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毕业十年

陆让洗漱出来，开机，规规矩矩的挂上厂牌，喝上一大杯白开水，进来两条信息，杜金发过来的。第一条：我打算抽空结个婚。第二条：你哪天有空？时间挑好了你告诉我，我回国办酒。

我要当伴娘了，陆让自言自语，不假思索的回复：祖国人民欢迎你，苦逼的深圳打工族只有国庆节有空呀。

追加一条：突然好开心啊，又看了一遍你的信息，差点以为你要跟我结婚。

这世界上，定婚期之前跟你商量日子的人，除了老公，也就杜金了，姚思古说得没错，你俩绝对是真爱。

去公司的路上，手机嘟嘟嘟嘟的震动，陆让瞄了一眼，不错，摄影师把蔡先生的腿修得挺长，终于和杜金的大长腿匹配了。这会儿是没法看手机了，早上八点半就要陪英国客户参观车间，不能带手机，参观完了就要开一整天的会。

转眼就毕业十年了，高中那些朋友，渐渐失去了联系，大学同学也慢慢的不再热聊，上一次杜金打电话过来，还是提醒她防备梁士琼，因为罗尔凡借了十万给梁士琼，然后梁士琼就消失了。

“你千万不要搭理他，梁士琼现在非常可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当兵攒了这么多钱，这才离开海岛就被老同学骗得精光了。十年不见面，也从来不联系的男生，突然热情的找你聊天，就两条：一，暗恋你，实在是找不到老婆了，高中圈里翻一翻，看看谁单身，凑合凑合；二，借钱。总之，没好事，不是馋你身子就是贪图你钱包鼓鼓。

陆让哈哈大笑：精辟啊！不过这两样我都没有，放心吧，我高中从来没跟梁士琼说过话，他不会突然联系我的。

“那就好，防火防盗防高中同学。”杜金说：“真是悲哀啊，害群之马，害群之马，我们高一（3）班怎么有诈骗犯，真是悲哀。我师傅虽然不再执行机密工作，但是他的在役身份也不允许他跑去巴林把梁士琼抓回来，目前来看，只能自认倒霉了，十万啊，同桌三年，亏得他好意思下手。”

杜金的预警只通知高妹和陆让，之后，梁士琼在同学圈消失，已经整整两年了，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国。

“巴林这个国家，要不是百度，这辈子我都不知道它在哪个犄角旮旯。要是梁士琼跑到英国被我碰见，我肯定当场揪住他，把他押到警察局去，让他回国给我师傅谢罪，还钱。”马上就要为人妇的杜金依然是那个热血少女。

巴林，西亚国家，为波斯湾西南部的岛国，邻近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之间，属热带沙漠气候，石油为国家经济的支柱。阿拉伯人约占60%，75~80%的居民住在城市里。

绝大多数居民信奉***教什叶派，阿拉伯语为官方语言，巴林原为英国殖民地。

1971年8月15日宣布独立，首都麦纳麦(Manama)。

“你连巴林都知道？不简单啊。”马来西亚老板TK赞许的看着陆让。

“习惯，我以前读文科，地理还不错，就会死记硬背。”陆让谦虚的笑一下，让TK继续画大饼。

她只是把百度的东西搬运了过来，杜金提醒之后，她马上在电脑上搜索巴林，就把这段简介牢牢记在心里了。

“这次客户如果把巴林的终端客户订单拿到，就会有90%以上的概率将量产订单放到我们公司生产，所以，大家要把亨利哄得高高兴兴，争取更多订单，巴林，好地方啊，以后你们可以去那里出差，顺便旅游。”TK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公费旅游，这群工厂的傻瓜总是信以为真。

这是TK给团队画的第几个大饼，陆让数了数，正好五个手指头。按照TK的计划，陆让应该在课长离职后最有机会去捷克，巴西，法国，印度，现在，还有巴林，梁士琼工作（躲藏）的地方。

陆让到达办公室，先跟杜金约上：我晚上跟你聊，你记得早点起床。

看来杜金铁了心要长期定居大不列颠了。当初说好了，混不下去的话，我杜金，镀一层金就回来，北上广深，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咱一起租房，火锅搞起。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杜金在不列颠拿到了硕士文凭，交了男朋友，买了房子。陆让盯着眼前的面包，薯条，烤翅，马上就27岁了，四舍五入，奔三的人伤不起，对垃圾食品的抗拒就像对生日蜡烛上数字的抗拒。

亨利坐在会议室对面，手里拿着肯德基的大鸡腿，他屁股底下是全厂最结实的椅子，这是陆让特别申请购买的，因为体重三百斤的英国亨利来了，全厂动起来。亨利是VIP，亨利来了，特购的老板椅搬进会议室；亨利来了，速速申请车间安检门免检，他侧身也挤不过去；亨利来了，客户餐只能是肯德基；亨利来了，每天冰可乐八罐，他只喝零度无糖。

