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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始行动
“殿下,您看这两匹布可以吗,这是周国新贡的布料,太后让奴婢拿来给公主过目,若公主喜欢,就留下做两身衣服吧。”
“殿下是不喜?”兰芳姑姑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目光呆滞。“殿下是身体不适吗,奴婢去禀告太后。”
唐诺宁猛的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兰芳,她这是,回到了皇宫?她忍不住环视四周,这是长乐宫,太后的宫殿。
她看着眼前托盘上的两匹布料,声音颤抖着开口“姑姑不必担忧,只是昨日夜里梦魇了,今日精神不好罢了。本宫很喜欢。白釉!快接着。”
这两匹布料,唐诺宁很有印象。这个时间段是,周国和唐国刚签订了和平条约,这是周国第一次纳贡。
周国,周岐,那个变态的男人!
父皇只励精图治了一两年,很快沉醉在了温柔乡里面,被一时的和平蒙蔽了双眼,不再勤于朝政,而周国野心勃勃,不屈于臣服于唐国,不愿每年纳贡,蛰伏了五年后,再次掀起战争。这次唐国节节败退,她在14岁那年,作为和平的代价!唐国的嫡长公主与周国年轻有为的皇帝联姻,说的多好听。两国再次签订条约。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欢愉,似乎是对于她的愧疚,父皇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虚幻的,及笄礼。紧接着,被送往了周国。
唐诺宁以为她不会回来了,那里的生活黑暗痛苦,简直,是把她当做妓女!猪狗不如!那个男人变态的嗜好。唐诺宁想起失去意识前,做的那档子事。周岐将她鞭打得奄奄一息后,想承欢做爱,她不愿,他便找来五六个侍卫凌辱她。
她竟是这样死去的吗。
唐诺宁身体泛起一阵恶寒。她觉得身体都不再是她的了,令人恶心。
“白釉,备水,本宫觉得身上黏腻,想洗澡。”
唐诺宁疯狂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皮肤都被洗得泛红。她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水里。
上天看不过去这发生在她身上的苦难所以让她重来一次吗。为何不让她将这些屈辱的记忆忘掉。唐诺宁猛的从水中出来,这就是她回来的意义,她要报仇。
那些不过都是一场噩梦罢了。既然还没有发生过。唐诺宁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她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她明确的知道现在的自己这些事还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但心里却依旧觉得浑身不适。她大抵是对男女关系产生了抵触。
还有五年,她还有机会!她绝对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奴婢来给公主梳妆。”
“白釉,本宫与母后像否?”
“公主自然是与皇后娘娘很像的。”
唐诺宁的嘴角微微上扬,前世父皇在母后去世后有意避着她,她很少与父皇见面,与父皇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还有五年。
“白釉,让小厨房炖点汤,本宫给父皇送去。”
三年前母后去世后,她便被太后接到长乐宫。
皇后性格和善,几乎皇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受过皇后的恩惠。这是太后对唐诺宁说过的话。太后也喜欢她,连带着她的孩子也一起喜欢。于是她没有养在其他妃子的膝下,而是住在了太后这里。太后曾不止一次的发出感慨,她与皇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既然父皇对母后有情,且这个情谊深厚到母后走后,不想看见他们的孩子。
上一世她和父皇也只是在宫宴上面打了个照面,还有那次荒诞的及笄礼。
再喜欢的孩子多年不见,不是不喜欢了,但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更何况是帝王,帝王本就无情。唐诺宁下定决心,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与父皇拉近关系,这样即使结局无法改变,父皇可能会顾念着感情,换她的姊妹们去和亲。
她对她的姊妹们也没有什么情谊,看来她和父皇是一类人。
只要不是自己受辱,谁都无所谓了。
但这也只是她为自己铺的其中一条后路罢了。
“宁安公主求见!”
