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八话 里外黑白
从白切换到黑，鲁小本从白色的元蛋内掉出来，掉到黑色背景的始元梦境。黑色背景中蛋定（淡定）地飘着各种大小不一的白色元蛋和淡淡（魂淡），最远的那些蛋和淡看起来就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咦？好像哪里不对！平躺在白妹纸“卷纸”上的鲁小本看着自己的元蛋蛋底，若有所思。对了，上次从元蛋站着掉落出来的时候，明明像是踩到了很软的东西，且听到噗通一声像是落水的声音，而这次他却没感觉到背部撞到什么东西，也没听到噗通声。第二次和第一次穿越不一样吗？
鲁小本透过眼前半透明的白纸（白妹纸），发现自己的元蛋蛋底外壳出现指纹漩涡一样的波纹，范围并不大，像是发着金色的光，亮金亮金的，只闪了一下，一晃眼就变黑，然后很快就消失了。上一次——第一次从元蛋内掉到这里，鲁小本印象中，蛋底外壳好像没有出现指纹漩涡。
或许第一次比较特别吧，又或许他当时掉下去由于没有心理准备，被吓着了，慌得一批，根本就没注意到元蛋这样的细微变化，这变化持续的时间又很短，他当时有可能刚好闭上眼——不，他记得他当时应该是没有闭眼。又或者，他当时一掉到这个始元梦境就被这个黑色的大空间吸引了注意力，而没有留意元蛋外层的变化吧。而这次他是想亲眼见识自己怎么会凭空从元蛋内穿越出来而元蛋却毫发无损，甚至没有任何痕迹，而有意地目不转睛地看蛋底会怎么变化，所以才注意到这样的变化吧。
“纸张·滚蛋复元模式！”白妹纸喊出复原口号。覆盖在鲁小本身前的半透明白纸一点点向外散开。
之前小婶神说，有什么问题，出了元蛋可以问黑哥白妹。鲁小本本想问黑哥笔和白妹纸，刚蛋底外壳出现的那个指纹漩涡是怎么回事，但想了想，之前自己跟小婶神扯了那么多话，如果再问的话，显得自己废话多，啰嗦，就打住了，没问。再说了，这第一次是否跟第二次一样都会出现指纹漩涡，又不是什么必须知道的事。
鲁小本平躺在白妹纸飞毯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元蛋的白色蛋底发呆，感觉像睡在自家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是没有枕头。一想到，再过几小时，在人间的他就要起床去面试，而现在，在梦中的他正准备去童花岛，拯救游世。而他在人间醒来后却想不起来在这个梦境和在游世所发生的所有事。
“在想什么呢，小菜头？”白妹纸问正在看蛋发呆的鲁小本。与上次一样，在始元梦境中，白妹纸又通过脑电波跟他交流。
“没什么。”鲁小本想了想又问道，“我是不是必须要在我人间的我醒来之前回到我的元蛋？”
“是的。你最好这样。否则，可能会给你人间的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仍与上次一样插在鲁小本右手边的黑哥笔说道——也是通过脑电波跟他交流。
“嗐，人家还以为你要问刚才元蛋出现的‘金指纹’呢。”白妹纸显得很失望地叹道。
“金指纹？”鲁小本脑子内灵光一现。他猜对了这个词。
“就是你的‘金手指指纹’。”黑哥笔解释说，“你首次从元蛋掉出来，也会闪现金手指指纹。自你用金手指在阴阳灵脑完成注册，指纹就相当于你穿越‘出入’元蛋——出入‘梦元心境’的钥匙，不过首次是录入金指纹，在元蛋内部出现，因为是‘入’嘛；而第二次也就是这次，以及以后的穿越是将金指纹读取出来，‘出’嘛，所以在元蛋外部出现。无论是录入还是读取，元蛋都会出现金指纹，跟你金手指一样纹路的金色指纹，只是内外不一，你右手的食指——金手指的指纹也会闪现一瞬间的金光。”
鲁小本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低头看向自己的金手指——食指指头肚子。由于他现在整个人都是白色，他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白色手指头，根本很难看出其指纹具体纹路，样子煞是恐怖——当然，这又不是第一次见，已经习惯了。
