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始于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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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节过后,祝愉的腿渐渐好起来,重又投入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奇怪的是,过了个年,辛悠倒是像变了一个人,对祝愉不过分热情,也不似原来那般敌对,只是眼神很异样,多少让人有点不自在。

祝愉懒得去细想她到底要怎么样,还是那个生活准则: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

一天,下班回家,她懒懒地倚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次第闪过的街景发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让她精神一阵,瞬间直起了身,仔细看去,那人正是赵尧,他的旁边跟着个时尚漂亮的女子,两个人正一起说笑着,走进一家私人会所。

祝愉扭着脖子,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女子正是元叶琳。一股莫名的酸楚之情涌上心头,让她瞬间觉得内心深处,某个好不容易被填起来的角落,重又变得空落落的。

她为自己突然而至的小情绪感到可笑,关于元氏的设计方案,已基本完成,就等交于对方审核,签订最后的合同,这个时候赵尧与元叶琳在一起,也再正常不过了,她不知道再别扭什么。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赵尧和她很近,几乎触手可及。可刚才那一幕,却像是当头一棒,将她击醒。这么久以来,她只是常常不自觉地想起他,却也真的没有细想过,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而这个问题是她不能再逃避的了,必须要想想清楚。

祝愉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红尘小巷”。走在熟悉的巷弄,看着热闹的人群,朱自清那句几乎妇孺皆知的话回响在脑海: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她甩甩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本来自己就什么都没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桥上,看见卖唱的老人正专注地,拉着手中那把早已磨损的二胡。

她和卖唱老人早就熟识,老人的故事也曾一度让她感动地落泪:

一场车祸,夺走了老人的妻子,也夺去了他的一条腿,那时他不过才二十几岁。妻子走后,他拒绝政府的一切帮助,带着妻子留给他的那把二胡全国各地游走,以卖唱为生,这一唱就是几十年。

他二胡拉得很好,有一些专业机构高薪聘请他去演奏或教学生,他也都拒绝了。他说他就想看看世界,品味一下百态人生,因为他曾答应过妻子,要替她活下去,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才在这个城市固定下来。

祝愉相信,这个世界终究是美好的。

“老伯——”她走到卖唱老人身旁,轻轻叫道。

“是小愉啊!”老人抬头,见是祝愉,语气里带着惊喜,然后又嘘寒问暖地问了好多她的近况,她一一作答,老人不住点头赞许。

最后,祝愉又去餐馆给老人带了盒饭,买了水,和一些生活用品,才离开。或许,人真的是可以瞬间成长的,又或许是老人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有了一种释然。不管生活的剧情如何狗血,都要继续下去,又何必想太多呢?相信轻装上路,才能走得更远。

“小愉——”刚走下天桥,就又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遥远却又熟悉,循声望过去,正是陈烈站在不远处叫她。

确定是她以后,陈烈加快了脚步,一脸的兴奋喜悦:“真的是你,小愉!”

“嗯……”祝愉没想到会遇见他,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但很快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离他远一点。

“真的太好了!”陈烈已站在她面前,很近,几乎一抬头就能撞到他的胸膛。祝愉下意识往后撤了撤身体,说道:“我,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说罢,便要走开,不料却被他一下抓住了手腕。

“小愉,你不要生气了,好吗?”陈烈的语气几近哀求。

“我没有生气!”此刻,祝愉说得也是实情,他于她已是过去,不能说完全放下,但她也明白,再纠缠也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小愉——”陈烈仍是不罢休,低低唤道,“你知道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是啊,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刻,只是,他的身不由己此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祝愉再不想听他说下去,使劲挣开他的手,不料却又重被握住。

“小愉,你听我说,好不好?”陈烈望着祝愉,眼神里带着些挫败,带着些乞求。

“好,你说!”看着他的眼神,祝愉的心一软,毕竟,面前这个人曾经是自己青春记忆力的一抹光。

“你知道的,我出身农村,能有今天这个局面,我付出了多少心血……”陈烈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说得很动情,也很容易让人感动。

祝愉本来也是很感动的,可当听他说起与凌一飞的订婚时,她却突然想起《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的陈孝正,那个让她从喜欢到憎恶的男主。她知道他或许没有陈孝正那么优秀,但绝对和他一样的功利。

“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祝愉突然觉得有些厌烦,打断了陈烈的话。

“我想让你明白。”陈烈讶异地望向祝愉,迟疑了片刻,说道。

“明白什么?”她问。

“明白我的心意。”他答,语气很坚定。可在祝愉看来却带着几分嘲弄,她微仰头,眼神向上瞟起,问;“你的心意?”

“对,我的心!”陈烈的一只手抚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仿佛要把自己那颗心拿出来给她看一看。

“你的心意,我懂!”祝愉仍是看着他说道。

陈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悦,祝愉继续说道:“我懂,你心里有我,但是却不得不和凌一飞订婚,对吗?”

“小愉……”听她如此说,一种终于释然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祝愉的眼神里突然就溢满了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陈烈那张上一秒还挂着笑的脸瞬间石化。

趁着他短暂的呆滞,祝愉扭头离开,她真的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她的背影很潇洒,一直朝前走了很远,她才敢抬手抹了抹眼角,却意外发现并没有泪。这几个月来,她真的是成长了好多,她以为她会哭泣,但是她没有,她为自己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