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执拗
王石磊每天面前的申报和处理的文件越来越多，厚的她看着都脑仁疼，每个人都心里压了一块石头，虽然她们没参与这个公司的建立，但是，很多人都希望共渡难关，全球经济危机让这本就不怎么乐观的局面更是岌岌可危。
“王石磊，一会你到我们处长办公室来一下”人力资源管理处邓笑笑对着忙碌的人说道。
“好”王石磊点头，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报表，心想着不知什么事，检讨着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够好，两分钟的路，想了几十种可能，脑细胞从来没有这般运转快过，不是要裁员吧，拿自己开刀，这是她想的最怀的打算。
小心敲了敲门，“进”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简处长好”，礼貌的站在她办公桌前，有些紧张，面前的人力资源处处长简易凡，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能力出众，为这个企业选出了很多优秀人员，当然很难谈的解决员工也不在话下，利落的短发，更显得她神采奕奕。
“坐”手中的笔飞舞在一堆文件中，并没有抬头
王石磊规矩坐下，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待她的命运，半个小时过去，桌子上十几份文件，被她处理好，抬起头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人“很好”。
一头雾水，不知她指的是什么，露出一个得体的笑。
“知道我找你来为什么事吗？”简易凡喝一口水问道。
“不知道”王石磊诚恳的摇头。
“那你猜测呢？”简易凡很想知道这个平凡的女孩脑袋里在想什么。
“开除我，希望我自动离职，不用强行解决？”王石磊说出最坏的打算，她已经转正，如果她没有犯错，不自愿离职，企业需要赔付三个月工资，说出她最坏的猜测。
“如果是呢？”简易凡随口一问
“等你们开除我”王石磊回答。
一般都会问为什么，那里做的不好，我一定改，给我个机会，而她直接给了答案，一般都不会选这条路，因为你将失去在同行业中工作就业的机会“哦，因为赔付的钱吗？”
“我认为那是我该得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耻，我工作确实不够完美，但是自认为尽心力，理由我能想出千万条，不过是一种说辞，既然结果一定是离开，我希望得到自身最实惠的，在这城市，没有什么比钱更实在，也是我找到下份工作的保障”王石磊解释这样选择的原因。
简易凡本是无意的问题，没想到她如此回答，不由重新打量她，能因为她一个问题想到最有利的结果，实在，通透，“如果现在企业现在需要你，但是无力承担你的工资，你会如何？”
“看是怎样的需要，压榨的说辞那就离开，如果是现在难关需要，我可以不要工资两个月，我自知不是没有我不行，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微乎其微，不会严重到没有我不行的地步，但是我愿意为这个曾给我希望的企业服务两个月，我需要付房租，需要活着，所以请谅解我不能选择无条件的永久”王石磊认真想后回答。
“为什么想会被开除，而不是升职”简易凡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做好最坏的打算就不会太失望，升职，不敢想，我自己知道的斤两，不出色，人缘不好，没有绩效，时间不久，比我强的人大有人在，排着队轮，也不会是我”几句谈话后，自己也没那么紧张，说话也放松了下来，分析着自己的现状。
“有人点名需要，可是另一说的”简易凡眼中有些难得的笑意，好久没遇见这么直白的人了，不累心，怪不得某人点名需要。
“怎么会呢？需要我？”王石磊摇头，满脸的不可信。
“那这次你的疑问可以变成肯定句了，你们唐处长点名需要你做他的助理”简易凡等着她的表情变化。
“怎，怎么可能？”王石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定刚刚不是自己走神，没有激动，只是更加的不确定自己听错了，她印象里，总是因为李红艳的刁难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她都想在这个新处长眼中一定是差极了的印象，怎么会点他的名。
这么可爱的反应，逗的简易凡心情大好，“你们处长可是这厂的资深人员，换了三个助理，都是因为升职或生活需要离职离开的，最近半年他都没用助理，只说等个他可心的，而你就是他选择的可心的”。
王石磊更是糊涂，“比我合适的很多，怎么会呢？是我”她不解，自己不出众也不够好，怎么就选了她，还是点名提拔的。
