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鱼
夏季,古代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炎热。
许久没雨水,地面干涸,杂草都没几颗,农田里大片大片庄稼枯死,不知今年有多少农户会饿肚子。
打马逃亡,入眼所见,尽数灾难现场。
“这年头,官府应该派人来组织打井!树木还没枯死,说明地下还有水!再不动手,今年收成彻底玩完,不知会是何等惨状!”
怜悯别人,只是突发而想,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多余心力管旁人。
“下次回去,一定要买个摩托车护目镜!这干燥的,真难受!”
炎热的天,空气中也没有水份,干涩的风吹来,眼球上那一丝水份好似被带走很多。
车厢里,容蓉睡眠很浅,秋月则正好相反,再颠簸的路面都没把她颠醒。
车厢外,方涥精神满满,时而驾车赶路,时而下车牵马慢走让马儿休息。
黎明前夕,天色朦胧,终于回到福绵村,这里正是他们出千里县第一晚落脚的小村庄。
放慢速度,轻手轻脚越过福绵村。
此时,不得不说他现在赶马技术,真真略有小成。
也可能是马儿有灵性,知晓方涥几人在逃命,一路上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
像刚才路过小村庄,一下马鞭没抽,马儿自觉放缓脚步,而且每一步落下特别轻。
出了村口,都没等方涥抽动缰绳,马儿又自觉跑了起来。
感受到马儿配合,方涥又开始和马儿聊天。
“如果这次顺利过关,本少爷请你吃好料,恩,九十七号精装草料!那可是百万豪车,欧不,是极品豪马的待遇,让你吃个够。”
天色渐亮,温度越来越高,大约到了九点多,马儿跑不动了。
方涥也没折,走了一夜,如此耐力已是非常难得。
如果继续驱赶,反倒容易让马儿受伤,此后路还长,若没了马儿,靠双脚走,苦碧程度能瞬间拔高几十倍。
路边不远有片树林,方涥三人在那边稍微休息,主要是让马儿休息,驮鞍卸下,彻底休息个半天。
两个丫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马儿累了,我们也原地休息半天,你们稍微等等再继续睡。”
“夫君,你一夜没歇,还是我来看护,你休息,若有人来,我立刻叫醒你俩。”
容蓉知道方涥一夜都没睡过,现在三个人逃跑,不能把方涥一个人累垮了。
方涥笑笑。
“傻丫头,我没事,曾经读书三天三夜都不睡,这才一夜,不是事儿。”
秋月听着两人在聊天也凑过来。
“容蓉,少爷之前经常熬夜读书,别管他了,我们休息吧,我一夜好像没睡过。”
说到休息,又一副哈欠连天。
趁俩丫头有点精神,方涥自己走到马车后面,立马回了现世。
现世时间是上午,之前采买的早点,先送到马车旁,又返回现世买了油漆还有自喷漆。
再次返回马车旁,绕到车头,入目所见,方涥呆了。
之前买来的包子,明明放在车头,居然没了?
车厢里,秋月正拿着包子,使劲闻着。
“饿了?那就先吃点,吃完了换个地方睡,这车厢,我要改造一下,不然太容易被认出来。”
“夫君,这是...”
容蓉看到包子,不知道是什么,闻着味道很香,尤其秋月咬了一口之后,包子里味道完全散发出来,勾引她口水直流。
方涥指指秋月手里包子,本不想多解释,奈何容蓉水汪汪眼睛盯着。
“肉包子而已,你们俩多吃点,我吃过了,那边还有喝的,吃饱喝足了,你们俩到一边去睡。”
言语间,方涥在车边不远处搭帐篷。
天气热,仅搭一层防蚊虫的足够了。
又在帐篷里挂一个小风扇,拍拍手正打算喊俩丫头过来,忽的,身后传来秋月声音。
“少爷,这又是什么?”
秋月早就站在他身后,而且一边吃肉包子,一边看他搭好帐篷。
满嘴油油的秋月,甚是滑稽,像似唇彩涂了太多,嘴边也都油光锃亮。
“你是问手里的肉包子,还是问这个帐篷?”
“帐篷?样子好奇怪,比茅草屋小,看着比茅草屋舒服。”
秋月绕着帐篷走一圈,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你们俩吃好了再进去,不然里面都是肉包子味,就别想安生睡觉了。”
方涥看着秋月打算动手摸帐篷,急忙开口阻止。
“都有肉包子味不也挺好,这么好吃,闻着味,做梦继续吃!嘿嘿,秋月吃不够的!”
听闻秋月无厘头言语,方涥直接送上白眼。
容蓉也好奇,只是她更好奇方涥怎么突然变出来这些东西,尤其手里拿着的肉包子,味道香浓,还是热的。
附近没看到火堆,包子又是如何弄热弄熟的?
还有昨晚那么明亮的‘小竹筒’,又是从何而来,今早她还想打量一下,却没寻到。
种种奇怪之处,都在恰当时候出现,使用完,又消失不见。
容蓉没秋月那么大条神经,忍着没开口问,想着方涥早晚会和她解说,便保留了这份神秘。
“夫君打算怎么改变车厢?”