“指纹密码的意思啊？那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鲁小本竖起金手指，指向“天”（这里不分天地），指向“天”上“蛋定”飘着的自己的元蛋。
“嘻嘻，这难不倒我们，虽然对你来说我们都是‘客’，都是陌生‘客人’——不对，我们不是人——但是人家和黑哥笔可是‘白客’和‘黑客’哦，轻轻松松就能将你的元蛋解锁。嘻嘻。”白妹纸乐呵呵解释道。
“客——咳。”黑哥笔“咳客”了两声，像是在提醒白妹纸什么。
“当然，主要还是黑哥笔这个‘黑客’身上的‘地下黑科技’发挥的作用，跟人家‘白客’没多大关系。”
“还洗还洗，你这‘地上洗白技’！撒谎可不好，白妹纸。”
“嗯？”鲁小本疑惑。
“菜头，第一次出入根本就不需要指纹，别听白妹纸胡说。”黑哥笔纠正道。
鲁小本转而问道：“那假如我注册后，第一次并不是从元蛋内掉出来，而是从外边进到元蛋内，是元蛋外壳金指纹亮，还是内部亮？”
“录入，就是内部亮；读取出来，就是外部亮。你注册后第一次如果是从这里进入元蛋，是录入，你觉得是哪边亮？”黑哥笔挺了挺身板。
“里边亮！”鲁小本手指着元蛋蛋底。
“错，是外边亮。”
“嗯？外边是内部？”
“内外都是相对而言，是相对于你这个人而言。上回已经跟你说过了，始元梦境是‘零次元’，不分前后、上下、左右，而元蛋是‘一次元’，是梦元心境，不分内外——如同‘一次元’的‘一’字，只是一条边，不分内外。就好比，你在人间，你可以睁开眼看到现实的实在的东西，也能从意识中清晰或模糊感受或者‘看到’你的心境，对吧？而至于梦境——你闭上眼做梦，你的意识在游荡，在梦境中你能真切分清前后、上下、左右吗？或者说，你会觉得很多梦里的前后、上下、左右比较凌乱，甚至连时间都是混乱的，对吧？有很多梦，你甚至会觉得毫无逻辑可言。因为你在梦境中，你自己本身也许就在旋转，你自己的方向就是乱的。身处这个始元梦境当中，其实你也可以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旋转体’，正在旋转，其他所有元蛋和淡淡（魂淡），甚至始元梦境的零也都在围绕你转，你就是被围绕的‘自我中心’，但你这个中心参照物却是相对静止的。你们‘类人’所住的‘水球’是围绕着太阳转的，对吧？但你却感觉‘水球’和你都是静止的——因为水球吸引力‘重力’的作用，你和水球相对静止，你和水球就像是成了一体，而你感受不到你和水球围绕太阳转，甚至觉得太阳在围绕你和水球转。只有绝对的运动，都是相对的静止，很多运动和静止都是相对而言。在这个始元梦境中，你身上的‘小零儿’与这个始元梦境的‘零’呼应，帮你调整平衡，你已与这个始元梦境紧密融为一体，就跟人间的你通过重力与水球紧紧贴合融为一体差不多，你会觉得你与水球都是静止的，太阳是移动的，是运动的，但其实太阳是‘静止’的，你们‘类人’和水球是围绕着太阳转，你们和水球‘自己’也在自转。当然了，太阳也不是真的静止，他也在自转，也在公转，也在围绕着比他更大的星体转动。另外，你平时做的梦，是闭眼看到的想象，是‘意象’；而你现在是张开眼看到的感知，是为‘意境’。而意境就是‘外梦境’，意象就是‘里梦境’，也可以叫‘内梦境’。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就是里外不是人，你现在是个零魂，而零魂——”
“喂喂，黑哥笔，黑哥笔！打住，打住！”白妹纸打断了黑哥笔的长篇解说大论，“你废话太多了吧！你话匣子一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吧？小菜头只是疑惑内外金指纹怎么亮，你这里里外外，外外里里，又里又外，又外里内里的，说了这么一大通，小菜头会更迷糊的。是不是，小菜头？”
黑哥笔的啰嗦劲确实跟小婶神有得一拼。
“——额，还好，略懂。我想象力比较丰富，有时候也是不着边际。”鲁小本说完又问道，“对了，上次我自由落体从元蛋掉出来，明明像是踩到元蛋的软软的蛋壳，听到了像是落水的噗通声，怎么这次没有？”
