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路: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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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世界级大湾区的发展环境与功能特征

一 世界级大湾区的经济发展环境

湾区经济不仅是这有限的湾区内的经济活动,而且是借助湾区的龙头作用,与周边腹地经济互动,与海外经济、文化等要素互动而形成的经济发展模式。世界级大湾区的经济发展环境可以分别从自然基础环境和内在功能环境两方面进行考察。

(一)自然基础环境

优越的地理条件是湾区经济形成的基础条件。湾区是由于海洋(或湖泊)移动而形成的海岸凹入或海洋再入处,与直线型或外突的弧形滨海地区相比,湾区由于三面环陆,更适于建设港口,而且由于湾区的海岸线长、腹地广,使得湾区能在面积相对小的空间孕育多个港口城市。湾区经济生于沿海但由于凹入内陆而不等同于沿海经济,傍依城市群但由于共享水体而又有别于普通城市群经济。而湾区通道的建设,又能使湾区诸城市两两之间的通勤距离降到了最低,从而使整个湾区的经济联系得更加紧密。这种“拥海抱湾连河”的复合特性,产生了港口、城市、创新、产业等经济的叠加效应,并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以纽约、旧金山、东京为代表的高度开放、区域融合、创新驱动和产业高端的湾区经济模式(见表1-2)。

1.拥海:天然海岸线构筑港口群

湾区具有避风、岸线长、腹地广阔等特点,更适合于建设大型港口,能够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形成港口群,成为陆海联系的重要“分岔口”。国际一流湾区都是凭借这种港口群的“分岔口”优势,形成连接国内外市场的重要枢纽和参与国际分工的桥头堡。纽约作为典型的海港城市,充分利用其地处湾区的优良资源,构建了包括纽约、新泽西、纽瓦克等为主的港口群,通过200多条水运航线、14条铁路运输线、380公里地下铁道及稠密的公路网和3个现代化空港将其腹地扩大至美国中西部,使港口货运总量基本接近于美国北大西洋集装箱货运市场运输量的55%,将当地产品由五大湖通过港口群外销全球,由此带动纽约制造业、金融、贸易和一般服务业的发展。

2.抱湾:独特生态汇聚创新要素

湾区不仅具有由海岸凹入的内环型陆地,而且还有一片共享的湾区水体。这种“内环形+共享水体”海陆共生的自然生态系统提供了最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吸收了大量高端人才云集,形成了包容性极强的移民文化。正是这种独特的生态环境汇聚了创新活力,在两大湾区中旧金山湾区的圣何塞市最为典型;作为全美排在前二的宜居城市,充分利用湾区的这种独特地形,抓住全球科技进步的机会,主动利用湾区内各种创新要素,发挥硅谷的龙头作用,集聚了全美国1/2以上的风险投资公司和总部风险基金公司,推动高科技孵化器建设,云集了Apple、Intel、Yahoo、eBay等世界著名大型高科技公司,成为全球创新中心和美国西部金融和商贸中心,引领世界高科技发展。

3.连河:广阔腹地提供产业支撑

湾区经济一般都有通往内陆的江河,水路运输便利,使湾区经济的发展拥有广阔的腹地。腹地的产业集群创造的大量工业产品通过湾区的港口输送到世界各地,湾区的港口物流业成为湾区经济的重要支撑,以湾区的高端产业为龙头,以腹地的配套产业为支撑,形成较大范围的产业集聚区。湾区的经济腹地,是整个湾区所能覆盖或影响的广大地域或区域,湾区如果腹地窄小,大都市圈和大规模产业集群缺乏发展空间,就难以形成湾区经济。例如旧金山湾区就是具有辽阔腹地的湾区,旧金山湾区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一个大都会区,位于加州北部的海岸山脉与内华达山脉之间,通过金门海峡,与太平洋相连,具体是环绕着美国西海岸旧金山海湾的9个县共101个城市的地域,面积达17955平方公里。在这个广大的腹地领域,形成了密集的配套产业,主要是各种高科技产品生产加工企业,形成了以湾区的高端产业为龙头,以腹地的生产加工产业为配套的大范围的产业集聚区。

