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章 画中人
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里,香烟袅袅,氤氤飘渺。
白三白七垂手耸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位华妇正与一黄衫儒生说话。
“二叔,老祖宗状况如何……”
“回嫂嫂,老祖宗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莫要再费神,静养几日即可。”
“唉!只是这灾厄……”
“孙媳妇儿啊……”一个听上去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
“哎!媳妇儿在这儿。”华妇连忙应答。
“你和黄老二且先出去。我有事问问小三儿他们。”苍老的声音又道。
“老祖宗,你还需静养……”
“咳,出去吧。我自有主张。”
“这……是。”华妇与黄衫儒生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小三儿小七儿。”苍老的声音轻喊。
“在,老祖宗。”白三白七应着。
“那名魔界之人可曾带来?”
“老祖宗,带来了。而且小三儿还带来了一名小道士,或许也与灾厄有关。”
“哦?让他们进来。”
“是!”白三打开房门,唤了一声正在四处打量的青云老道,然后又拉起委顿在地上的魔人唐无忌,回到房间。
在门外青云子就在不停的打量,等进了房间,这老道的眼睛都看直了。
刘家算是殷实人家,青云老道的大哥刘玉书也是京官,青云子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加上几十年的求道生涯,这一般的金银财帛青云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这里不一样啊!先不说房内的装饰,单单房间里的熏香就让青云子精神为之一振,内息都轻快了几分,怕不是燃着什么灵蕴之物吧。再看那熏香炉,青云老道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是熏香炉吗?分明是道门专门用来炼丹的丹炉啊!这玩意儿可不是世俗钱财可以买到的。哪家道观之中但凡有那么一鼎,立马可以自称仙家盛地了好不好,到这儿只能当熏香炉?
青云子老道腿一哆嗦,爪子立马扶住身边的一张桌几,才好玄没秃噜下去。
“咝!”这才站稳,青云老道又惊疑的看着扶着的桌几。这温润如玉的手感,这丝丝入魂的灵气,难道这又是一件饱含灵气的灵物吗?
你家是壕无人性的土豪吗?青云老道给跪了。老道我几十年来也只是坑蒙拐骗到十多张道符、云袍和青云幡而已。就这云袍还被白老三的一个失误给彻底报废了。
不成,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敲白老三一竹杠,才能平复青云老道嫉富如仇的心情。
“老祖宗,魔界之人小三儿已经带来了。”白三儿把唐无忌往地上一扔,向屋里禀报。
屋里有别人吗?青云老道瞪大了眼睛,也没看到四人以外的其他人。
“嗯!好,不错。确实是魔界之人。”
听这声音,青云老道才发现声音似乎是从墙壁上传来的。墙上有什么?一幅画?这是画中之人在说话吗?这是什么法术?
“老祖宗,你特别吩咐孙儿把这魔界之人带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白七儿一脸好奇的问画中之人。
“唔!的确是有事儿,这魔界之人与灾厄有关。”
“是吗?”屋内的众人浑身一颤。
“既如此,小三儿这就去把这家伙给处理掉。”白三儿跳了起来。
“莫急,莫急。我说这魔人与灾厄有关,并不是说他引起的灾厄。”画中人不徐不急的说着,“相反,他似乎是解决灾厄的关键之一。”
“关键之一?怎么说?老祖宗。”白七儿仍是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
“具体的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在我预见的场景中,抵抗灾厄的人中有这个魔人。”画中人顿了顿,“还有你们两个……和这位小道长。”
“这……我和他们……”青云老道愣住了。
“是的,你们四个都在我预见的场景当中。你们四个也都是抵抗这次灾厄的关键之一。”
“可是,我亲眼所见,这个魔头已经杀了十多个人,还要摆什么血阵。这难道不是明日的灾厄开端吗?”青云子指着唐无忌,大声辩驳。
“小道士,莫对老祖宗无礼。”白三儿大声喝止青云子。
“哼哼哼哼,愚蠢的人!”躺在地上的魔人唐无忌虽然无法动弹,可脸上还在冷笑。
“咳咳!是噬血阵吧!呵呵!”画中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噬血阵可不是什么灭世邪阵啊!”
噬血阵,噬血阵。青云子的脑海中突然涌出噬血阵的内容。
噬血阵本是魔界之阵,天生便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此阵需要最少一十四个死于魔气之手的尸体方可成阵。立阵之时,需要以一名生前最为强大的尸首为阵眼,其余尸首为辅,以魔气为引,立下尸桩。阵成之时,阴鬼哭号,血气冲天,邪异非常。
只是,如此邪阵却不是为了伤人,它只是魔界之人用来抵御外界袭击所用,尸体越多,阵眼越强,噬血阵也就越坚固,如果有足够多的尸首和足够强大的阵眼,这噬血阵甚至号称可以抵御天神一击,堪称魔界第一乌龟阵。
呃!弄错了?青云子一脸诧异。
“明白了吗?”画中人似乎知道青云子已经想通了,轻声问道。
“明白了。”青云子无奈的点头。
“明白什么了?能说明白不?”白七儿看到青云子一付了然的模样,有点儿抓狂了。
“以某人的智商很难明白。”青云子鄙视的看白七儿一眼,然后看着唐无忌:“所以你搞出那么多事儿,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想弄一个乌龟阵抵御明天的灾厄是吧?”
“哼!既明白弄错了,还不快快给我解开束缚,放我离开。”唐无忌忿忿然的说。
“放了你自然是不行的。”画中人轻笑,“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杀生便是杀生。自然轻饶你不得。”
“呵!一个妖精居然怜悯起人族来了。”唐无忌冷笑,“真是笑死我了。哼哼!”
“你以为就凭你这小小魔人摆出的噬血阵就能渡过灾厄吗?呵呵!”画中人淡淡的说,“只怕是连万一的可能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