“改变嘛,简单!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不改变不行,方家马车,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无论他们往那边走,途中总会遇到旁人,那些追来的家伙,只要问问路人,很容易发现方家马车去向。
如此一来,他们用快马追,绝对比马车跑的要快。
“马车再怎么变,仍旧是马车,即使样子不同了,他们照旧会沿途追来,我们岂不是摆脱不掉他们?”
容蓉很聪明,她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真,千里县附近就属方家最富有,别人家里穷的叮当响,马车这么高大上的交通工具,除了方家之外也就还有两三户人家有,路上任何一辆马车都容易引来追杀。
听了容蓉分析,方涥感觉问题很严重,但并没停手改造马车。
土褐色油漆随意涂抹车厢上,片刻,又换成草绿色,把土褐色没涂的地方,全部刷一遍,就连车厢顶和两个轮子都换了颜色。
这一幕落在俩丫头眼里,顿时惊呆。
距离稍远点,车厢颜色与周围林子色彩接近,若不仔细观瞧,匆匆一瞥,定不会发现车厢所在。
而方涥,却对他手艺不怎么满意。
“照你说的那样,就算我把车厢变个样子,不再是方家马车样子,也只能趁夜无人时赶路,白天在野外休息,嘿嘿,这个色彩,勉强能伪装一下!呃...你们俩最好都换成男装。”
“夫君有此本领,一切都听由夫君安排。”
容蓉微笑看向方涥,眼神里充满信任。
现在的方涥,在她心里根本不是文弱书生,而是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宛如容县令那般有能力的大男人。
被容蓉直勾勾的盯着看,方涥有些不自在。
“去休息吧,天快黑时我再叫你们,唉,这段时间,你们俩要吃点苦。”
“和夫君一起,这点苦,吃的也开心。”
帐篷里,钻进去就能看到头顶有个快速旋转的东西,正对着她和秋月呼呼的吹风。
“夫君这是...”
“哈哈,怕你们热着,弄个小玩意,别去碰它,它能不停的吹风。”
方涥没解释,这个时候解释,会引发更多需要解释的问题,真的要全解释完,最少要一两天时间,而且还不保证俩丫头能听懂。
很快,俩丫头沉睡入梦。
兴许是风扇凉爽,又或者躺地上没颠簸感,俩丫头睡的很香甜,一觉干到下午三点多。
俩丫头朦朦胧胧醒来之际,方涥才麻溜回了现世。
二话不说,先大睡一觉,醒来时,现世这边已是傍晚。
跑出去买来一堆快餐,带上五份,匆匆返回古代世界。
俩丫头睡足了,自然也饿了,一人两份足量盒饭奉上。
这两天时间,方涥彻底摸透秋月性格,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她是绝对不会多言。
容蓉也从一次次意外与震惊中变得麻木,面前盒子里三道菜,还有白皙米饭,都是从哪来的?
太多不可思议,一次次来的突然,却都恰当时机。
想开口问,却欲言又止,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答案,与其那样,不如不问。
看向一旁,早已开吃的秋月,婉儿一笑。
‘秋月这样挺好,有好吃的只管吃,有好喝的尽管喝,问无关痛痒的来处,又何必呢?’
虽然心里这般想,可嘴巴,似乎还没转变。
“夫君,这些都是夫君的食物?”
也不能怪容蓉管不住嘴巴,面前盒子里米饭太干净,一点稻壳都没有!纵然县令家吃的皇粮,也没这般纯净!除非...是有很多人挑拣。
“这样的食物以后有的是,你慢慢习惯一下,看看秋月,猛吃猛喝,你该多学学。”
秋月躺枪,脸上粘着米粒,呆呆看了看方涥,又看了看容蓉,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貌似和她没什么关系,低头继续猛吃。
方涥和容蓉被秋月吃相弄笑了。
眼看着日头西斜,容蓉对千里县方向凝望一眼。
“夫君,容蓉有些想念小姐,不知她如今...”
“等我们安全了,找个地方落脚安顿,再托人打听一下,现在...我们不能去找她,会给我们和她都带来麻烦。”
“恩,听夫君的。小姐武功好,力气也比容蓉大许多,一人能打四五个壮汉,等我们安定下来,小姐可能会来看我们。”
容蓉对未来很看好,虽然她不是乐观派,但每次说到她的大小姐容蓦然,都会变得很精神。
夜晚八点,天色才全黑下来。
再次踏上道路,照旧由容蓉赶车,方涥照亮。只是今晚照亮不用爬到车厢顶,晾衣杆在手,随时旋转角度,为他们照亮前方。
秋月不会赶车,但方涥照亮的工作,一直想来体验一下,待方涥手酸麻,立刻换她来照亮。
刚入手,兴奋劲太浓,不停转换角度,弄的容蓉总是开口念叨她。
三个人就这样连夜赶路,午夜时分,便回到千里县附近。
远处夜幕下,千里县城墙静静卧在大地之上。
容蓉对千里县附近道路还算熟悉,可能是刚到千里县时,天天和容蓦然到处跑,附近道路记得非常清楚,没废什么波折,顺利绕过千里县,改道一路向南继续赶去。
“夫君,之前听小姐说,千里县南边百里有一条清莲河,很多商贾乘船向东南或向西北而去,我们要不要也乘船走?”