表1-2 湾区经济的地理特征[2]

4.合群:区域融合打造一流城市群

湾区依托共享水体在较小空间内形成非常狭长的圆形海岸线,使得湾区周边的城市群产生一种远远大于一般城市群的向心力,形成世界一流城市群,并推动城市和产业深度融合。纽约湾区由29个县组成,著名城市就有纽约市、纽瓦克市和新泽西市,纽约发展由此成为引领世界经济的全球金融和贸易中心。旧金山由9个县共享湾区,著名城市有旧金山县、奥克兰市和圣何塞市,互相之间形成了比较合理的城市分工与合作。围绕东京湾区,日本形成了大东京城市群,是目前世界最大的城市群之一,该城市群主要围绕东京中心,以包括东京、横滨、川崎、千叶、横须贺等几个大中城市的关东平原为腹地进行融合发展,形成和发展为京滨、京叶两大产业聚集带和聚集区,东京也因此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和贸易中心。

(二)社会发展环境

湾区是一种特殊的地域单元,不但地理位置、自然环境和资源禀赋等外部发展环境与其他地区差异显著,还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系列独具特色的社会发展环境。

1.高度开放和包容的环境

开放和包容是湾区经济的天然禀赋。湾区经济靠港而生、依湾而兴,具有天然的开放和包容属性,开放和包容是湾区经济发展的先决条件和根本优势。在航海技术的发展和推动下,海运成为对外交流中最主要的交通方式之一,直接推动港口成为连接本国市场和国际市场的重要节点。湾区经济依赖国际港口发展而蓬勃,在不断扩大的货物贸易中,港口城市成为对外开放门户,促进了国际贸易、外来投资和港口发展。

世界级大湾区城市在开放发展中,率先荟萃世界多民族文化,吸引大量外来人口,形成不同于一般内陆地区、开放包容、多极多元的移民文化。自古以来,湾区一直就是当地文明与外来文明交汇融合区。多元文化共生,成就了湾区兼容并包的文化性格和开放进取的人文精神,也为湾区留下了数量众多、种类齐全的历史文化遗产,在湾区历史发展过程中,不断演化蜕变出湾区各自独有的特色文化。

在纽约湾区,外籍居民来自全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约占纽约总人口的40%,形成了世界不同文化、不同文明相互融合的集合体。旧金山湾区是文化多元之地,堪称美国的“民族大熔炉”,西班牙后裔、亚裔,以及其他许多文化的混合,创造了一个多元化的高素质人才和劳动力群体,多元文化的融合,适者生存的客观规律,促使人们不断创新和努力勤奋地工作。

2.产业集聚和扩散的环境

世界级大湾区都拥有强大的产业集群。产业集聚带来的基础设施和要素市场的公用性、产业连锁的便捷性、信息汇流的通畅性,是产业集聚的正面效应,有利于湾区经济实现规模经济。在优越的资源环境条件支撑下,湾区各类社会经济生产要素的聚集程度要显著高于其他地区。特别是在信息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湾区更容易实现人流、物资流、资金流、信息流等各种要素的集聚并获得巨大效益,进而驱动市场、交通、信息三层网络的有机聚合,实现湾区经济的集聚化、高效化。

湾区经济内的城市群之间、湾区经济城市与腹地城市之间更容易实现高度融合和协同,湾区经济的核心城市必须对湾区经济内的其他城市具有很强的外溢效应和辐射作用,湾区经济核心地区的发展也需要湾区经济腹地地区在产业、人力、土地空间等方面的支撑,从而形成布局合理、功能完善的湾区经济城市群和产业群。