“不用怀疑，我刚收到审批后的文件，货真价实，而且我从不开玩笑，至于理由，你可以直接问他”简易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是不是不给我工资了？”王石磊傻兮兮的问，这天上突降好事，定有什么代价吧。
“哈哈，你这孩子”简易凡难得笑出了声，“五千每个月，当然也是有试用期的，若合格工资会多一些，这样你可放心了吗？”她也是第一次这般耐心和她解释，话说她根本犯不上因为这点事亲自和她说这些，认识唐洪杰多年，还是他第一次选择自己的助理，不免有些好奇，所以想亲自看看，不过这人很有意思，时而聪明，时而糊涂，后来的谈话也赢得她不少好感，所以无意谈了这些。
“我要是做不好会如何？”王石磊再次提出疑问。
“离职，没有补偿”简易凡收起笑回答。
“这样更好”王石磊笑了起来。
她这淡然一笑，让简易凡有些不解“你要的保障可没有了，还好吗？”
“绝地重生难能可贵，没有后路可退不为是就是一条出路”王石磊回答，她不甘做权利的弃子，可若真可以拼一把，她定是愿意的。
门被推开，唐洪杰走了进来，“怎么，面试的如何？”
“唐处长”，王石磊起身点头礼貌问候，倒退到了一旁规矩的站定。
“不错，有意思，我身边也缺人，要不你让给我，你在选一个”简易凡问道，她身边的人不少，可这样让她安心的却没有，而且逗逗她还很有趣。
“你手里握着全公司的人事，这样翘我的人不好”唐洪杰直接拒绝。
一时间，成了抢手的人，让她有些傻傻分不清情况，再次拍拍自己的脸。
“人多，却都被同化了，这么傻的还第一次遇见”简易凡看着再次确认是否真实的人可爱的模样。
“嘿嘿，我就看看，是不是因为最近睡得少，在做梦”王石磊认真抬头回答。
“呃，有些傻”唐洪杰皱了皱眉，看着因为他皱眉而紧张的人，只觉得好笑“对付用吧”。
明显王石磊松了口气“定努力不辜负领导信任”，就像曾经站在五星红旗下宣誓一样保证，逗的两人再次笑出声。
唐洪杰领着人回到了部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我有事要宣布”。
众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等着他的话。
“王石磊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助理了，行政处的助理”他拍拍王石磊的肩膀。
“以后请多多关照”礼貌的弯腰行礼。
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不久还是默默无闻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助理了，“恭喜”霍子轩第一个鼓掌，眼中一闪而过的光。
“好”郭伟由衷高兴，跟着鼓掌。
随后一片掌声，不论真假，是否真心都恭喜了她。
而随着岗位的变动，韩小丽接了她的岗位，而她的位置也变成了离唐洪杰最近的地方，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激动的一直平复不下，她偷偷给王志远发了短信“大哥，我升职做助理了”，这是她的习惯，好的事总会第一时间告诉他，那里的甜点好吃，今天天气很好，公交车遇见一个像周润发的帅哥看了一路，看见一朵漂亮的花，等等，她不需要他回复她什么，有可能这是多年的习惯，又或者希望他放心，不过总是第一时间想起的那个人，定是对你最重要的。
郭伟笑着把她的竹子放到她的新位置上“好好干”，这个丫头终于要熬出头了。
“嗯”王石磊点头，露出真诚的笑，两人一路行来，她尊敬他，他小心照顾，或许是身边还有这样的人，让她虽已经深陷泥泞，仍能感觉到这世间偶尔的一丝温暖，感觉到一点难得的善意。
当你位置发生变化，身边的人也也会以重新的身份认识你，虚假的笑，缺乏善意的友好，这世上本没有人希望你会好，人们喜欢看到比自己苦难和弱小的人，似乎这样才能满足现状，这样才有安全感，也因为这样露出自己的怜悯善意。
忙碌的日子一如从前，转眼就是两周“听说了吗？公司请了律师，准备反击了”燕子偷偷讨论，这边还没结束，就听见对面工作室传出刺耳的声音，办公室隔音的玻璃都没挡住她的特色音调，还有变形的嘴脸。
本听燕子话题的几人，小心移动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对面办公室。
“重做，我说了重做，你听不懂吗？”李红艳甩子脸色，一地的文件。
王石磊蹲下身子小心一张张捡起，李红艳心里痛快，抬起她的脚故意踩着几张，站着没有动，“抬起你的脚”王石磊紧握着她脚下的文件。
李红艳没有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想不红白，这么平凡的她怎么就成了助理了。
“我在说一边抬起你的脚”王石磊有些怒火，冷眼看着她。
“让你重做，这些就是废品，我现在有些晕，不能动”李红艳故意抬起脚想用她的高跟暗器踩碎这几页文件，还有她的尊严。
王石磊及时伸出手护住，自己的手却被那细细的高跟鞋踩重，“哎呀，太过分了，这不欺负人吗？”燕子趴着窗有些看不过去。
王石磊忍着痛，怒气起身，推了她后退几步“你，你竟敢推我”李红艳推后几步才站稳。