容蓉说的消息太关键了,方涥之前还在盘算,接下来又该去往何处。
按他们这般夜晚赶路,每天最多二三十公里,要逃离方家追赶,怎么说也要逃个十几天路途,而且还要每夜不停的赶路。
倘若能转河道,乘坐船只,绝对比眼下走陆路方便许多。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我之前还在犯难如何跑的更快些,有水路,必须换!”
秋月听了要乘船,顿时脸色犯难。
“少爷,秋月不会水,乘船...不会有危险吧?”
“傻样,少爷在,不会让你有危险!”
三人白天睡足了,夜晚赶路,大家都盯着道路。
即已决定走水路,马车速度放快些许。
凌晨之际,天刚蒙蒙亮,他们仨顺利赶到容蓉说的清莲河边。
清莲河之名由来,容蓉不知,方涥也没多问。
当他们三人看清楚河面,每人表情均显惊讶。
河道极宽,少说四五百丈,水面平缓,宛如镜面,倒映蓝天,又似一块巨大宝石。
河边码头建于堤坝之上,几间木屋房舍门口,早有几十个皮肤黝黑汉子坐等差事。
“我还以为这里很清净,呵,居然有这么多劳力,看来...此地漕运买卖还不错。”
“少爷,咱的马车,能一起上船吗?”
秋月问的,也是方涥一直犹豫不决的。
他印象里,古时候的内河船只,很少有承载马车的大船。
一路逃亡,亏得这匹有点灵性的马,若在此舍弃,真当可惜。
目光看向岸边,七八小船尽头,竟然有一艘体格大了十来倍的楼船。
三人几乎同时看向楼船,又同时念叨他们心中所盼。
“希望能让我们上船。”
秋月要求很低。
“希望能把马车也送上船,我们不可能一直走水路。”
容蓉看的比较远,还没上船,就想着下船还要乘坐马车。
“希望他们是朝下游走!”
地球人习惯了,去东边才能看到大海,靠海的地方才有鱼米之乡,去那边生活,才更舒适。
方涥被习惯牵引,随口就说了想去东南方。
“哟,这位少爷,要转水路?”
一身材微胖中年人从木屋里跑出,见方涥朝大船而去,隔着很远便吆喝起来。
寻声望去,微胖中年人正朝他们小跑过来。
“呼...呼...这...这位少爷,你这是要转水路?”
“嗯,这船,马匹和马车都能上去?”
“可以是可以,但马匹和马车占的位置比较大,价钱要多些。”
闻言,秋月和容蓉松了一口气,她俩希望的,完全可以兑现。
“这船去什么地方?”
方涥没接话,反而问了船只目的地。
如果船只走的是短途,那就没必要换水路。
若坚持换水路,就只能在码头苦等其他船只。
“博义城,水路要走一个月时间,诸位打算去哪儿?”
“一个月?这船是你的?”
不仅听到目的地,微胖中年人还说出日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说清楚的。
如此,方涥才问出船只归属。
“唉,忘记介绍了,在下姓齐,博义城贵乾商号外事掌柜之一,专门沿清莲河跑西边买卖。嘿嘿,不瞒三位,咱这地儿算是离博义城很近了,我这船刚从西晋回来,用了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
从未在内河乘过船,对船只行程一无所知,方涥只觉得,三个月时间,简直太漫长,情不自禁看向西边,也不知三个月行船会走出多远。
“嘿嘿,咱跑船,经验足,一年来回两次西晋城和博义城,整个清莲河上,我们贵乾商号的船有十四艘,这位少爷,尽管放心!欣赏两岸美景一月,不累不伐,就已在数千里之外!”
人家说的的确没错,乘船出门,最是不累。
“贵乾商号实力雄厚,小弟我佩服。唉对了,看你这船吃水很浅,想必船上很空,小弟并不富裕,三个人和一马车,劳烦齐掌柜给个便宜价。”
方涥说着还双手抱拳,效仿江湖风气。
“哟,少爷好眼力!年纪轻轻,居然能一眼看出我这船上货物少,哈哈,不错,这船上货物是不多,看着咱们有缘分,给你个实诚价,到博义城五十两!三人一日两餐,马匹喂足。”
方涥刚到这里,物价几何,屁都不知,仅凭那一晚三十多人吃喝,就用去了六十两银子,权衡一番,齐掌柜开的价码,倒也不算贵。
“马匹喂足即可,我们三人食物不必算在内。”
“这样啊...那...最低二十两,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宁可跑空船。”
本以为省去三人吃食,价钱不会便宜很多,却没想到,人家一下子给打了四折。
饶是如此,方涥并没当即应下,假装思考。
这价钱,他是满意的,但避免这个齐掌柜再出什么幺蛾子,等上了船变着法子再加价,只能尽量表现的成熟一些,穷酸一些。
“那好!咱啥什么时候起航?”