世界级大湾区都拥有完善的经济交通网络,依赖完善的市场网络、交通网络和信息网络这三层网络来支撑发展。湾区内外市场、交通、信息三层网络的有机聚合,就使得湾区的产业集聚和城市集聚产生“放大效应”。高效的交通体系也对湾区经济形成了重要支撑,高效的交通体系和完善的基础设施,减少了湾区港口城市之间的通勤时间,从而使湾区港口城市联系更加紧密,吸引着区域周边城市、全国乃至全球人口向其聚拢。产业集聚效应和城市网络效应也就越明显,区域竞争力也就越强。旧金山湾区是太平洋沿岸港口城市,得天独厚的港湾资源使其早在上百年前就成为重要的国际贸易港。旧金山国际机场是湾区最重要的机场,是联合航空和维珍美国航空的枢纽站,亦是美国往亚洲的主要出发站之一,亚洲主要的航空公司大都在此设有航班。美国硅谷的高科技产品都通过旧金山港口输送到世界各地。

3.宜居宜业的环境

世界级大湾区崛起的重要功能因素,就是湾区城市更加宜居宜业的环境优势。湾区因靠近海洋、海湾,环绕大面积水域,温差小,形成了宜人的自然环境和优良的生态环境。同时,港口城市往往是新兴城市,城市规划中更加注重以人为本并充分利用滨海优势打造宜居空间,形成了优美宜居的城市环境,成为人才汇集的重要因素。湾区城市对内陆乃至世界资源产生强大吸引力,集聚了世界各地的投资,促进了经济的繁荣,创造了大量工作机会,带来了大量的年轻移民,为城市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湾区独特的自然地理特征和多样化的生态系统类型,构成了优美宜人的自然生态环境。加之区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高,基础设施配套完善,宜居水平显著高于其他地区,世界级大湾区都充分利用滨海优势打造宜居空间,成为人才汇集的重要因素。良好的自然、生态和文化、社会的环境,能充分吸引、留住高端人才,维持领先地位。旧金山湾区是美国第五大城市群和高科技产业集中地区,依然保留着多丘陵的海岸线海湾森林山脉和旷野,大量高科技产业员工选择在硅谷工作及企业选择在当地投资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因为当地提供美丽自然环境所带来的高品质生活。

从配套设施上看,世界级大湾区着重构建交通便利、宜居宜业的城市环境。湾区普遍具有高效的海陆空交通体系,高速公路、高速铁路、轨道交通网络体系相对发达,港口、机场和各种交通枢纽分布广泛,特别是在港口建设方面,湾区更独具三面环陆的自然地理特征,建港条件优越。一方面,世界级大湾区环境宜居宜业,如旧金山湾区的中心旧金山市三面环水,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另一方面,世界级大湾区的交通便捷高效,如旧金山湾区快速交通系统总长104英里,设有43座车站,可有效解决湾区内旧金山、奥克兰、伯克利、戴利城等城市的城际运输需求,此外还有连接旧金山国际机场的机场快速交通、奥克兰国际机场的机场客运。东京湾区则拥有14条城市地下轨道交通线,以及京滨东北线、中央线、总武线等过境铁路和各类轨道交通。

二 世界级大湾区的主要功能特征

世界级大湾区通常都是依托世界级港口(群),发挥地理和生态环境优势,背靠湾区广阔腹地,具有世界影响的区域经济。开放的经济结构、高效的资源配置能力、优美宜人的生活环境、强大的集聚外溢功能、发达的国际交往网络与强劲的经济发展是迄今为止粘贴于世界级的大湾区的系列标签,以这些抽象的轮廓与粗线条的勾勒为基础,我们还可以梳理出世界级大湾区经济的更为细致而具体的主要功能特征。

(一)全球城市中心的核心枢纽功能

湾区一般具有弧形或半圆形的地理特点,具有发展国际联系的最佳区位,是连接海内外市场的纽带和参与国际分工的桥头堡。湾区的城市分布可分为三个层次:一是湾区核心城市,一般由处于海湾的弧形或半圆形线上而拥有出海港口的较大城市组成;二是湾区周边城市,一般由临近湾区核心城市距离海洋较近的城市组成,湾区周边城市和湾区核心城市是湾区经济的主要组成部分;三是湾区腹地城市,这些城市和湾区有一定的距离,处于湾区的外围,但和湾区核心城市、湾区周边城市因陆路、水路、航空交通的快速通达而联系紧密。

