞，世界多明亮！”

“送你的！”王知节变戏法一样从衣服里拿出一朵玫瑰，确切的说，是月季。

“拿着！”王知节命令道。

“不要！”陆让转身回了教室，丢下王知节一脸诧异。

“难道像莱莱那样说，感谢感谢，你们真有眼光？”陆让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她皱着眉头，王知节，真是莫名其妙，准是和关博，曾波他们一起玩我，赌输了，消遣我。

晚自习，杜金去高三（3）班罗尔凡那里，陆让一个人做着英语试题。

王知节突然坐到她身边，陆让看了一眼讲台，老邹在改试卷。她只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王知节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跟过来。

就这样做了一会儿题，王知节没有要走的意思，反正他手里拿了本历史书做掩护。

“别坐在这儿，回去看书。”陆让冷冷的说。

王知节压低嗓门：“我有权力做任何空位。”

“我有权决定我的同桌不是你，你影响我了。”陆让指的是王知节的臭汗，非常影响她的空气。

“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讨厌玫瑰，玫瑰代表爱情。”王知节笑了，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以为陆让的影响指的小鹿乱撞。

“很好。”他满意的点头，看不进去书了吧，陆让，我就这样看你一节课，看你怎么办。，“出来吧。”王知节指了指走廊，自己先偷偷溜了出去。

陆让松了一口气，终于清净了，没有那股汗臭味，她才能清醒的做题。

王知节等了五分钟，吹着凉凉习风，酝酿了一番表白的赞美，陆让却没有出来。他想了想，回自己后排的座位，撕下一张纸片，匆匆的写了下来，简单，粗暴，五个字：做我女朋友。

果然，陆让脸红了。

陆让迅速的把纸条揉成一团，左右张望了一下，丢进了抽屉。王知节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脸红了就好，哪个少女不怀春，首战告捷！

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王知节又丢过来一张纸条，写着：你不用那么快答复我，准你一天时间考虑一下，明天见，等你的好消息。

陆让没说什么，依然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自己的抽屉。

第二天早自习，陆让突然发现王知节坐在了第一排，她刻意贴着黑板走过去，王知节突然伸出一只手，摸到了她的指尖。

咸猪手！这一下，陆让火了。动手动脚，是可忍熟不可忍，这算哪门子事儿。她咬着牙，狠狠的说：“别碰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王知节楞了一下，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假装背古诗词。

表白的小纸条在晚自习的时候准时送达。

陆让看了一眼王知节，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堆笑。

陆让打开纸条：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知节见陆让没有表示，回到自己位置，继续写纸条。这次，写得挺长：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故作儿女态，抄得一手好唐婉，可惜字太丑，不忍看第二遍。陆让又揉成团，扔进了抽屉。

王知节继续翻看着那本古诗词汇总，既然她看了纸条，就有戏，好女怕缠男。哥们，加油啊，他也懒得来回跑，一次性送出了三张小纸条。

陆让打开，有诗经里面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晏几道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陆让本来在做一篇英文阅读理解，三番五次的被他打断，心里憋着一股火。

第七张字条到达，词不达意，王知节乱用诗句的毛病终于把她惹毛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这能用来表白吗？连抄袭都不会，陆让决定终结这场闹剧，直接从抽屉里把纸团儿掏出来，掬成一捧送到老邹桌上。

老邹楞了一下，陆让指了一下王知节，回自己位置继续做英文阅读理解。

“王知节，出来一下。”老邹接手管理这颗躁动不安的少年心，咔咔咔，大刀阔斧，把他的荷尔蒙都收进盒子，关上，锁起来。

陆让的世界安静了，她继续做题。王知节会怎样被老邹狠批，她丝毫不在乎。每天四张模拟试卷，语，数，外，大综合，能在晚自习下课前做完就不错了，多出来一点时间还要听一下疯狂英语，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口语面试了，考本科的都要参加英语口语考试，这是规定。