“马车上船立刻起航,嘿嘿,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到哪人都不多,货更少,哎!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回去,也能省点工钱。”
齐掌柜看了看四周,码头上空空荡荡,通往别处道路,更是一个人影都没。
“小兄弟如何称呼?”
对方涥称呼变了,从拉生意时一口一个少爷,买卖谈定后立马改为小兄弟,这齐掌柜套路也不浅。
“在下姓风,大风的风。”
出门在外,本就不能轻易透露老底,更何况如今还在逃命,方涥随便胡诌了一个姓应付过去。
齐掌柜也不傻,一听姓氏就不是真的,但人家混迹江湖多年,经验老道,明知是假也没多问,招呼几个船工拉着方涥三人的马车上了船。
楼船,样式美不美,方涥没经验,在现世连客船也没做过,古船只在一些古画上看过几眼,一点研究都没。
以他外行人来看,八成新外观,似乎还算稳当。
船身前半段,全是平坦甲板,登上船,才看到甲板上堆着一些木箱和横躺的圆木桶。
船身中段高三层木楼,甚是大气,一扇扇挑开的窗户,看得出,那些窗户里面都是一间间舱房。
船身最后方还一小段甲板,以及两间小号木屋,似乎是如厕之地。
大致看了看,方涥三人跟着齐掌柜去舱房。
木楼里,走道不算宽敞,给方涥三人的舱房还不错,虽然不大但却在顶层,刚放下包裹,大船便缓缓驶离码头。
顺水而下,船只又没重货,速度并不慢,当然没现世游轮快。
正值夏季,河水碧绿,波纹荡漾间,映衬出缕缕蓝天,如丝绸柔滑,看上去格外养眼。
初登船只,三人心神都很兴奋,随处走走,看看船只,看看河面,看看两岸美景。
成功离开方家地盘,方涥心中一块大石,落了一半。
船只上,不单单有他们,还有其他客人,以及跑船帮工。
若是在此遇到麻烦,河道宽敞,河水太深,想跑都很难。
故而,心中还有一半大石悬着,让他还没彻底感受到安全。
“哎!在府里混吃等死,也没什么不好!奈何,咱没那个命!”
一番感慨弄的他自己尽显忧愁,忽的,听到旁边戏水之声。
转头望去,秋月那丫头居然踢着船舷麻绳,在河面甩荡。
船只吃水浅,从甲板到河面,少说也有一丈多,能玩的也就绳索在水里甩两下,至于想把手脚泡水里凉快一下,想都别想!
烈日当头,很快就吃不消炎热的日光浴,三个人纷纷躲回船舱。
“我们如今只能说暂时摆脱方家,还不算彻底安全!”
方涥一开口,彻底将登船兴奋劲消灭一空。
容蓉低头沉思,秋月眨着大眼望向方涥。
“少爷,您还担心大夫人会派人来河上追我们?”
“不排除有此可能!先前你们也看到了,码头上还有很多小船!若本少爷没看错,那些小船不能远行,但短距离是没问题,而且速度不会比大船慢。”
“这...我们该怎么办?让掌柜把船行快点?先前也没见到有人划桨,怎么才能行快点?”
闻言,方涥和容蓉目瞪口呆。
都以为秋月神经大条,不会在意无关痛痒的事情,想不到,她居然也观察了船只状况。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在他们追来前,我们没啥能做的!”
方涥双手一摊,身子缓缓躺下。
舱房里两张床铺,一左一右,像似列车上软卧,方涥不放心俩丫头,俩丫头也不敢独居一室,他们仨住一起,并不算挤。
话题聊到此,又陷入僵局,拿不出好计策,只能听天由命。
船只上,算上齐掌柜还有船工差不多十来人,其他船客七八个,里面还有一个女人,而且面相很特别,很像现世欧洲人,鼻子以下被纱巾围着,蓝色眼瞳露在外,还是显得别具一格。
舱房里,安静没几息,秋月好似想到了什么,到处翻找。
片刻,曾经挂在帐篷里小风扇,落入秋月手里。
“嘿嘿,少爷,此物甚是奇妙!秋月以后不怕热了!”