尽管湾区经济一般都是城市群,但每个城市的地位与作用不尽相同,其中只有一个城市为核心都市,而且核心城市一般为政治、经济或者金融与文化中心,其他城市都会围绕着核心城市谋求产业与职能的错位发展,以共同提升整个湾区经济的竞争力。比如纽约湾区和东京湾区呈现出明显的“单核”区域特征,其中纽约市占据了纽约湾区85%的人口和89%的GDP,东京都占据了东京湾区37%的人口和57%的GDP;而旧金山湾区则是“双核”驱动的代表,其中旧金山市作为商业和文化中心,占据了旧金山湾区55%的人口和59%的GDP,圣何塞市作为科技和创新中心,占据了23%的人口和29%的GDP。[3]进一步而言,湾区经济之所以具有高度竞争力,重要的原因就是与其他都市圈相比,它拥有能量各异的世界级核心城市。

成熟的湾区经济体需要依托核心城市的引领发展。湾区经济虽然作为区域经济形态,十分倚重周边广阔腹地的承载扩充功能,但其核心城市在引领整个湾区发展方面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资源向优势地区和领域集中,是充分竞争形成的结果。世界三大湾区经济分别是美国和日本的经济核心,拥有成熟的市场经济制度,其产业布局、港口发展、城市规模均是由市场自由竞争完成,完全依靠市场竞争分配要素和资源。世界三大湾区经济是区域内对外交往的平台和经济增长的引擎,旧金山湾区和纽约湾区是美国对外开放的重要地区和经济增长的双引擎,东京湾区是日本经济中枢和国际交往平台。

不仅如此,湾区的港口枢纽是湾区经济发展的前提。湾区一般都有天然的美丽港湾和优良的港口资源,优越的港口条件是对外开放的重要平台,是面向全球发展的基本支撑。湾区腹地辽阔,高端产业云集,配套产业链完整,形成了众多的现代产业集群,创造出来的大量产品通过湾区的港口输送到世界各地,对整个湾区经济形成重要的牵引力,不断提升整个湾区经济的全球竞争力。

以东京湾为例。东京湾沿岸由横滨港、东京港、千叶港、川崎港、木更津港、横须贺港六个港口首尾相连的马蹄形港口群形成,年吞吐量超过5亿吨,职能分工体系鲜明。在庞大港口群的带动下,东京湾地区逐步形成了京滨、京叶两大工业地带,钢铁、石油化工、现代物流、装备制造和高新技术等产业十分发达。东京湾产业的集中和人口的集聚,促进了以东京为核心的首都城市圈发展,使之成为日本最大的工业城市群和最大的国际金融中心、交通中心、商贸中心和消费中心。

(二)全球优质要素的集聚扩散功能

产业及其优质要素的集聚扩散是湾区城市发展的关键,也是湾区经济形成的根本动力。随着港口的发展和对外交流的扩大,湾区城市率先建立起现代化的交通体系、完善的基础设施和良好的投资环境,产生了更加强劲的集聚能力,促进了港口城市产业发展和经济繁荣。随着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港口城市作为国际贸易中心、航运中心和金融中心,物流、信息流、资金流、人流交汇,吸引世界范围的资源加速向湾区集聚,成为全球要素资源配置的核心节点。

随着湾区城市产业及其要素的集聚和扩散,城市边缘不断对外扩张,城市之间的分工合作也越来越深入,最终走向一体化的湾区经济。湾区内的港口与港口之间、港口与城市之间、城市与城市之间、沿海与腹地之间,物流、人才流、技术流以及资金流等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圈中完成配置与投放,企业经营效率、人员工作效率因此大大提高,湾区的要素集聚扩散效应得以充分彰显。

与一般的休闲湾区相比,世界级大湾区内往往聚集着高度发达与门类齐全的产业系统。围绕着产业扩张的需求,湾区内不仅设立培养高端人才的高等学府,而且盘踞着跨国公司的研发中心,以及各种类型的国家创新机构,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资本孵化组织,为了促进产学研互动与对接,政府会创设各种产业协作运行平台。也正是因此,湾区才能催生出强大的产业集聚和扩散效应。