在批奏折的皇帝听到通报一愣。宁安,他第一个女儿。在皇后走后三年,他有意不去见她,怕勾起往事回忆,更令人伤心。皇帝不由得有些烦躁,他不确定他想不想见这个女儿。他揉了揉眉心“进来吧。”
“父皇。”唐诺宁走进来,行了一礼,便将白釉手上的汤接过来,放在皇帝面前。
“念着父皇处理政务辛苦,儿臣特意让小厨房煲的汤,您尝尝,看符不符合胃口。”
从唐诺宁进入到皇帝视野的那一刻,皇帝就怔住了。
他喃喃道“阿熙。”
他猛地回过神。
这竟是他与阿熙的女儿。竟这般大了。
“朕记得你叫诺宁。”
“回父皇,是的。”
“你与你母后长的越来越像了。”
“皇祖母也这般说。”
皇帝注意到眼前的汤。“来财,给朕盛一碗。给公主拿个凳子,坐在旁边陪朕喝点。”
唐诺宁主动接过来财手中的碗,给皇帝盛汤。
“平日也没见得你来看朕,怎么今日来了。”皇帝审视着目前的人,如果没记错她是九岁。这是皇宫,一条狗都有八面玲珑心,何况人。他忍不住揣度她是不是别有目的的来找他。
他看着刚刚还在面带笑容,一脸满足样子喝汤的孩子,低下了头颅,抽泣起来。
“平日里听皇祖母讲父皇,可父皇已经三年,自从......自从母后去世,父皇再也没有来看儿臣。是儿臣哪里做的不好吗。儿臣十分想念父皇,儿臣只是想来见见父皇,不行吗。”
唐诺宁擦了擦眼泪,“儿臣失态了,皇祖母平日教育儿臣,形不外露。儿臣先行告退。”她站起来行了一礼就匆匆地走了。
皇帝怔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孩子竟对他这么的感情深厚。三年没见,却还是满怀希望地盼望着他来见她。他突然觉得对于这个孩子他亏欠太多了。他那么的爱阿熙,却这么冷落他们的孩子。原来几年前他也是会天天去见她的。
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在心中蔓延。其他的孩子他隔三岔五的就去看一下,也没见得他们专门来看望他。
“来财,你觉得宁安怎么样?”皇帝饶有兴趣的问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奴才。
“奴才不敢妄议公主。”
“朕让你说。”
来财弓着身,抬眼快速地瞥了眼眼前帝王的神情,斟酌着语句“奴才觉着公主有情有义。”
皇帝哈哈大笑“你个奴才,净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传朕旨意,朕要给公主赏赐。”
唐诺宁回到长乐宫就去到了太后的寝殿。
“皇祖母,诺宁今日去见了父皇。”
太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唐诺宁“你个小妮子,前几日让你和我一起去,你还死犟,说他作为一个父亲从来不来见你,你也不愿去见他。那日我让兰芳给你拿布,我听兰芳说你开始自称本宫了。你今日有些许奇怪。诺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诺宁依偎在太后的腿上“孙女只是突然想通了,父皇有很多个儿女,自然是想见谁就见谁的,但我只有一个父皇,那必定是我要主动的去见父皇。本宫只是一个称谓,我是嫡长公主,是有资格自称本宫的啊,想试试这样自称会有什么变化。”唐诺宁嘟了一下嘴“没变化,真的只是一个称谓。”
“你啊。”太后忍不住笑了“就你点子多,确实要在奴才面前称本宫,这样更有威严。”
唐诺宁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无语,之前皇祖母喊她一起去见父皇,她竟还那样说过,人果然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皇宫不就是要靠皇帝的宠爱分资源吗。但是她被太后照顾太好了,不需要去分一杯宠爱庇护自己,太后的保护伞足够大。
但是和亲不是太后说了算。
白釉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公主!皇上给您了很多赏赐,像流水一般啊。”
兰芳呵斥“像什么话,这是太后的寝殿,你一个奴才在这大呼小叫干什么。”
白釉扑通一下跪下来“太后恕罪,奴婢太兴奋了。”
太后点头“起来吧。”她将手搭在唐诺宁的手上“你平日与下人相处和睦很不错,但一个奴才不该如此对主子大呼小叫。你再怎么喜欢这个奴才,也不该如此惯着。到时候她在外边给你惹出祸事,反倒是你做主子的不对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我回去罚她一个月月俸,让她张张教训。白釉只是打心眼里为我开心罢了,她本意不坏。”
唐诺宁站起来走到门口。形形色色的赏赐送入了她的房间。
第一步,走对了。她给皇帝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白釉,请公公吃瓜子。公公能否替本宫带个话,就说我很喜欢父皇送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珍惜的。”
那么下一步,应该接触朝政了,只有了解现在政治内情,才能知道应该如何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