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地之间

我与雨婷共乘一条小船在江上摇曳，雨婷几次想抱什么，却抓了个空。她看着眼前的空空，接着便会会呆滞许久，她似乎还不习惯没有孩子的日子。想必这两年她的内心一直都是极致的孤独，只有这孩子与她相依为命。她可能每次感觉心儿空落的时候，便会将孩子抱起。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了，可现在她的面前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自知这一切的残忍，但也无可奈何。我知道她想放下曾经的自己的，但却根本放不下。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母亲，而现在又让她成为一名剑客。这里的落差是有多大，这其中的苦楚亦如这无尽的天地。

寒冬可能要来了，江上的风，格外的冷，微微的细雨之中还掺杂着冰碴。

我划着船，寒风早已经刺穿了我的衣裳，麻木着我的皮肉。我咬着牙，咬着牙，离岸的距离却是无尽的漫长。我偶尔抬起眼睛，看着坐在船头的雨婷。她在风中，也是微微轻摇。就像是屋檐上还没有冻实的冰锥，冰清美丽，又摇摇欲坠。

我们终于再次渡过了长江。

上了岸，我看将雨婷已经冻的面无血色，我连忙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她的颤抖的双手也紧紧的抓着我胸前的衣裳。广阔无尽的天地之间，浩浩的江水之前。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那么的渺小，但好像这浩大的世界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孤独的人，只有我们能够彼此相依，予以温度。

到了江东，我们先是一起来到了周瑜的墓前。周瑜的墓地与孙策的墓地遥遥相望，就是山的两边，就连风格也很是相近。没有华丽的庙祠，只有花草的别致。

我与雨婷就这样站在周瑜的墓前，许久，许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知道我和雨婷虽然无言，但都与周瑜说着不同的千言万语。

周瑜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了解的人，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一生之敌。是他让我成为了千古笑柄，但也是他让我与雨婷联系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激他，也许没有他，我现在可能什么也不是。我的人生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是周瑜给予的。

我转头看了看雨停，她的眼睛在强忍着泪水，她似乎再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展现出自己的柔弱了。我知道，她也在感激周瑜，感激周瑜帮她报了那血海深仇，但她却依然无可奈何。毁灭她家人的，毁灭她故乡的，亦或是毁灭她的，不是某一个人，某一群人，而是这个时代。

我正想走上前去安慰雨婷，雨婷的精神却忽然变得异常的紧张，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说。

“来人了，我们快点躲起来。”

说着我和雨婷快速的藏在一个山石之后。

不一会，一个女子慢慢的走来。

这个身影我太过熟悉了，她就是曾经最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