不管是现代服务业已占绝对主导地位的纽约湾区,还是高新技术产业发达的东京湾区经济或旧金山湾区经济,都是以湾区的高端产业为龙头,以腹地的配套产业为支撑,形成较大范围的产业集聚区。旧金山湾区曾经是军事电子产品的生产基地。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半导体、微处理器和基因技术的出现,高科技产业密集崛起,造就了世界科技重镇“硅谷”。在科技创新的带动下,旧金山湾区逐渐成为一个经济龙头地区。现在的湾区高技术企业主要是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包括计算机和电子产品、通信、多媒体、生物科技、环境技术,以及银行金融业和服务业。它有很多个“世界第一”的项目:集成电路、微处理器、心脏移植、重组DNA等。总部设在旧金山湾区的世界知名企业有28个,如惠普、思科、升阳、旭电、甲骨文科技、苹果、英特尔和IBM 等皆是举世闻名的大企业。而旧金山湾区腹地辽阔,旧金山湾区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一个大都会区,位于加州北部的海岸山脉与内华达山脉之间,通过金门海峡,与太平洋相连,具体是环绕着美国西海岸旧金山海湾的9个县共101个城市的地域。在这个广大的腹地领域,形成了密集的配套产业,主要是各种高科技产品生产加工企业,形成了以湾区的高端产业为龙头,以腹地的生产加工产业为配套的大范围的产业集聚区。

(三)全球科学技术的发展领跑功能

科学技术的创新和引领是湾区发展的根本动力。湾区城市具有强大的虹吸效应,在物流、信息流、资金流、人流方面更具有集聚力,集中了大量的高等院校和科技研发机构。高度发达的金融创投体系和活跃的创业创新机制形成了高效的产学研成果转化率,吸引各地各种高端要素向湾区集聚,成为全球科学技术的创新引领区域。

日本创造的东京湾区经济奇迹有各种原因,但高度重视科学技术的发展领跑功能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由于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特别是京滨工业区成为东京首都圈产业研发中心,并随着R&D溢出效应再次将科技创新产业扩散,从而使京滨工业区产业研发功能得到强化。京滨工业区集聚了许多具有技术研发功能的大企业和研究所,主要有NEC、佳能、三菱电机、三菱重工、三菱化学、丰田研究所、索尼、东芝、富士通等。这些机构都是京滨工业区具有产业创新能力的机构,从而使得京滨工业区具有很强的管理和科技研发能力。京滨工业区布局的大学主要有庆应大学、武藏工业大学、横滨国立大学等。京滨工业区积极促进各大学与企业开展科研合作,努力实现大学科研成果的产业化。京滨工业区建立了专业的产、学、研协作平台,为了完善相关产、学、研合作机制,建立更有竞争活力创新体系,日本将原来隶属于多个省厅的大学和研究所调整为独立法人机构,从而赋予大学和科研单位更大的行政权力。同时,日本把科研的主体放在企业,每年企业研发经费的投入占日本 R&D 经费的80%左右。通过“产学研”体系的协调运转,较好地发挥了各部门联合攻关的积极性,这对于提高该地区科技创新水平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日本还通过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和充分重视科技创新的引领功能,使得以京滨、京叶工业区为核心的东京湾沿岸成为日本经济最发达、工业最密集的区域,京滨、京叶两大工业地带宽仅6公里左右,长100公里左右,而工业产值却占全国的40%,GDP占全国的26%。[4]成为以汽车、精密机床、电子产品、钢铁、石油化工、印刷出版等产业为主的综合性工业区。

