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爷上门
第二天清晨，李伟正在被窝里做美梦，便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伟，醒醒，快点起床了。”
李伟睁开惺忪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妈妈，无奈道：“娘啊，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我才刚刚梦到自己娶媳妇呢。”
妈妈走到床边，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笑道：“你要是真的娶了媳妇，你们想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管。但是现在嘛，你还是赶紧给我起床吧！”
“哎呦，疼、疼，老妈饶命、老妈饶命，我这就起床。”李伟咧着嘴求饶道。待妈妈松开手，他好奇地问道：“老妈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难道是昨天打牌赢钱了？”
妈妈欢笑的脸庞顿时黯淡下来，颓然道：“我早晚得被你们姐弟俩给气死！你姐一心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这一嫁，我就等于少了个女儿。”
见到妈妈有流泪的迹象，李伟快速地披上一件衣衫，然后陪她坐在床沿，安慰道：“娘，您要想开些。现在的交通这么便利，这些距离都不是问题。姐姐结婚本来就是喜事，您不但没有少一个女儿，相反的，您还多了半个儿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妈妈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轻笑道：“就你会说好听话。闺女嫁的远了，就什么都不方便了。这些你现在还不懂，等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李伟略感担忧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妈妈无奈道：“算了！欣儿是铁了心的想要嫁，我若是强行阻拦，最后恐怕对大家都不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便是，只是希望她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李伟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倘若妈妈一直不愿意，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他急忙陪笑道：“娘，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去他们那里玩儿的。”
妈妈伸手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衬衫，摇头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家的这盆水还泼的那么远，估计更难收回来了。咱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至于她能不能过好，也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了。”
李伟安慰道：“娘，您也别太悲观。结婚本来就是大喜的事情，咱们还是应该多往好地方想，不是吗？”
妈妈强颜欢笑道：“是啊！结婚是大喜事，咱们都应该高兴些。啥时候轮到你娶媳妇了，我肯定会高兴的睡不着的。”缓了缓神，她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
李伟跟着妈妈走出房门，边走边疑惑地问道：“打扫卫生？屋里也不脏啊？”
妈妈白了他一眼，哼道：“新姑爷要来了，咱们不得把家里规整一下吗？”
李伟惊讶道：“娘啊，一般都是男方小心翼翼地接待媳妇的娘家人吧，怎么到了咱家就反过来了？”
妈妈无奈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若是被姑爷看轻了或令他不满了，怕你姐姐将来会遭罪。她一个人孤身在外，若是受了欺负，谁能帮得了她呀。所以，咱们万万不能给你姐姐脸上抹黑。”说完，她便疾步向前走去。
望着妈妈落寞的背影，李伟心里发酸，暗自嘀咕道：“这究竟是嫁女儿，还是娶媳妇啊？”
这是一个七丈宽、十丈长的院落，正北坐落着一套瓦房，瓦房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除了这个正屋，院子的东侧竖立着一列偏房，偏房的尽头处是厨房，厨房的南墙迎着院门。院门往西丈余处有一间摆放杂物的屋子，它的西侧是卫生间。这些坐落有序的房屋，被西侧一面高大的院墙包围着，令整个庭院显得宽敞而静谧。
早饭过后，李伟端着一盆清水走到阳台上，他放下水盆，拿出盆中的抹布，待拧掉抹布中的水分后便开始擦拭玻璃。擦完一方玻璃后，他冲院中的李欣喊道：“老姐，言磊估计什么时候到，咱们能在他到来之前完工吗？”
李欣拿着扫把将阳台的台阶清扫干净，回头笑道：“刚才他打来了电话，说估计下午四点多就能到。你就放心地干活儿吧，咱们的时间很充裕。”
李伟撇了撇嘴，哼道：“我这个未来姐夫真有意思，还没怎么着呢，倒是先给我这个小舅子找了些苦差事。”
李欣走到阳台上，对他笑道：“你就别抱怨了。等到你娶媳妇的时候，我就让他好好给你帮忙，你看怎样？”
李伟叹道：“希望如此吧。他的为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李欣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他是个很开朗的人，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两人正在交谈，便听到妈妈的声音传来：“小伟，你快点收拾。忙完后，你到镇上去买些菜回来。”
望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旁边洗涮碗碟的妈妈，李欣道：“妈，言磊来的时候带了些特产，咱们就不用再买了吧。”
妈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她笑道：“傻丫头，哪有新姑爷上门，不给人家准备饭菜的道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安排妥当的。”
李欣丢下手中的扫把，来到妈妈身边，边洗碗边道：“怎么没看到我爹？”
妈妈笑道：“他去买烟酒了。也不知道言磊喝什么酒、抽什么烟，这下可把你爹给难住了。”
李欣歉然道：“其实言磊对这些东西也不太讲究，咱们随便准备一些家常的东西就行了。”
妈妈看她一眼，叹道：“你爹爱折腾，就随他折腾去吧。”
家里的人全员都在忙碌着，时间慢慢来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李欣离开家到镇上接人去了。直到将近六点，她才带着一个男子返了回来。
李伟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见他体态魁梧，气质沉稳，最明显的是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他手里提了一箱礼品，跟随着姐姐来到了家门口。见到有人在迎接他，他便疾步来到大家面前，然后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话。
听到他的话，爸爸面露茫然之色，回头看向李欣，问道：“欣儿，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李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他是在向你们问好。”说完，她扭回头对言磊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他们那里的话。
听了李欣的话，言磊的脸色顿时一红，然后他放慢了语速，用蹩脚的普通话对大家重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言磊。”
爸爸被他的语调整得浑身不自在，用同样蹩脚的普通话回应道：“你好，你好，咱们先进门吧。”
自始至终妈妈都处在迷蒙的状态中，这新女婿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啊！
李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拍了拍妈妈的肩膀，笑道：“这是他们那里的方言，您听不懂属于正常现象。你跟他说咱们这里的方言，他听着也发蒙！您要不要试试？我敢打赌，不管您说什么，他就算是再发蒙，也会咬着牙，硬挺着听您把话说完的。”
妈妈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道：“少胡闹！他怎么着也是你姐夫！”
李伟好奇道：“娘，您这就算是认了他这个女婿了？”
妈妈瞥了一眼进入家门后，便一直陪着言磊说笑的李欣，叹道：“你姐姐的整个心都在他身上了，我们还能怎么着？这世间，在父母和子女的斗争中，父母是永远不会取得胜利的。”
感到妈妈的情绪有些低落，李伟急忙拉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娘，您得往好处想，咱们家现在又多了一口人，这是喜事，不是吗？”
妈妈没有言语，只是拉着他的手，沉默着进入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