还有，亨利提醒：“你们工厂的自制咖啡很难喝，去外面买，拿铁，我只喝拿铁，星巴克的就行。”咚咚，前台姐姐气喘吁吁的敲门进来：“您要的拿铁。”亨利竖起大拇指：“很好，很好。”小姐姐毕恭毕敬的退出去，带上会议室的门。

工程师老周低声恳求：“我不陪亨利吃饭了，周末才陪我儿子吃完肯德基，不能再吃了，辛苦你多吃点鸡肉。”陆让无奈的看着老周逃跑，鸡肉，我看着也想呕吐。

英国亨利来了，陆让已经不再战战兢兢，她已经伺候亨利大人五年了。当年和陆让一起把亨利从碎了的椅子渣里扶起的课长已经离职，徒弟陆让却坚持了下来，课长临走前帮忙把特购老板椅拿下来，这东西，两个人一起才吭哧吭哧的扛了回来，也算是功德圆满。

“亨利属于你了，好好活着。“课长意味深长的抱了抱陆让，送给她一句高考时出现频率第一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身体垮了，我只能做逃兵了，你看你，最近脸色很差，要注意休息。别像我一样，牺牲了健康。“

“好，最近睡得不太好，我会注意的。”陆让有些想哭，从此以后，没有人替她扛烂摊子了。

其实，工厂的苦，无非是劳累，巨大的工作量只有加班才能勉强做完，习以为常的披星戴月，是所有打工族的常态。陆让在累到虚脱的时候，总是鼓励自己：至少，我不需要卖身求荣，亨利，TK，这些大佬，她都得罪得起。

“你不属于这里。“课长说：”你的学历，资历，早就可以跳槽了，千万不要学我，不懂得放弃现有的安逸，一待就是10年。“

“我也第五年了。还好，这里比较单纯，卖卖苦力就行，偶尔卖笑，可以接受。或许这就是安逸吧，不愿意跳出舒适圈。“陆让承认，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黄脸婆，唯一的愿望，周末睡到10点之后起床，周六，当然要加班，双休，不存在的。

每个季度负责给亨利大人端茶送水，落实季度报价和出货达成率，陪客户吃饭，她一个人搞定，不再害怕没有话题可聊。

亨利脸颊红红，因为肥胖，长长的面庞充满了胶原蛋白，陆让觉得亨利可能是都铎王朝的后裔，这张脸和百度百科里的亨利八世如出一辙。

当然了，多数中国人也分不清欧洲人长相差异，胖的人全世界都共用一张脸，中国人称之为天蓬元帅。

好吧，在我的内心世界，一点儿都不善良，我就是这么的尖酸刻薄，哈哈哈哈哈，天蓬元帅！英国版本。陆让恭敬的看着眼前300多斤的胖子，享受着精神分裂般的角色扮演。

下午谈报价啊，TK说，马屁拍起来，你们中国人最擅长的唐诗宋词怎么说来着，润物细无声，马屁要拍得专业，用心，润物细无声，把人哄开心了才好谈报价。

陆让吃了几根薯条，却难以咽下去，那薯条嚼碎了，翻滚着一股油炸的怪味出来，让人作呕。陆让只好闭上眼睛，强硬的把薯条压回食道，想当年，没吃过肯德基的她，路过肯德基都会咽口水，造孽呀。

陆让清了清嗓子：“亨利先生，你看上去很年轻，难以想象你女儿跟我同龄，你们一起出门会被人以为你是哥哥，她是妹妹吧？”

亨利哈哈大笑，“有可能哦，我心态好，我喜欢玩，不过我女儿跟着她妈妈，很少跟我一起出门。”

陆让继续拍马屁：“中国有句老话，女儿像父亲，她肯定很漂亮。”

“是的”，开心的亨利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着薯条，他不喜欢蘸番茄酱，他只喜欢原味薯条，一顿吃双份。

亨利耸肩，“可是她也有点胖，不过我不会批评她，这是她的自由。”

陆让点头：“自由，威廉华莱士。”她说着梅尔吉布森在《勇敢的心》里的台词。自由，这是个永恒的话题，我们的杜金女士在不列颠也没见多自由，很多地方不敢去，因为她是典型的黄种人。

“我的好朋友要结婚了，她在英国生活，她说那儿的人很友好。她爱上了英国，恐怕我以后很难再见到她了。”陆让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与日俱增，亨利果然很开心：“没错，我们苏格兰很美。虽然离开十年了，但是我永远都喜欢苏格兰，我的故乡。”