风扇上,几个按键尤为突出,纵然没有常识的人,多看两眼,也会使用。
风扇一开,扇叶飞速旋转,小小舱房里到处都有微风。
方涥苦笑,享受过风扇的人,没了风扇就像没了生命保障,正如他习惯了空调,没空调续命,很多个夏天都会是忌日。
很快,闷热劲消退些许,人就容易困乏。
再说,这两日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此时,正该入睡时辰。
俩丫头一人一床位,方涥执意睡地板,俩丫头争不过,只好舒服躺在小床铺上。
两尺宽的小床铺,还不如同样都是木板的地面上舒服。
没一会儿,俩丫头呼吸变重,沉睡入梦。
又呆了一会儿,确定俩丫头都睡沉了,方涥才摸着挂在胸前铜镜回到现世。
一回来,像是从蒸锅出来,钻进浴室狠狠冲了一刻钟。
洗洗舒服,大睡一觉,恰逢现世时间是夜晚,寂静让现世安全氛围更加令人无忧。
一觉睡的特别舒服,还浮想联翩做了美梦,可能是古代那边上了船,梦里居然在钓鱼,而且钓了好多好多的鱼,开心的他口水湿了半个枕头,醒来还一副春心荡漾。
最近神经太紧张,这一觉又睡到自然醒。
舒展身子,忽然感觉脸上有点粘,伸手一摸,忽然想起梦里钓了好多鱼。
“钓鱼?”
既然有梦,那就去实现。
钓鱼,现世很流行,渔具店很多,就近找一家。
“老板给推荐个适合在流动河水里的钓具呗。”
“你准备钓什么鱼?”
“有什么钓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
一听方涥说这话,渔具店老板懂了,又是个新手,毛都不懂的门外汉。
“新手套装!”
一副鱼竿,两个盒子放着各种鱼饵,一个网兜操手,还一个十几平米大的渔网。
“有这些,足够让你领略钓鱼乐趣!”
店家懒得和方涥解释,像是医院急诊遇到了醉汉,无需多言语,直接上醉酒套餐。
方涥实在不懂其中门道,即便有心想再多看看、多问问,奈何碰到一个不好客的店家,只好付钱走人。
其实店家也是好意,说多了反而不美,尤其如方涥这般,都不知道要钓什么鱼,一看就是只为玩耍而非兴趣,所以干脆啥玩意都给准备了,爱咋玩就咋玩!
反过来说,方涥也无辜,他是没钓过鱼,但更不知陌生的清莲河里都啥鱼,搞不好,都是地球没有的品种。
带上钓鱼套装,返回古代世界船只上,俩丫头还在睡觉,他就开启自娱自乐模式。
来到船身中间一段,离水面较近的船舷,把渔网涂抹上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轻轻放下去,远离三步,开始垂钓。
自己没钓过鱼,但也看别人钓过,不就是甩钩入水,坐等鱼儿上钩么!
脑海里梳理一遍流程,觉得自己能操作,轻轻甩动鱼竿,见鱼钩入水,摊开渔具店老板送的折叠椅,一屁股坐下准备好心情,慢慢等着鱼儿上钩。
然而,也不知咋了,屁股刚碰到座椅,手里鱼竿就传来一股拉力,好似鱼钩扯住什么重物。
更让方涥郁闷的是,一只手竟然提不动!
“不是吧?!水里莫不是有垃圾?!”
心神疑惑,双手用力,银牙紧咬,鱼竿微微上扬,忽的,水面溅起一道水花,不及眨眼功夫,一条半米长的鱼,飞身离开水面之际,被方涥抓住时机,一把提到船上。
见状,他还没激动叫出声,不远处,早就看见他钓鱼的几个船工先嚷嚷叫了起来。
“鱼!鱼鱼鱼!”
“哇,风兄弟好手段,那么大的清莲鱼都能钓上来。”
齐掌柜听到船工尖叫赶来,一眼看到甲板上活蹦乱跳的大鱼。
“齐掌柜认得这鱼?”
方涥是不认识鱼,别说鱼,这个世界究竟啥样子,他也不知道。
听齐掌柜说这鱼叫清莲鱼,他最想问的是这鱼能不能吃。
说来也巧,方涥想问的,齐掌柜心有灵犀的便答了出来。
“何止认识,这鱼乃是沿河渔民常年捕捞的,我这些船工几乎都吃过,味道鲜美至极!只是...渔民捕捞的...从没这么大!呵呵,所以我才说风兄弟好手段。”
听到这鱼能吃,而且味道鲜美,方涥口水顿时荡漾。
“不值一提,我也是碰巧,还不知能钓上来几条。”
方涥说着再次下饵垂钓。
甲板上的鱼,无需他动手,几个船工早就帮忙丢到一个木桶里。
此刻,所有人见他再次垂钓,都屏住呼吸,凑到船舷近距离观瞧。
方涥心里有点小激动,头一次钓鱼,还没两分钟,就有大收获,让他对钓鱼产生浓厚兴趣。
说来也怪,即便去鱼塘,也不可能这么快钓到大鱼。
面前这河怪的很,鱼更怪,再次垂钓,堪堪十几息工夫,又有一条大鱼上钩。
“快快快!都帮衬着点!”
齐掌柜兴奋的样子,比方涥还激动,指挥手下船工,哪怕帮忙盯着看,也要帮着把鱼弄上来。
“好家伙!这条更肥了点!少说也有三十多斤!”