不仅如此,东京湾地区对于日本在全球先进科技成果的引进、消化和创新方面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它遵循了由区域拉动国家走向世界的发展道路。仅以筑波科学城为例,日本以政府财力支持为主,在距离东京60公里的筑波山南麓兴建的筑波科学城,目前已成为亚洲最大的综合性高科技产业区和全球第二大的科研基地,集聚了日本全国27%的国家研究机构、40%的研究人员和40%的国家研究预算,共有人口19万,其中包括大约300家国家、私人研究机构所雇佣的1300名科学家。[5]日本乃至世界的许多最新技术,如智能机器人、立体电子技术、光纤通信信息系统等都是在这里宣告诞生的。筑波科学城的中心是1973年在东京教育大学基础上扩建而成的筑波大学。筑波大学的建设是日本促进学术研究界和行业之间密切合作的一个典型措施之一,在东京湾港口城市产业圈优化升级的过程中居于重要的战略地位。由于日本长期重视发展理工科教育,积累了大批科技开发与应用型人才,形成了强大的引进、消化和吸收世界先进技术成果的能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不到20年的时间里,日本仅用40亿—60亿美元就获得和掌握了西方发达国家用80多年的时间和1600亿—2000亿美元的代价所取得的科技成果,成功地实现了赶超欧美的目标。目前,日本每百万人口所获得的专利数及科学家、工程师含量在世界上均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四)全球产业结构升级的引领功能

产业优化升级使世界级大湾区成为全球经济最发达区域,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湾区经济迅速崛起的重要因素。

从产业结构上看,第三产业比重是衡量产业结构优化的重要指标。总体来看,世界三大湾区的GDP主要由第三产业构成,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均在75%以上,而第一产业增加值比重均接近于零,其中,纽约湾区第三产业比重最大。2012年,纽约湾区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比例为0∶10.65∶89.35。相比而言,东京湾区和旧金山湾区均形成了以第三产业为主导、以高科技制造业为支撑的产业结构。2012年,东京湾区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比例为0.27∶17.46∶82.27,旧金山湾区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比例为0.28∶16.95∶82.77。[6]尽管三大湾区均以服务业为主,但服务业种类仍有所不同(详见表1-3)。

表1-3 世界三大湾区主要产业[7]

强大的金融保险业是湾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同时也是世界一流湾区的主要特征。从三大湾区看,纽约湾区是全球规模最大、最发达的金融中心,拥有全球市值最大的纽约交易所和全球市值第三的纳斯达克交易所,金融服务业占湾区GDP的比重高达15.39%。在全球最大的100家银行中,90%以上在纽约设有分支机构。东京湾区作为世界上重要的国际金融中心,是日本最主要的银行集中地,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证券交易中心,拥有日本最大的东京证券交易所,占日本全国证券交易量的80%。[8]旧金山湾区是以风险投资著称的专业性科技金融中心,科技银行业务尤为发达。

产业迁移及其结构演进是湾区发展的必要条件,东京湾区经济带是在产业升级环境下不断提升城市功能的演变结果。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演化,东京湾区的城市功能演变呈现三个不同阶段:城市化的起步阶段、城市化的快速发展阶段和城市化的成熟阶段。这三个发展阶段的产业带分布呈现出不同的特征:从城市化的起步阶段工业、商业和居住区的混杂存在状态,到第二个阶段工业化过程不断深化,第三产业大规模发展,形成了独立的工业空间和商业服务空间,最后在第三个阶段由于产业转移、商业服务空间的发展带动居住空间的变化,最终形成城市的多中心结构。最终,东京湾区经济带形成了以东京为中心,以关东平原为腹地,包括东京、横滨、川崎、千叶、横须贺等几个大中城市,是日本最大的工业区,也是以钢铁、石油冶炼、石油化工、精密机械、商业服务为主的综合性工业区。从时间上来看,东京都市区功能演进与东京湾经济带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60年代前京滨、京叶两大工业区产业聚集和企业集中的初级工业化阶段;20世纪60年代开始重化工业向外扩散阶段;20世纪80年代之后京滨、京叶两大工业区重视发展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阶段。