陆让有些紧张，倒带，拉回刚刚的话题，还好嗨嗨，她刚才说的是大不列颠，不是英格兰。她差点忘了亨利是苏格兰人，他每次都喜欢把英格兰，苏格兰，北爱尔兰分得清清楚楚，这很重要吗？如果TK不在台湾前面加上中国二字，陆让会跟他急，当场纠正。可是苏格兰人，却非常讨厌别人叫他们英格兰，极度厌恶，曾经，陆让以为，英格兰就是英国人，直到把亨利惹毛了，她长了记性，说大不列颠最安全。

亨利说：“你朋友很有勇气，我可不打算结婚了，结婚让人烦恼。我在中国十年，女朋友都换了十几个了，我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亨利打开了可乐，惬意的喝着。

陆让点头：“生活中的你很绅士，温柔，不像你工作时候那么严厉，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不过，中国人喜欢稳定的关系，女孩子，结婚就是稳定，谈恋爱的最终目的都是婚姻。”陆让知道亨利在中国只负责耍流氓，不负责给中国女人长期饭票。

亨利嘿嘿一笑：“我19岁就结过婚了，20岁当爸爸，婚姻，不好玩，它太难了，天哪，太难了，我搞不定婚姻。我不再渴望婚姻，但我需要爱情。只要我的女朋友提出结婚，我就知道，天哪，你要失去我了，宝贝。你知道吗？你要失去我了。”

“是的，是的。“陆让频频点头：“太可惜了，悲伤的恋爱结局。”醒醒吧，姑娘们，这就是英国流氓的惯用套路，你们为什么要把浪漫的绅士拖向婚姻的坟墓，你们如此凶残的伤害着这位绅士柔软的心，这三百多斤的肥肉，飞走了。

马屁拍的差不多，再讨论下去就露馅了，陆让知道的英国，不过是《傲慢与偏见》，《呼啸山庄》里的文学形象，真正的英国，恐怕连杜金都还在摸索了解，陆让不敢玩薯条，只能拿着卫生纸擦试薯条的周围，一圈一圈的擦着。

亨利打开了第二罐可乐，他最爱的零度，无糖，他咽了一下口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进去，然后是一个满足的饱嗝。

报价达成共识，亨利走了，陆让把签字盖章的文件交给小翠，让IT解锁，上传系统，两个人忙到8点，披星戴月的一天结束。

“米德尔斯堡的杜金，是否在线？朕已回宫。”陆让回到了出租屋。

“深圳的陆让，臣在。”杜金回复：“你对得起我吗，还没记住我的城市啊？”

哈哈，陆让每次都要在聊天前说一遍米德尔斯堡，就是因为，除了伦敦，她对英国的一切地名都两眼一抹黑。

“差不多记住了，习惯叫你米德尔斯堡的杜金，因为我想起德伯家的苔丝，英国人大概是这种称呼习惯吧。”

”没有那么老派啦。“杜金说我给你看看我的包菜，长得那个美呀。杜金保持着中国移民的良好传统，再美的欧式花园，都能长出中国的蔬菜。

陆让一脸嫌弃：“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你这包菜一点都不包，每一片叶子都打开了，投怀送抱的样子，这包菜太汉奸了，我不喜欢它，贬入冷宫。”

杜金又发来一张图片，是松鼠在她的树屋里，旁边的爬山虎已经郁郁葱葱。

陆让马上来了精神，“这个不错，牛人！”。上次她还说松鼠不会再次光临，让杜金和蔡先生不要劳神盖什么树屋，花点心思种点郁金香，向日葵。

“看得出来松鼠是我PS的吗？”杜金说：“不过我的确种了向日葵，蔡先生说这个可以，我们还能自己炒瓜子，郁金香就算了，不能吃。对了，我也种了辣椒。”

陆让笑起来，果然是杜金，一点没变，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浪漫主义。实用的东西，能吃进肚子才是最大的实用。

“客户走了，我解放啦，说说吧，婚礼怎么弄，需要我做什么。”陆让直接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等待手机震动。

“你现在可以买票了，国庆节回来，十月二号中午的婚礼，衣服我给你买好了，高妹，俊姐，你们一起。”

“你不用替我省钱，我现在能自己挣钱了呀。”陆让回复：“话说，俊姐是要反串吗？他的裙子很难买吧，上回见面好像他自己说一米九了，难以想象，一米九的人穿裙子是什么样的恐怖情景。”

“什么伴娘啊，蔡先生在国内没有伴郎，所以俊姐友情出演伴郎，给他买了白衬衣。”

对哦，蔡先生是移民二代，在国内没什么亲戚会来参加婚礼。陆让想起来了，盛俊把头发剪短，其实就没那么娘了。

“我们俊姐已经在约会了，应该算女朋友吧，等会儿我问问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跟他说了，婚礼的时候带家属。”

陆让吐了吐舌头，刚想说“谁家姑娘心这么大？”她马上闭嘴了，估计正在银行柜台数钱的俊姐打了好几个喷嚏：“谁，谁又在怀疑我的性取向！”