到此为止。陆让以为这件事结束了。

王知节却认为，这件事情刚刚开始。

谭老师突然被自己班上的学生叫走了，晚自习没有值班老师，底下的人蠢蠢欲动，当然是换位置一起做题。

王知节走过来说：你出来一下。

陆让也没多想，跟了出去。

“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放心上。”陆让想速速结束聊天，她还有大综合的试卷没开始做呢，时间很紧迫。

“哈？”王知节完全没明白：“我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陆让皱眉：“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你不想道歉？骚扰我，连着两个晚自习？严重骚扰我，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算了，回去看书，没时间聊天。“

陆让要回去，王知节说你等会儿，”你们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地球都围着你们转呢？不知所谓，不要仗着别人喜欢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你才不知所谓，乱用成语你第一，乱用诗词你也是第一名，陆让没有说出来，转头冷漠的看着外面。

”看你这样子吧，又生气，又想笑，气的是，你有必要告诉老邹吗？真幼稚。好笑，你这个人，很好笑。面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你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吧？你敢否认吗？我追你，你不高兴？你早就笑开了花吧？”

陆让简直就要惊呼：“你哪里来的自信，有什么好笑的，那你在这儿慢慢笑，我回去看书了。“他难道不知道，如果是姚思古，她可能真的是要高兴坏了。你王知节告白，我有什么高兴的，喜欢你的臭汗，还是喜欢你让全体女生扛水？

王知节拦住去路，庞大的身躯黑压压的逼过来。

”你干什么？“陆让退到了角落，两手挡住头部，闭紧眼睛，以为王知节要动手打人。

”我不会亲你，放心，我不是流氓，我会等，直到你同意。“看着她防备的样子，王知节稍微退了一小步。

陆让放下手臂，睁开眼睛，大哥，我是害怕你打我。

“你就说说，哪儿看我不顺眼，我吸取经验教训，我改。有什么，你直说，别打小报告，知道吗？难听的话我也能接受，你一直这么酷，我有心理准备，反正大家也说你挺尖刻，你就拿出你写作文的气势，批判我，说说，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就这样对待我？我好歹是追求你，又不是欠你什么。“

”你这么有空，你换一个女生不好吗？你干嘛要来玩弄我，我很忙啊。“陆让实话实说。

“我是认真的，不是玩弄你，真的，一颗真心，两手奉上。”王知节做了一个送爱心的动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好的时光不去做模拟试卷，跑这儿来分析个人魅力，要是真的说难听点，我压根没正眼瞧过你，我只知道你是班长，你是老同学。你突然冒出来，我当你逗我呢！”

“我说了我是认真的啊。”王知节依旧误解了陆让的意思，连声表态：“我绝对认真，没有任何逗你玩的意思。”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你看，误会解除了就好办了，你放心，我是认真的，我会对你负责的。只要你做我女朋友，我什么都听你的，咱们一起复习，一起高考，考同一所大学。”

陆让摇头：“老师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吧？都什么时候了，好多试卷要做，你不着急，我着急呢，你让开。”

陆让心想，考同一所大学？那我得有一门课不去参加考试才能赶得上你的大学，这个难度太大。上一次，陆让考进了前五，623分，就连杨燕都跑过来赞她厉害，王知节，我们俩之间差了一张150分的试卷。。

“你喜欢罗尔凡！”王知节突然扯住陆让的胳膊：“是吧，你喜欢他。”

“没有，我没有喜欢任何人。”撒谎的陆让脸胀得通红，她扭头要走。

“不许走！”王知节两只手扣住陆让的肩膀：“你喜欢罗尔凡，对吗？”

“我，我，我不喜欢罗尔凡，不是，我不讨厌他，也不喜欢他，我喜欢，我不是那个喜欢。”陆让语无伦次，怎么就扯到罗尔凡身上去了，罗尔凡归杜金，不归陆让。

“梁士琼？”王知节猜下一个：“你和杜金老是去他们班自习，你是喜欢梁士琼吧？你们好学生就是喜欢学习好的，看不上我们学习不好的人。”

