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梦

“想什么呢？发呆吗？”

周翌辰放书回来，看见张晓雯在愣神，伸手就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张晓雯被他弹醒了。

捂着脑门，微微的疼痛让她皱了眉头。

“周翌辰，你干嘛？”

“看你发呆，”他坐回到座位上，“想什么呢？”

“……想我们俩怎么认识的。”

“虽然那次在嘉楠米亚我是第一次见你，却觉得跟你认识很久了。”

“你之前就说过。”

“我们真的是在那时第一次见面吗？”

“……”张晓雯看着他疑惑的眸子，自己也跟着疑惑起来。

“算了，不管怎么样，初见也好，重逢也罢，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拍戏累吗？”

“嗯，累。”

“那你趴桌子上睡一会儿，我把这套题做完。”

“你做吧，我一边睡觉一边陪你。”

周翌辰把胳膊交叠枕在脑袋下面，侧头微笑地看着张晓雯，慢慢闭上眼睛。

很快，张晓雯就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张晓雯看着周翌辰的睡颜入了迷。

她好想逃离此时此刻的情绪。

逃到BJ去。

去找白越。

忘掉所有累世情伤。

可是她必须等到常东岳的注资……

她必须陪关清和康复起来……

她想守护周翌辰的性命……

力所不及的感觉让她太难受了，到底要怎样做。

她也双臂交叠，脑袋枕在臂上看着周翌辰。

她闭上眼，流着泪，咬着牙。

“对不起……”

就像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东南西北，

要她往哪儿走？

她拿出一张白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十字。

上面是白越，

右边是常非，

左边是关清和，

下面是周翌辰。

“无论怎么选，都将走向毁灭……”

这句话像是诅咒，她拿着笔，却下不了笔。

她将纸揉成了一团，扔到手边。

题也不做了，闭着眼。

初夏午后，阳光尽洒，暖暖地哄着她进入了梦乡。

周翌辰手臂麻了，不舒服地睁开眼睛。

却看见张晓雯和他脸对脸睡着。

阳光落在她的眉间，像是轻柔抚摸，保护她入眠。

周翌辰的心漏了一拍，紧接着犹如泉眼翻滚，难以言喻的感情喷薄而出。

他捡起张晓雯手边的小纸团。

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一个十字路口，标着四个名字。

常非旁边有个叉，关清和旁边有个哭脸，白越旁边有个爱心。

而周翌辰

旁边有三个字：

对不起

周翌辰将这三个字反复看了很多遍。

这三个字写得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他心中充满疑惑？自他见她的第一眼，就看见她眼底难以捉摸的情感。

每次看他，她都压抑着苦楚和痛心。

周翌辰确信，他们绝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到底她记得什么，他忘了什么，他拼尽力气也想不出来。

……

张晓雯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回到了东京旁边乡下的小村子。

那是周翌辰的姥姥家。

古朴的和式独栋，墨瓦青石，寒松翠柏，竹泉水车相得益彰。

在村子里有个小小的神社。

红色的鸟居上挂着巫女亲手挂上的手编彩绸。

有一泓清泉，旁边是一个竹筒长柄勺子，可以舀水洗手。

张晓雯学着《夏目友人帐》里的老婆婆，在神龛前放了一颗白桃。

这个季节，日本的白桃价钱怕是要贵得要死。

可她毫不犹豫。

看着那白桃，她心里也容易桃汁一般清甜。

她漫步山间，和青苔对话，看杏花朵朵，远远还可眺望了了绽放的山樱。

神社崖边向村子看去。

白衣少年站在田野旁，手搭凉棚，大声唤她的名字。

她提起粉色的小裙子一路小跑，向那个男孩子跑去。

“周翌辰～”

她边跑边喊他的名字。

“晓雯？你在喊谁？”

那个男生的模样清晰起来。

“白越？你怎么在这儿？周翌辰呢？”

“谁是周翌辰？”

“不对啊？这不是周翌辰的姥姥家吗？”

“……”白越疑惑地看着她。

“周翌辰？！周翌辰？！”她向四周看去，没有周翌辰的身影。

她抓住白越的衣服，大声喊道：“白越？他去哪儿了？！周翌辰！你在哪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在哪儿？！”

“张晓雯？！张晓雯？！快醒醒！”

周翌辰听到她在梦里呼喊他的名字，边喊边哭，却醒不过来。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张晓雯？你快醒醒！我就在这儿呢？你睡魔怔了！”

张晓雯慢慢睁开眼，泪眼婆娑间看见了周翌辰焦急的神色。

她一把搂住周翌辰的脖子，像是想抓住什么马上就要消失的珍宝。

周翌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忍心？！周翌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