“婚礼放什么歌呢，好像孙燕姿没有婚礼方面的单曲。”陆让脑袋里过了一遍，《婚礼进行曲》少不了，国内现在很流行的结婚曲子还有蔡依林的《今天我要嫁给你》。

我听过，杜金说可以。“不过，宾客等待时间，我要循环播放孙燕姿的歌曲，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婚礼想法。”杜金如数家珍：《第一天》，《直来直往》，《超快感》。

“那个，我就提一个意见，《绿光》就不要了。”陆让说：“还有，时下流行的歌曲不考虑一下吗？我在想那些宾客里头的90后，00后会在心里抗议，这些老阿姨听的什么流行歌曲啊，不懂她们的品味。”

“那我不管，这是我的婚礼，是吧，我就是要循环播放我姿歌曲。”好，你金金姐就是这么酷，人狠话不多。

“没想到，我们的金金姑娘找到至尊宝了，还是个假洋鬼子。”陆让说，“我在听E-lover，感觉很契合现在聊天的氛围。”

雨天想着我们不曾碰面，望着你的照片，你问我台北好吗?伦敦阴着天，两个城市雨绵绵。

“嗯，好久没听这首了。”杜金说：“好想念以前在宿舍一起听歌的样子啊。那时候你真傻，我说什么你都信，我都不好意思瞎编下去了，我说我和隔壁小哥哥指腹为婚，这辈子，我走不出萍实小县城了。你连这种鬼话都完全相信，瞠目结舌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你好傻啊。”

“你们隔壁的小哥哥就是一堵墙，要是你们家隔壁真有什么小哥哥，小姐姐，估计也蛮惨的，还不天天遭你毒手，哈哈，哈哈，我现在没这么好骗了，估计都是被你锻炼出来了。”陆让说完，心里痛了一下，不再容易上当，初老症状之一。

“你结婚了，我突然有点害怕，你会离我越来越远，很怕我们就这样走散了。”陆让担忧的说。

“我也担心，所以我努力啊，我不怕你烦，每个月都要跟你约时间聊天，你可不许嫌我烦。”杜金哈哈大笑：“虽然嫁给了假洋鬼子，但是我一定会继续宠爱你们的，我跟老蔡说了，他说他不吃醋，只要不是联系男的。”

“也对，俊姐这样的特殊姐妹，老蔡回国见过他之后就更加不会吃醋了。”陆让总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女生的圈子里，总是有一个娘娘级别的异性存在呢。

“哈哈，哈哈，老蔡肯定不吃醋，看照片就被美得惊讶了，他一直以为俊姐是异装癖，是女生喜欢穿男生衣服，我跟俊姐视频，他才相信，俊姐是男生，只能说明，我的阳刚之气完全吸引了阴柔的俊姐，所以他一直团结在我的旗帜之下。”杜金自信爆棚，这个圈子，的确是以她为中心画圆，不过陆让总是希望自己是离圆心最近的那个朋友，所以她会吃醋，想把俊姐丢到圆圈边上凉快待着。

如果杜金给这些朋友排名次，陆让会争先恐后的把高妹拽下来，摁住盛俊的脑袋，如果还有莱莱，那就一记佛山无影脚踢开。最后，只有陆让死死抱着杜金的大腿，勇夺好友排行榜第一名。

“你什么时候这么搞笑，狗腿子大赛吗？还抱大腿。”杜金哈哈大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在我眼里，都是重要的朋友，你被我染得最黑。”杜金算是承认了陆让的第一名位置。

没错，我是近墨者黑，被染得最黑的那个。陆让很爱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

高中毕业即将奔向第十个年头，最好的朋友结婚了。

日历翻回到十年前，2004年，经过一年的传唱，陈奕迅的《十年》爆红，盛俊把这首歌唱得滚瓜烂熟，百事音乐风云榜金曲奖，经典的歌词：十年之前，十年之后。

杜金说：“反正我永远爱燕姿，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要把外语学好，以后去新加坡找她，一曲《hey jude》献给我的偶像。“

盛俊莞尔浅笑：金金姑娘，别生气啦，以后带我去吧，我现在可以做到不看歌词本，也能唱完《遇见》。不过，《黑猪》就差一点，我英语不行，我会唱得更好的，黑猪。“

“你才黑猪呢，你这个移情别恋的家伙，你已经被燕窝踢出来了。你说他气不气人，晚节不保的家伙，突然就迷上了陈奕迅，他唱了两年的《遇见》还要看歌词本，唱三次《十年》就学会了，竟然全程没有忘词，我以后坚决不带你去新加坡。你自己游过去！”

“她好小气哦。”盛俊温柔的说。

盛俊把耳塞给陆让一只：“真的很好听。”他附在陆让耳边轻声唱：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