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岸深谷：南明遗民的心路历程

明朝覆亡、新朝未定的阶段，虽然有着各种称谓，但以“南明”最为常见。不甘心于亡国命运的士大夫群体在此时段中苦苦挣扎，历史上便出现了“南明遗民”这一特殊群体。饱读诗书的文人士大夫在危急时刻，选择恪守儒家传统道德中的忠孝节义，甚至为此付出生命而在所不辞。南明朝臣在战祸连连的乱世中，呈现出一幅怪象丛生的面貌，士林忠贞者有之，变节者亦有之，当朝士子在文集中也多有“以宋观明”的集体心理特征，即南明遗民以南宋遗民为模本，砥砺志节。南明遗民“以宋观明”的个性特质，反映了部分奋力抗清、意欲光复明朝的文士的理想。面对时代变迁，守节还是变节，南明士大夫做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选择降清者，在世时或许对自身处境有着道德的焦虑，但也许一世安稳；选择以遗民终世的士子，或自杀殉国，或抗清殒命，或绝世隐居，多数一生坚定，甚少疑惑。然则无论是贰臣抑或是遗民，这些士大夫在长眠地下时，都面临着盖棺定论的拷问。南明遗民以其诗歌创作，揭示了易代之际南明的政治、经济、军事、人情、风俗等方面的内容，他们以全面的笔触，使得个体生命与国家命运紧密联系起来。在对自己与群体的观照中将南明遗民群体的整体特征呈现出来，他们记录南明的兴亡衰败，显现了南明遗民对明朝故国的忠贞及对自身身份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