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生得意
男性把一叠合同推了过来。
“关于公司的介绍已经结束了，那么，现在请告诉我，您的选择。”
吴尘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推了回去。
“我拒绝。”
“相信您不会对报酬失望的，您只需要——”
“是是，我什么都不用干，当个花瓶就好。说白了，你们就是看上了我这张脸。”吴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对方并不生气，带着职业微笑继续道：
“看来您对我们的条约有些误会，我们并不是只看重了您的相貌，除此之外，还有您强大的能力。”
“那又怎么？充其量只是景上添花罢了，你们还不是——”
“您很年轻，吴尘先生，或者说，‘原型体’骑士。”穿着西装的男性不紧不慢道：
“您不希望他人因您的外在条件而看重您，您认为这是忽略了您的内在人格魅力，是吗？”
“显而易见，您有着这个年龄的傲气，这份傲气给您勇气向前，让您有着不竭的动力。”
“但这份傲气，也会让您在某些方面受挫折的，吴尘先生。”
吴尘眉头一皱，从不耐烦变成了思索的脸。
他得承认，对方说的话直击要害，不愧是老油条。
对方关上了手提箱，笑容似乎因得逞而上扬了一点，又似乎没有，但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您也许认为，每个人都不应外在表现而被看重或轻视，很符合您这个年龄的想法，不是吗？”
“但是还请您不要忽视了一点：我们公司是在雇佣您。”
“请让我以下棋来打个比方，请问木质的棋子和铁质的棋子有区别吗？”
“...”吴尘喝了一口冰水。
对方双手交叉于桌面上，平静地继续道：
“您是个聪明人，相信您应当很清楚——没区别，不论是棋手，还是观众，所看重的，都只是棋子的类型罢了，就算‘国王’是木质的，‘骑士’是铁质的，也改变不了什么，‘骑士’仍旧无法撼动‘国王’的地位。”
“您很年轻，您也许是我见过最年轻的竞技骑士了，相信这份年轻会成为您的一个优势。但是我们卡西米尔人有一句谚语：‘年纪越大，想得越少’。”
对方不着痕迹地收拾好了东西，站起，微微欠身，道：
“以上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与公司无关，既然您暂时没有合作的想法，那请允许我暂且告退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有需要，请联系我。”
对方留下名片，离开了咖啡厅。
吴尘抚着下巴，拿起冰水一口气喝干。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给他大脑一丝凉意。
他的关节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缓解着内心的焦虑。
“可恶，被将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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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功吗？”
“抱歉，对方态度很强硬，但是终归是让他有了动摇，相信最后一定能——”
“这就够了，棋得一步一步下，只要他还在卡西米尔，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他屈服。”
“可要是——”
“没什么可要是的，真到了那一步，会采取必要手段的，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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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老旧的木门被推开。
老马丁仍旧在吧台后擦着杯子，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爱好了。
见有客人，他迅速把杯子放在吧台下的一个小杯架上，把擦杯子的布挂在吧台下的一个小挂钩上，微笑着看向大门，那是客人来的地方。
“有客人——”
“哦，吴尘啊，我说怎么大早上的还有客人呢，原来是你啊。”
吴尘卸下伪装，坐在吧台的高凳上，叹了口气，摸出几个金币放在桌子上。
“马丁，老样子，一杯‘生命血’。”
“好嘞。稍等，马上就好。”
马丁转身，在调酒台的小水池中把手洗了净，用边上的干布擦干，拿出之前擦干净的杯子，用专门的道具取出冰块，开始冰杯，同时取出调酒器，准备加料。
“怎么了吴尘，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有什么心事吗？”他一边熟练地加着配料，一边说道。
“唉，别提了，还是那些公司的事。”
“哦？劝你加入吗？”
吴尘晃了晃玻璃杯，喝了口水。
“还能是什么，唉。”玻璃杯摇晃的声音。
“你怎么想的，加入还是？”
吴尘把杯中的水一口饮尽，温热的水让他的身体好受了点。
“我拒绝了。”
“哦？终于考虑去临光家当赘婿了么。说吧，玛莉娅还是佐菲娅，该不会两个都发吧。”
液体互相碰撞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
“哈哈，这不是看你不开心，想活跃活跃嘛，来，你的‘生命血’，当做赔礼，这杯我请。”
“还是你好，老马丁。”吴尘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
“嘁，真难喝。”
“酒可不是你这么喝的，你这完全就是在当饮料喝啊。”老马丁看着吴尘，笑着说道。
“不要你管。”吴尘又一口气喝完了剩下半杯，只剩下冰块还残留在杯中。
“再给我来一杯。”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小孩子就别喝那么多了，伤身体。”
“好好，你说了算。”吴尘随意地把杯子甩到一边。
“呐，老马丁，你说我年轻吗？”
“咋了，还想反讽我这个老家伙不成？”老马丁笑道。
“我认真的，我年轻吗？有多年轻？”
马丁笑着给吴尘又倒了一杯温水，吴尘见状，拿起来又喝了一口，结合之前的鸡尾酒，顿时感到冰火两重天。
“年轻，当然年轻，像你这个年纪参加骑士竞技的，很少见。”
“那你说我气傲吗？”
“气傲？当然了，毕竟我和佐菲娅加起来也没有堡垒骑士一半厚呢。”
“.....”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大概猜得到公司派来捞人的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关于这个，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做你自己。”
“你们炎国有句诗说得好啊，‘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觉得说的很对啊。”
“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时光，你的人生还很长，和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伙不一样，你这个年龄，就该做你想做的事，别在意别人怎么看你的。”
“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你这样稳重。”
“.....说得对，老马丁，谁告诉你这句诗歌的。”
“一个老朋友，现在已经长眠了。”
“那真是可惜，马丁，再给我来一杯。”
“早猜到了，早就准备好了，给。”
“你这么知道我会喝的？”吴尘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在口中慢慢品味。
“因为这首诗的后面还有一句。”马丁带着熟悉的微笑说道。
吴尘哈哈一笑。
“哦~，真有你的，不过现在，可没有月亮给我们赏啊，哈哈。”
吴尘喝了一口酒，长舒一气，把酒杯放在了吧台上。
“果然，还是喝不惯酒啊，看来这辈子都没法对这玩意上瘾。”
“那可是好事。”
“不全然，我再教你一句吧，老马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吴尘已经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
“多谢了，老马丁。”
“哪里，只是陪你聊聊天而已，这点我这老家伙还是能办到的。”
“别这么说。改天请你来我们炎国玩，到时候，我好好教你几句。”
“哈哈，期待期待。”
“那回见了，老马丁，今天下午还有玛莉娅的比赛呢，我可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行，再见吧，晚上别忘了和我们这些一老二穷的老家伙们分享在现场的细节。”
“行，还是你懂。”
熟悉的木门传出熟悉的声响，吴尘离开了酒吧，带着晴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