陆让放弃了挣扎，“放手，你很幼稚。”

“你说啊，是不是梁士琼，你俩都是那种很酷的人，故意伪装的酷酷的。”王知节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猜到了。

“不是，没有谁，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还梁士琼，我从来没跟他说过话。”

“姚思古！”王知节继续猜测，“不对，他学习那么差，到底是谁啊？杜金说你喜欢个子高的，你不会喜欢盛俊吧？”

“你别这样，这样有意思吗？”陆让奋力挣扎。

“盛俊，你竟然喜欢他。“王知节双手抓得更紧了。

“王知节，你干什么！”谭卓一声大喝。

王知节高中时代的第二份检查，再次和男性青春期荷尔蒙有关，这一次，谭老师亲自教导他正确的检讨。

“哥们跟我说，强扭的瓜也可能很甜，我觉得有道理，于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谭卓指着这行字：”你一定要把别人拉下水？关博就是这个哥们，对吧？哦，你没有错，这一次，又是别人误导你犯错？你三岁小孩啊，没有主见，没有想法？你根本就没有深刻反省。你到底意识到你的错误了吗？“

王知节点头：”我意识到了，老邹，不，邹老师跟我说了，我影响的是别人的人生，我有好好道歉啊，你看这段，打心底里的话。“

”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了再写，你这个班长，也不要再当了，带头谈恋爱，影响恶劣。“谭老师摇头。

老邹想了想，都这个时候了，继续让王知节当班长吧，眼下谁的心情都不能受影响，一切打算都是为了高考。王知节，虽然他考不上好大学，也不能撤职，他妈妈一吵架就出门旅游的故事，那可是传到了办公室，万一这孩子离家出走，误了高考，那就麻烦了。批评教育为主，观察引导为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准则不能变。

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关博给王知节出了一个计策：让对方后悔莫及的一个妙计，当着她的面，和别人成双入对，卿卿我我。

经过一个晚自习的研究，排查，毫无悔意的王知节确定作战目标，看上去天真无邪，毫无城府，又不受老邹关注的对象，第一排的晏沐原，就她了。他教晏沐原打过篮球，他算是师傅呀，师傅和徒弟，多么唯美的一场师徒恋。不对，不对，目的是刺激陆让，让姓陆的小丫头后悔莫及，回心转意。没错，晏沐原这个地理位置也非常秒，在陆让眼皮子底下动作，这样的报复效果最有效。

于是，陆让看到一副奇怪的景象，高大肥胖的王知节换了位置，坐在了第一排，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

王知节含情脉脉的看着晏沐原，谁能想象这眼神前一天投射给了陆让，第二天就能投射给晏沐原，果然是高三的学生，廉价的荷尔蒙。

最后，王知节遭遇了第二次滑铁卢，这一次，晏沐原同样把小纸条全部给了邹老师，王知节默默的站起来，等着处罚。

“班长！”邹老师气得，突然笑了起来，所有上晚自习的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个情景。

“班长！”邹老师掐着自己的手背，镇定下来：“你这情书能不能走点心，这跟写给陆让的一模一样，你这都能抄袭？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不够你抄的，你这样的用心，以后怎么娶得到老婆，我的班长大人！”

全班哄堂大笑。

越来越热的天气，越来越躁动不安的高三学子，却有很多人，希望得到异性的关怀，哪怕只是一抹幻影，也觉得不曾留有遗憾，除了学习，他们依旧渴望温暖。

不能否认，最近，有一种奇怪的念头，王知节追得越紧，她却越想对姚思古表白，那种冲动的欲望，让她心神不宁。

表白？！然后呢，万劫不复，再也无法坦诚面对，什么坦诚，从来就没有坦诚过。陆让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心情，周围的荷尔蒙现象似乎严重干扰了她的定力。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陆让总是反反复复的背诵这一段，压制自己想要表白的邪念，就是这个王知节，闹得这一出，严重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