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睛的主人
穆明收起稻草人和书包就直奔教师宿舍楼，关于那双眼睛的主人他心底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刚踏出门口穆明就被正午强烈的阳光刺激得眯起眼睛，这还是他这么多天来首次在大太阳底下出门，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这五层的教师宿舍楼虽然照射在猛烈的阳光下，但从外面看起来还是阴森森的。
“孙琪。”穆明站在303的房间门口敲门，教师宿舍楼他还是第一次来，在印象中孙琪好像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户看他的。
吱呀，就在穆明刚敲响的时候，房间门便自动打开，阴冷的气息让刚在大太阳下晒过的穆明浑身舒爽。
宿舍是一个双人间，布置很简单，只有生活必须的家具，在阳光没有照射到的角落，孙琪安静的飘荡在那里。
穆明没有理会身后关闭的门，直接开口道：“你知道刘少华在哪吗？”
“不太清楚，我变成这样子后他才离开学校的，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了？”孙琪很不解。
“我之前和你说的教导处那个东西，我刚刚确定了，他可以自由出入校长室。”穆明阴沉着脸道，然后和她说起刚刚在校长室发生的事。
在确定这个东西可以自由出入校长室之后，他就成了穆明首要解决的目标了，毕竟校长室对他来说是一处安全屋。
孙琪闻言，脸上满是惊疑，从穆明和她说起过这件事后，她一直有在留意教导处，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她在没有穆明允许的情况下，也无法自由出入校长室。
“所以你在怀疑刘校长？”孙琪道。
“不，还有黄启明，他们两个都是在孙仁章当校长的时候就在这所学校了，而且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如果是只有曾经拥有过校长权限的人才能进入校长室呢？”
“黄启明已经失踪十几年了，要查一个失踪这么久的人太困难，所以只能从刘少华入手了”穆明眉头紧锁道。
虽然刘少华在随笔中有写到在101的火场中见到了他，这个“他”还不确定是不是这双眼睛的主人，而且随笔记录这些东西是随时可以伪造的。
“虽然我不知道刘校长在哪，但是我有他的联系方式。”孙琪说罢，报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穆明松了口气，有办法可以找到刘少华就好，要是刘少华也失去行踪的话就麻烦了，他当即不再犹豫，就拨打了这个号码。
“喂，你好？”电话那头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
“你好，刘校长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才道：“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你是哪位？”
“我叫穆明，想和你聊聊关于零度学校的事，你方便见个面吗？”穆明直切主题。
“一个已经废弃的学校有什么好聊的？”
“关于18年那场火灾，我捡到了你的随笔。”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你来雅居别墅吧。”
“好的，马上过来。”穆明说完就挂断电话，看向孙琪道“陪我走一趟？”
孙琪点点头，就消失在空气中，穆明揣上校园证就跑到校园口叫了辆网约车，他也顾不上省不省钱的事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快点把这双眼睛给解决掉，幸好大白天还是有挺多司机愿意走这边，不到十分钟穆明就上了车。
雅居别墅区距离零度学校还是比较近的，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这里也是冷冷清清，不过这种冷清和学校的冷清可不一样。
成排的洋房，小区内游泳池，篮球场，高尔夫球场一应俱全，显然普通人是住不起这种地方的，门口的保安也是非常尽职，将穆明拦在外面，打了个电话和刘少华核实后才把他放入小区。
等穆明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刘少华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西裤加白衬衫，头发已经花白，但看起来精神矍铄，就是眼神有些疲惫。
“进来吧。”刘少华侧身道。
穆明和刘少华打过招呼后，换了鞋，才进入别墅中。
“刘校长，你不喜欢阳光？”穆明发现别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最近和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太多，他对黑暗的环境特别敏感，手已经伸进了口袋，里面放有孙琪的校园证。
“大夏天的，太阳晒进来太热，就把窗帘拉起来了。”刘少华走在前面，没有发现身后穆明的动作。
穆明使用诡瞳发现这栋别墅和刘少华身上没有黑气，才安心的把手掏出来。
待两人坐定后，刘少华才不急不缓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两年前那场火灾这么好奇？”
“孙琪的朋友，我一直觉得很不解，在学校那么多师生都在上课的情况下，一次化学课操作失误是怎么会引发这么大的火灾，让几个师生无法从火场逃离？”
“教室就在一楼，再不济的情况下，她们也随时可以从窗户逃走才对，于是我几次进入学校调查，直到在校长室发现了你的随笔。”穆明掏出刘少华的随笔记录，盯着他的眼睛道。
“老师当时正在操作酒精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点燃了窗帘，其他学生在第一时间就逃离了，但是白巧巧这三个学生想的却是留在教室里灭火，随后孙琪老师赶到发现情况不对，想冲进去把她们拉出来，但火势已经太大了。”刘少华痛心道。
“你这个解释太牵强了，教室前后都有门，左右有窗，孙琪她们不可能会逃不出来的，是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留在里面对吗？”穆明毫不遮掩道。
“而且你在最后的记录中写了又看到他，从你的记录中，你很早就发现学校的异常了。”穆明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
刘少华又是长久的沉默，才道：“人已经死了，官方也下了事故的定论，现在纠结这些有用吗？”
“有用！让逝者安息，让生者释然！”穆明无比坚定，这也是他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事。
刘少华面露痛苦，但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东西。
穆明见状继续道：“是你想包庇这个人？还是害怕他的报复？他是黑影？还是黄启明？”
刘少华闻言面露惊色，“你知道？”
“果然是黄启明，他不是失踪了吗？”穆明看刘少华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刘少华叹了口气，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疲惫道：“你信这个世界有鬼神吗？”
“信。”穆明怎么能不信，他身边就有一堆。
“我本来也以为他失踪了，没想到，在发生火灾那天他就在火场中，我在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了他，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眼睛。”
“那之后，我也才想明白，他的失踪没那么简单，我仔细翻查了校史室所有的资料，在黄启明当上校长后，学校才开始频繁发生怪事，怪事消失的时间也和黄启明失踪的时间吻合。”
“等他重新出现，学校就又出事了，谁也不知道在这十几年中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在不久后，我选择将学校关掉，就是为了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到现在还每天做梦，梦到那双眼睛。”刘少华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为了让自己的颤抖减轻一些，但他脸上的恐惧却怎么也藏不住。
……
“爸，有客人来了吗？”一个盘头发，身前围着围裙的女人拉开厨房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锅汤，盖着锅盖，上面还热气袅袅。
女人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刘少华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道：“这是刚认识的朋友，这个是我女儿刘筱芳。”
“这是什么味道？”随着刘筱芳出现，穆明闻道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隐隐有些恶心。
“我爸最近精神不太好，给他煲了锅药汤，可以补身子，你也来一点吧。”刘筱芳大方道，说罢就进入厨房拿碗筷。
穆明连忙拒绝，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把事情理清楚，“不用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校长，我就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再来和你请教吧。”穆明起身告辞。
穆明走出别墅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双眼睛的身份和学校异常的来源了。
这么说自己睡着的时候附身那个人的身份就是黄启明，他和黑影到底是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怎么自由出入校长室？
莫非……
穆明想到一个可能，顿时瞪大了眼睛。
别墅内，刘筱芳揭开锅盖，那股难以名状的味道更加剧烈。
“爸，喝汤。”刘筱芳低头用勺子在锅里搅动，然后盛起一碗汤笑道。
“我已经照你说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你还不放了我女儿？”刘少华眼睛通红道。
刘筱芳抬起头，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漆黑，重复笑道：“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