捡起地上的文件，带血的手小心扫去上面的灰尘，“李红艳，你若对我不满，直接说，这是我们处长提出的重要文案，可以解决员工无工作不用滞工的方案，你知道有多重要吗？却如此横加阻拦，你是懂其中不妥之处，还是能带协理做决定，出了事你又担起责任吗？你说重做，谁给你的权利。”王石磊的声声质问，问的她哑口无言。
“你，你这字体不合格，你这有错别字”李红艳随便说出理由。
“好，你给我指出来，我现在就改”王石磊好不退让。
“你，你……”两人的争吵引了很多人，李红艳确实没看什么文件，也没有看什么方案，自然不知道是不是有错别字，“呦，升职还没几天就这般盛气凌人了，也不看看你的斤两，看看自己的德性”，她只好贬低她的别处。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过这和你无关，我今天只是送方案，处长交代必须让协理看到，这就是我的任务，你坐在这办公室里自然不知道员工的疾苦，他们若是因为你的不负责任今夜暴动，或者离职，你想过后果吗？你不没挨冻受饿，你可知道他们也需要养家糊口的，我是尽量不够，可最少还有德行，你必须给我们处长道歉。”王石磊挺直腰板争辩。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李红艳气的要疯掉，看着看热闹的人越多，越不能输了气势。
“吵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你们以为是菜市场啊？”协理邓红旗出现在他们身后，不悦看着两人。
“协理”李红艳一句话红了眼，刚刚还气焰嚣张现在却委屈起来“我就让她把文件重新打印，她就让我道歉，你说多欺负人”。
邓红旗看看两人，扫了一眼王石磊手中的文件，“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小助理就这么大官威啦”，冷着脸坐在了自己的皮椅子上。
“协理，就事论事，这是我们处长费尽心血提出的解决厂内员工滞留的方案，很重要，您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我重新打印，我请问这是什么道理？协理一心为公司长远着想，这是不是需要重做，重新打印的方案，我想您看了后自有定夺，一助理直接回绝是否越俎代庖了。”王石磊没有因为她面前两人官大，她就退却，认为对的事，她定会执拗的坚持。
“哦，快拿来我看”邓红旗一听立马缓了神情，因为他也因此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听到这样的方案自然欣喜。
王石磊整理好，双手小心递到他面前，手背上的血赫然刺眼，“你，这……，文件你可以在打印，值吗？”邓红旗顿了一下手问道。
“我可以在你们眼里是泥巴，但是这是我们处长签过字，熬过夜的心血，就不可以因为我被人踩在云泥里，自然值得。”王石磊坚定的目光看着邓红旗，没有一丝怯懦，她知道她如果今天低头，那丢的不仅仅是她的脸，还有处长唐洪杰，甚至整个行政处都会被人笑话，她不能退缩，也绝不能退缩，为了她认为对的事，她就像一团火，好像能烧毁前面一切障碍。
“好”邓红旗有些佩服这个丫头，低头看着手中的文案，王石磊没有离开，而是等待原处，而看热闹的人虽然散去，却都瞄着这边的情况。
李红艳气的牙痒痒，也只好忍着心中的怒气。
“好，好，唐处长人呢？”邓协理脸上出现多日不见的笑。
“我马上去找”李红艳赶紧起身。
“不用找，我这顺着热闹就来了”唐洪杰笑呵呵走进办公室。
“处长回来了”韩小丽赶紧报告自己的发现，众人又悄悄靠近，观察起来。
“来的正是时候，快咱们一起去总裁那里去，你这方案好，好的很啊”邓协理起身，拿起他手上的文案，拉着唐洪杰的胳膊就向门外走去。
“协理”王石磊开口。
“你怎么还在这，哦，今天你做的不错很好。”邓协理没在理会，继续要走。
“协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王石磊拦在他们面前问道，小小的身影不肯让步，她知道协理想把那段不快翻页。
“你要如何？”看着不识趣的人，协理有些不悦。
“给我们处长道歉”王石磊就是这般执拗要求。
李红艳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说怕我耽误了大事，怎么这就不着急了”，转移话题方向，让她道歉，她还要不要面子。
“几秒钟而已，既然协理肯定方案的价值，那么你嘴里的一文不值，就是错的，还有你不重视的行为，你就必须向我们处长道歉”一个执拗起来的人就像走进死胡同都不肯转弯的牛，怎么也拉不回来。
“就没见过你这般难缠的，你的年终我定要给你一个差”邓红旗开口，想吓退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就算我下一刻被开除，这一刻她也必须道歉”王石磊不肯让开路要求，眼里的坚定和执着打动了不知这个高傲的协理，还有身旁一直挂着笑的处长，他回来路上已经听了一路人的讨论，这丫头闹的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