一小伙双手抱着鱼,像似抱着美人,恨不得啃两口。
“别闹!快快快!放到桶里!莫让鱼跑了!”
齐掌柜也喜欢吃鱼,见到鱼,比见到客人登船还热情。
然而,再热情也架不住鱼多。
方涥打算把鱼饵都用光,至于木桶里有多少鱼,一来二去,他就没兴趣数。
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也不怪他,谁见过这般速效垂钓?每次鱼钩下水不会超过没一分钟,便有鱼上钩。
短短半个小时,二十多条鱼塞满木桶,个头最小的也有一尺多长。
钓鱼动静很小,奈何有鱼上钩都会迎来一阵欢呼,没一会儿就把其他船客吸引了来。
木桶塞满之后,齐掌柜命人抬来一口大木箱,也不用灌水养活那些鱼,干巴巴丢进去,稍微涂抹点盐巴,放在太阳下面晒个一天,就成了鱼干。
鱼多了,买卖自然送上门。
船客种走出几人,打量木桶里不停挣扎的鱼,开口询问价钱几何。
“这鱼得来不算难,各位想食用,拿去便是,都在一条船上,理当相互照应。”
就一句客套话,竟然有人当真了。
尤其早就守在旁边的齐掌柜,笑呵呵第一个开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
指指大木箱里,刚刚丢进来的三条鱼,丝毫没点客气意思,挥挥手让几个船工抬到船尾宰杀。
先前开口要买鱼的船客,正是看上去像欧洲大鼻子的老外,扭捏几息,操着一口蹩脚汉话,指了指木桶。
“我们也要三条。”
刚离开方家地盘,不知古代世界什么路数,身边这些形似老外的家伙,是不是很常见,方涥也不打算多惹事,刚上船,豪爽点,权当新人入伙请客!
“哈哈哈!别客气!一人一条,自己个儿动手拿!”
“多谢!”
方涥如此豪爽,别人自不会再客套。
很快,包括船工在内,一人一条大肥鱼抱走,唯有一小年轻,看上去和方涥差不多年纪,黝黑到发亮的皮肤,比非洲人还要黑,就他没走,目不转睛盯向方涥手里鱼竿发呆。
“你怎么不拿鱼?”
船工被问的一怔,迟疑几息,挤出笑脸。
“我...我看你是不是还钓,若接着钓,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
船工说的话,令方涥有点小感动。
若只有他一个人,钓上来的鱼,充其量随手丢木桶,别的他就不会去管。
旁边有个人帮衬,他就无需多管别的,只管垂钓便好。
“你叫什么名字?”
“林米粒!叫我米粒就好。咦,怎么船底那么多水花?”
米粒说话间,船边水花四溅,伸头到船外,船身旁边不停溅起好多水花。
方涥也看向船底,渔网的线绷得笔直,这时他才想起钓鱼前,他还下了网。
“哎呦卧趣!还一个网!快,快帮忙一起拉!”
不等方涥说完,米粒早就上手拉扯。
本以为没多重,却一把没提上来。
“风兄弟,下面还捆着石头?”
“没石头!都是鱼!”
方涥自己下的网,还能不清楚有啥?没瞧见很多鱼拨开水花,露了出来?
“鱼?鱼有那么重?”
“总不可能是人!”
两个人合力,足足拉扯两分钟,渔网大半还在水面以下,水面上只能看到渔网一小部分,满满的都是鱼。
方涥看了渔网,就凭他们俩,别想把渔网拉上来。
“快去叫几个人来,我们俩是拉不动的!”
米粒很聪明,先把他手里绳子栓在船舷上,才转身跑去叫人。
不一会儿,三个船工跟在米粒身后一起赶来。
起初,还不信,鱼多到弄不上的程度,甚至还讥笑米粒和方涥手无缚鸡之力。
但当他们动手拉渔网,一个个嘴巴闭上,使足吃奶力气,才堪堪把渔网拉出水面。
不得不说,古代就是好,原生态无污染,动物比现世多多了。
也可能是人们手里没先进工具,单靠渔民在浅水附近捕杀,根本捕不到多少。
而今,大船行驶河道中央,渔网才下去没多久,就收获满满一渔网的鱼,个头最小也比成人鞋子大。
收获大了,也不尽好事,算上方涥总共五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拉上来。
甲板上,渔网里的鱼使劲蹦跶,这一刻,就连方涥都没法言语,双眼里全是鱼!,剧烈喘粗气,好在,他没密集恐惧症,不然,非要晕死过去。
“你们几个...能吃多少...自己拿,不能让你们白出力!”
船工没动手,也呆呆盯着渔网里的鱼。
好一会儿,还是米粒先开口。
“风兄弟,鱼太多,我们吃也吃不掉多少,况且之前钓的,每人都拿过,鱼肉再鲜美,也不能总吃。要么这样,谁吃谁来拿,不吃的,就不用拿去。不知如此可好?”