“上次你是站着掉下来的，双脚先碰到蛋底的蛋壳，蛋底溅起金手指波纹，像是波浪一般，所以就有落水声，因为元蛋内有传播声音的介质‘蛋气’嘛，所以能听到，而这个始元梦境没有传播声音的介质。这次之所以你没有踩到‘软蛋壳’，是因为上次是录入，这次是读取，人家和你还没触碰到蛋壳这扇门，你的元蛋就自动感应为你开启了——人家和你以及黑哥笔就这么穿越出来了。另外，读取的波纹是在蛋底蛋壳的外部出现，是在始元梦境这边出现，无法传播声音，更何况你又是平躺着的，穿过蛋壳的时间本来就比站着穿越短很多，即使声音能通过人家包裹着你的那些‘蛋气’进行传播或者通过人家和你自身的振动进行传播，也近似于无了。因此，你穿越出来不会听到像是落水的声音。”
“白妹纸，你废话也不少吧！”黑哥笔忍不住吐槽刚才白妹纸对自己“废话多”的吐槽。
“嘻嘻哈！”
“哦，明白了，‘感应门’的意思。——说起来，你们一个是地上洗白剂，一个是‘地下黑科技’？”鲁小本转移话题，金手指先是随意指指白妹纸飞毯，然后指向黑哥笔。说到‘地上洗白剂’时没感觉到灵光闪现，他没猜对这个词。他猜，应该是“洗白技”，与“黑科技”对应。
“人家和黑哥笔是老婶神在‘魂黑土地’里培育的高科技人工树——‘阴阳因果树’上长的‘花果’。人家长在地上，是树枝上开的花，结的‘因’，由于经常被风吹雨淋，被浇水，洗白白，所以叫‘地上洗白技’；而黑哥笔是埋在黑土里的，是结在地下树根上的‘果’，由于黑哥笔长期在黑不溜秋的土里思考人生，思想层面越来越深，这时间一长，黑哥笔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后来由于思想无处安放，思虑过度，头发变得越来越白，直到某一天——成熟的那天一夜白头，最后就变成了他现在的这个黑毛笔的样子。除了头发——也就是他的笔毛是洗白白的之外，全身跟黑土一样黑乎乎的，所以叫‘地下黑科技’。”
“前面说得好好的，怎么一说到我就话锋变味了呢？”黑哥笔似乎有些不悦地说道。
“嘻哈哈，由白到黑，画风突变嘛！”白妹纸大笑着解释。
“那黑哥笔头上的笔帽——”鲁小本本来想问白妹纸，转念一想，黑哥笔这毛笔的身体结构，既然笔毛是黑哥笔的头发，那笔毛另一端的笔帽就不是黑哥笔的头，因此转头盯着笔毛倒扎在白妹纸身上的黑哥笔问道，“不对，黑哥笔你另一头——你的下面怎么是顶白帽子？”
“那是老婶神给我穿的白裤子好不好？”黑哥笔似乎有些无语地应道。
鲁小本鬼魅一笑：“这么说的话，全身白溜溜的白妹纸岂不是全身没穿衣服，一丝不挂？”
“小菜头，你好流氓！”白妹纸害羞似的撇嘴，嗲嗲撒娇一声，又嘻嘻笑道，“嘻嘻，小菜头，不要用你们人的观点代入我们精灵好吗，我们胜似动物却不是动物哦。”
“你自称‘人家’，我把你当‘人’看，有什么问题吗？”鲁小本诙谐反驳。
“这个嘛——小菜头，你怎么也跟黑哥笔一样呀，思维都这么敏捷啊。那个那个——如果你真要把人家当成你们类人一样的高等动物，那么人家就是——一出生就全身都是衣服，身体外部就是人家的衣服，就跟动物的毛发皮肤就是衣服一样。嘻嘻。”
“既然全身都是衣服，那黑哥笔为什么非要穿条白裤子？”
“为了上下对称啊！头顶和底部，白对白，中间一条黑，黑哥笔整个‘人’才协调，才好看啊！而且白白的，多好看啊！你看你看，人家白皙白皙的，多漂亮！”白妹纸卖弄显摆一般，左右上下斜向大幅度移动。由于这个始元梦境没有惯性，他身上的小零儿在帮他调整平衡，鲁小本根本不用担心会从上下左右飞舞的白妹纸纸飞毯上滑掉下来。
“白妹纸，我的身体构造应该我来说才对，你别抢我台词好不？”黑哥笔一脸黑。
“人家作为你的委托代言人有什么问题吗？嘻嘻哈——咦？这么快就看到‘零光’了？”白妹纸忽然兴奋说道，“黑哥笔，这回你不用再转圈，像指南针一样，去感应始元梦境的零的方位了。——人家又给你代言了，嘻哈哈！”
鲁小本闻言坐起，抬头又摆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并未看到零光，一脸懵逼。莫非这白妹纸又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