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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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的印度

到了11—12世纪,来自中亚的突厥人(土耳其人)不断入侵印度,从北路将伊斯兰教传入印度,并于1206年建立德里苏丹国,结束了600年的内乱,拉开了穆斯林统治的大幕。

德里苏丹国——印度特色的伊斯兰神权政体

德里苏丹国是伊斯兰教传统的政教合一的神权政体,但又是以波斯和突厥元素为主,结合印度本土特色的混合政体。国家的最高准则是伊斯兰法(沙里阿),对其解释权归乌里玛,乌里玛事实上是国家的精神领袖,是宗教法实施的监督者,王权受乌里玛约束。但苏丹人经常不理这一套,越过乌里玛行事,搞个人崇拜,把自己神化。

德里苏丹国的官方用语为波斯语(后与印地语融合成现在的乌尔都语),是印度原居民前所未闻的语言。尽管在管治层顶端完全排斥印度教徒(县以上的所有官职均由穆斯林担任),但因人员不足、语言不通,基层管治还得沿用原班人马。如地方税收官员和办事人员,还有中低级法官,基本上是原来的那一套人马,穆斯林统治者对村社事务一般都不干涉。

德里苏丹国奉伊斯兰教为国教,宗教政策较为狭隘,通过对印度教徒征收人头税、香客税、土地税、工商税,以及在官员任用和司法审判上区别对待,软硬兼施地诱使印度教徒改宗,在战争时期还拆毁大量印度教寺庙,改建清真寺,这都为印度以后的宗教冲突埋下隐患。

▼德里苏丹时期建造的顾特卜塔

▲维查耶那伽尔时期建于汉皮的莲花寺,信奉印度教的国王采用伊斯兰建筑风格

德里苏丹国历经5个王朝,共统治320年,其间不断地受到蒙古人的侵扰。德里苏丹国在13世纪中期一度将领土扩展至南印度绝大部分地区,将南印度所有藩属国全数兼并,派省督统治。可惜好景不长,这种局面仅仅维持了几十年,北部一些地区和南印度大部分地区便纷纷独立,国家有点支离破碎的感觉。其中南印度还出现了两个大国,一个是信奉印度教的维查耶那伽尔,是当时次大陆最大一个印度教国家;另一个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巴曼尼。

1498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抵达印度西海岸,1505年,葡萄牙国王任命印度事务总督,1510年,葡萄牙人占领果阿,西方势力正式染指印度。

突厥人

公元3世纪左右,突厥起源于叶尼塞河上游,据《周书·突厥传》记载,这是一个以狼为图腾的部落,自称是北匈奴人的后裔。北匈奴被东汉联合南匈奴击败后,迁徙至阿尔泰山一带,552年击破柔然,于鄂尔浑河流域建立突厥国。后又分裂为东西突厥,唐太宗派名将李靖大败东突厥于阴山,后又痛击西突厥,将其残部一直赶至中亚一带。突厥人原信奉萨满教,逃亡后就入乡随俗地皈依了伊斯兰教,由于他们精于骑射,成为中亚地区和西亚地区各种政治力量的雇佣军,后来取代哈里发军队中的阿拉伯人和波斯人,成为一股新的政治力量。

莫卧儿帝国——穆斯林统治达到巅峰

1526年,另一位乱世英雄蒙古人巴布尔横空出世,建立了莫卧儿帝国。巴布尔征服北印度不是靠人数和骑兵,而是靠新建立的炮兵和先进的现代火器,巴布尔军中的奥斯曼土耳其炮兵操纵的火绳点火滑膛枪和火炮杀伤力巨大,以少胜多,奠定了其在北印度的统治。其后历经他的子孙胡马雍、阿克巴、贾汗吉尔、沙·贾汗、奥朗则布几代人的东征南伐,最终将莫卧儿王朝的疆域扩展到除南端一隅外的整个次大陆,超越了孔雀王朝,成为空前统一的超级帝国。

作为具有印度莫卧儿特色的穆斯林政体,莫卧儿延续了德里苏丹国王的某些做法,把王权置于最高地位,不承认哈里发的地位。1556年继位的阿克巴大帝明确规定,国王对伊斯兰法的解析具有最高裁决权,彻底摆脱了宗教对政治的控制,被称为“半世俗政体”。

莫卧儿王朝实行中央集权制和土地分封制,沿用孔雀王朝制定的中央、省、县和村的行政管理体制,统一行政区划。对印度教贵族实行怀柔政策,莫卧儿王朝在建立和扩展之时,就遇到了印度教王公贵族的拼死抵抗,而事实证明德里苏丹的高压政策是失败的,因此阿克巴采取了软硬兼施的手段,对于愿意接受莫卧儿宗主权的,保留印度教王公的领地和统治;对于拒降的,先强攻拿下,再循循利诱,逼其就范。总之,除了各大要塞由莫卧儿军队进驻外,王公贵族只要愿意投降,一切保持原有统治。由此,阿克巴取得了绝大多数印度教王公贵族的支持,以较少的杀戮获得了国家的统一。

▼德里的旧区

▲胡马雍陵里的皇棺

阿克巴又实行宗教平等政策,宣布:“人人都可以信仰使自己愉快的宗教”邱永辉、欧东明:《印度世俗化研究》,成都:巴蜀书社2003年版,第32页。,取消印度教徒的香客税和人头税,此举深得民心。他还取消了选拔政府官员的宗教限制,即使战俘也有宗教信仰自由,允许原为印度教徒的穆斯林恢复其祖上信仰,如果人们想建礼拜堂、祈祷室、偶像庙和拜火寺,均不受干扰,阿克巴为照顾印度教徒的感受,带头不吃牛肉,还不时作印度教徒打扮,额上点上刹帝利的符号。阿克巴还曾邀请伊斯兰教、印度教、耆那教、拜火教和基督教的高人前往法塔赫布尔·西克里的祈祷厅一同探讨宗教问题,倾听他们的争论,享受思想盛宴,但结果往往是各教派互不相让的吵架,阿克巴转而逐一倾听各教派的教义,了解各宗教之长,甚至想创立新教以统一各个宗教。他对各种宗教持开放包容的态度,对印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阿克巴还禁止把战俘变为奴隶和进行奴隶交易,整顿税制,发展生产,兴建学校,一时间政通人和,帝国臻于鼎盛。直到1857年被英国人灭亡,莫卧儿王朝在印度统治了约300年。

莫卧儿

莫卧儿即Mughal,印度人对蒙古的称谓。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去世后,其帝国西部疆域分为察合台国、窝阔台国、钦查汗国、伊尔汗国四大汗国。蒙古人很快被当地民族同化,最终全部伊斯兰化。巴布尔是来自四大汗国之一的察合台汗国的帖木儿大帝的五世孙,母亲是成吉思汗的十三代后裔,对于帖木儿是蒙古人还是突厥人有不同看法,但巴布尔具有蒙古血统是基本肯定的。帖木儿大帝曾经入侵奥斯曼土耳其,并大获全胜,掳走了大量的土耳其工匠技师,为其军队装备建设发挥了重大作用。

▼建于1653年的泰姬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