方涥没意见,看看其他几个船工,似乎没啥要说的。
“那行,就依你所言!谁想吃鱼了,就自己来拿!咱们这渔网继续放,大伙轮流看着点。网上来的鱼,吃不掉,就到下一个码头卖出去!你们几个帮忙捞鱼,都可以分钱。”
分钱?
几个船工懵了,他们工钱少的可怜,跑一趟西晋城来回,刚够一家人吃喝。
平日里,只懂得老老实实为齐掌柜干活,其余的,压根没想过赚外快。
如此老实本分,说傻也算贴切。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的人,心思单纯的让方涥感到很意外!
不过嘛,并非所有人心思都简单,与这些老实船工相比,齐掌柜就奸猾许多。
想到此,方涥特意先去找到齐掌柜,言明网鱼需要帮手,免于这些船工帮忙网鱼,反而被他被扣工钱。
与齐掌柜聊天,过程相当顺畅。
人家乃职业商贾,赚钱脑子十分活络,但凡有利可图,只需方涥开个头,后续事情,无需多言,人家会把条条框框说个通透。
当下年月,小城小县,人口不多,即便鱼再大,也卖不了几个钱。
加之,码头附近的城池靠近河道,吃鱼很普遍,鱼肉价钱本就不高,故而这笔买卖,别想赚多少钱。
人家之所以这般热情纷说,主要还是看着长远收益,倘若网鱼法子一直好使,他们以后跑船,只要不赶时间,那么随时都可以下网捞鱼,鱼肉再不值钱,也架不住积少成多,常年跑水路买卖,日积月累之下,收益也不少。
除此,齐掌柜还多说些方涥想知晓的事,比如博义城是个啥状况。
船舱里,另外七八个船客同样也住顶层,占据其他四个舱房。
其中那位女子独居一间,此时,舱房内却有三个人在。
“小姐,这岭安国果真如那些商人所说,遍地是食物,新上船的小子居然用一根杆子,两炷香时间钓上来二十多条大鱼。”
说话男子声音沙哑,面部也和女子一样,一块方巾遮掩半张脸。
“岂止这些,刚才小的又去看了一眼,那小子上船才多久时间,一张大网满满的鱼。”
另一男子补充船上见闻。
“嗯,岭安国水土富饶,真是...呵,难怪那些武将天天吵着要攻打岭安国。要不是我们这次逃亡而来,想必这辈子都不会知晓,真有一个胜似天堂之地!”
女子说话间,遮面纱巾随着呼吸起伏微微摆动,俊俏白皙的脸,蔚蓝色眼瞳,再配上纱巾下樱桃小嘴,使得女子容颜美艳倾城。
“是的,我们金乞国只有山石,平民每日为争抢一口食物拼的你死我活。”
三人言语间,不知船舱外,正有人路过,把他们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船只舱房,哪都挺好,就是隔音不咋滴。
方涥钓鱼没了兴趣,钓一个小时,还没一网下去多,又何必浪费精力反复放钩,他这会本打算再去找齐掌柜聊聊天,多打听一下这个世界上情况,岂料,刚去看了两个丫头还在沉睡,走出出舱房就听到三人对话。
起初,方涥并非是要偷听,主要是说话的三人口音太古怪。
明明都不是岭安国的人,非要用蹩脚的汉话交谈,这又何必?生怕别人听不懂?
方涥也没啥不良癖好,况且偷听来的话语,也没他感兴趣的,充其量听出说话三人,也和他一样,都在逃亡!
没再继续偷听,快步轻脚走出舱房过道。
齐掌柜此时挺忙,忙的来回踱步,满头大汗。
方涥来到时,正看着齐掌柜一会儿指指几条大鱼,一会儿唉声叹气。
“呦!齐掌柜,这是咋了?鱼都杀了,也洗干净了,下锅煮不就完事了,至于这么纠结?”
“风兄弟啊,你可是害苦了我哟!”
齐掌柜一脸哀怨,好似方涥用刀捅了他苦胆。
蒙圈的方涥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没发现什么不妥。
“啊?齐掌柜,此话怎讲?我怎么害你了?”
“这鱼钓上来,勾起齐某食欲,回想起曾经吃鱼那鲜美滋味,齐某忍不住,想立刻再次品尝!奈何,咱这是在船上!不能生火,不生火这鱼咋煮?”
木头船上不能生火,这事方涥之前并不知晓。
见齐掌柜一脸笃定,方涥也不知怎么劝慰,但...不劝慰,不代表他不嘲笑。
“哈哈,所以...齐掌柜只能看,不能吃了?”
“可不是嘛!你说,是不是害苦了齐某?”
“也是也是,哈哈,在下害了齐掌柜,但想吃鱼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只是......”
方涥说到关键处,就闭了嘴巴,他想看看齐掌柜对吃鱼到底有多强烈欲望。
“只是什么,风兄弟尽管说,只要齐某能办到,大家也都能品尝到此鱼之鲜美!”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艘船上他说了算,只要他能吃,旁人也可用方涥说的法子吃到鲜美之鱼。
齐掌柜说着话,上前一步,双手攥紧方涥双臂,激动的差点把方涥举起来。
“你先松手!咱有话好好说!”
方涥脸都快憋红了,从未这般被人攥在手里。
齐掌柜顿感失态,恭敬有加,不仅松开手,还为方涥捋捋宽敞衣袖。
见其恢复淡定,方涥才慢条斯理,给他出主意。
“办法啊很多!比如,放个小船在大船后面,在小船上烧火煮鱼,即使有什么事情,顶多只是损失小船。”
方涥说完,顿了顿看看齐掌柜表情,貌似连小船也心疼。
大船上,有两艘小船,平日里可用来摆渡浅滩,也可用来危机时刻逃生。
齐掌柜也不是很心疼小船,只不过,在他眼里,小船是他们跑船人的后路,这般拿后路不当回事,而且只为一口鱼肉鲜美,太过儿戏!
“其他法子如何?”
“其他法子...比较麻烦,要么靠岸,上岸尽情烧煮。”
“上岸?不可不可,清莲河上虽太平,但那也只是河里,我们船大,一些贼匪不会打我们的主意,但若随意靠岸,那可就不一样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齐掌柜处事以安全为先,很符合方涥品味,如今他还在逃亡,也不敢肆意乱来。
况且,他也惜命,虽然有逃生手段,但能好好活着,谁没事干去挑战生死底线?
“最后一个办法......”
听到方涥又卡顿,没连贯说下去,齐掌柜有些急了。
“风兄弟尽管说,我齐某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只要能解了这食欲之苦,齐某算是欠风兄弟一个人情。”
“齐掌柜言重了,在下对两岸其他地方也不熟悉,齐掌柜享用鲜美清莲鱼之后,可要多多为在下介绍一番,至于这鱼嘛,且待在下去取一些东西,稍等片刻。”
“好好好!”
齐掌柜连连称号,双眼瞩目着方涥折返回船舱。
刚到舱房,俩丫头还睡的很沉,没二话,立马返回现世。
户外用品店,他是熟客,原本就喜爱户外活动,个人装备绝对齐全,但团队户外装备,那是少了点。
比如现在采购的烧烤架、木炭等,还多拿一些罐装瓦斯,准备烧烤煮汤两者齐上阵。
然后又去小超市,采买一些油盐酱醋孜然等调料。
再次去古代世界,叮叮当当一堆东西拿到船后甲板,齐掌柜还在和鱼相面。
“齐掌柜,在下这个法子,可不是别人能模仿的,万一被谁看到胡乱学了去,不小心会把船给烧了,可不是小事!不如,你叫个人,把这条通往此处走道看管起来,在下烧制的时候,别人不要来打搅。”
“好说好说,齐某这就去办!”
齐掌柜来了精神,不为别的,就看方涥拿来的东西,没一样是他见过的。
“还有,叫人弄十条鱼,开膛破肚洗洗干净再拿来,待鱼烧好,我会叫你们来取,再多准备些餐盘。”
方涥说完,不用挥手,齐掌柜当即转身跑走,安排人弄鱼,还有把守去后甲板的走道,落实的那叫一个快。
鱼很快拿来。
方涥刚用瓦斯炉点着烧烤的木炭,正巧鱼到面前,立刻上架开烤。
船工送来鱼,没看到火,眼前只有奇怪架子,还想多看一会儿,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拎起,双脚顿时离地,没看清楚身后是谁,就被丢到走道里。
看管走道的船工,人高力气大,说话虎虎的。
“掌柜交代了,不准多看!更不能乱学!”
“我只是想...”
被丢出去的船工,想解释一句,没说完,就被打断。
“想个屁!再敢多说一个字,把你丢河里泡一个时辰!”
一句话把人唬住,此后没人敢忤逆掌柜言语,更没人靠近走道。
方涥图个清静,继续加工鲜鱼。
不用明火,烤鱼速度是慢了些,但肉质不会因为过高温度而干枯,慢工出细活嘛,烤架狗大,一次烤三条鱼,待烤熟,切成段,大家分食方便。
一旁,瓦斯炉煮鱼汤,也不能久煮,太费瓦斯,那就只能把鱼切片再烧。
忙活大半个时辰,原本盛放清水的大木桶,装满鱼片汤。
烤架上,鱼肉配上香料,鲜味四溢。
走道里,不知何时挤满了人。
齐掌柜也在其中,他本想凑到方涥身边,先人一步品尝鲜鱼之味,奈何,先前他自己个儿把话说的太满,那位看守走道的船工,头脑一根筋,拿他说过的话把他也怼的一脸铁青。
谁都不能去后甲板,这话怼到面前,齐掌柜很想把手下船工大骂一通,就在此时,更浓郁香味飘到面前,口水越来越多,话语自然说不出。
些许片刻,终于看到方涥转身看过来。
这一瞬,美食当前,所有人眼睛里都充斥着渴望,几乎可以生吃活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