(五)全球竞争能力与极核增长功能

世界级大湾区以开放性、创新性、宜居性和国际化为其最重要特征,具有开放的经济结构、高效的资源配置能力、强大的集聚外溢功能和发达的国际交往网络,发挥着引领创新、聚集辐射的核心功能,已成为带动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引领技术变革的领头羊。从世界级大湾区的开放历史和现状来看,纽约湾区和旧金山湾区分别是美国东西部地区最早对外开放的地区,东京湾区也是日本最早开放的地区。在各个历史时期,世界三大湾区经济都在区域对外开放中发挥引领效应,充当了经济增长极的重要角色,纽约湾区带动整个美国东海岸地区的增长极,旧金山湾区是美国西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其经济影响力辐射整个美国西部;东京湾区是日本经济增长的“发动机”。

世界级大湾区都具备超级体量的特征。目前,全球60%的经济总量集中在入海口,75%的大城市、70%的工业资本和人口集中在距海岸100公里的海岸带地区。当今世界经济形态的“龙头”多数都是地处湾区的大都市。在排名前50名的特大城市中,港口城市占到90%以上。2012年,纽约湾区、东京湾区和旧金山湾区的面积大约在20000平方公里,总人口达到2000万人左右(其中高校学生在100万人左右),人口密度达到1000人/平方公里左右,港口年吞吐量达到1000万标准集装箱左右,GDP产出达到10000亿美元左右,这在全球范围内都可归为高密度、高产出的超级发达地区。[9]

不仅如此,世界级大湾区在众多领域都具备超级影响力和超级集中度。纽约是世界经济、金融、文化和传媒中心,尤其在金融领域,其证券市场总市值高达25.46万亿美元,约占全球证券市场的40%,股票交易量(2014年1—9月)达到20.04万亿美元,约占全球总额的45%。东京则是亚洲经济中心以及日本的政治、金融、制造、物流和文化中心,其人口密度达到了全球最高的2600人/平方公里,GDP产出约占日本全国的30%,更是拥有全球最多的49家世界500强企业。旧金山湾区则是全球科技中心、创新中心和风险投资高地,拥有全美最高的人均 GDP 产出(71624美元/人)、本科以上受教育人口比例达到41%;而以旧金山湾区为总部的“超级企业”(入选《财富》世界500强的企业,或入选《金融时报》全球市值500强的企业),如苹果、谷歌、英特尔、思科等,则拥有最佳的赢利能力(10家入选世界500强的企业平均利润率达12.11%)和市值表现(24家入选全球市值500强的企业平均市值达1163亿美元),两项指标高出其他湾区“超级企业”一半以上。[10]

(六)全球开放系统与区域协同功能

开放包容和协同发展化是世界级大湾区发展的显著特征。湾区具有开放导向、多元的经济结构、紧密的国际联系、发达的国际交往网络,对各种差异性因素形成强大的包容性和融合性。同时,资源统筹、协同发展也是世界级大湾区发展的客观要求,湾区内部建立了协同发展机制,区域发展高度一体化,才能构成湾区发展的巨大优势。湾区城市发展壮大后对周边区域产生外溢效应,周边区域为谋求自身发展,主动承接产业转移,它们相互依存、共同发展,世界级大湾区需要有广阔腹地的配套产业支撑,否则很难持久兴盛,湾区中心城市的金融、贸易、物流等服务业的发展也需要腹地的支撑。

世界级大湾区一般涉及多个行政区,不管是产业分工合作、城市基础设施衔接,还是生态环境保护,都需要区域协调,而且发展成熟的湾区无一不有着合理的分工协作体系,包括加强统筹规划,明确城市与港口的角色定位,成立湾区政府协会、交通委员会等多种治理组织。同时,基于高度开放的市场环境及宜人的居住生态,丰饶的创业土壤和充满竞争性的工作机会,使得世界级大湾区成为大量外来人口的聚集地,从而荟萃成来自世界各地的多民族文化,而且多元文化又进一步促进了湾区开放,激发与反哺湾区城市的创新发展。

合理的分工协作和区域协同是世界级大湾区发展的重要因素,协同发展可以避免城市间无序竞争,提升湾区竞争优势,也是湾区经济带的形成标志,世界级大湾区无一不有着合理的分工协作体系。例如,东京湾区内分布有东京港、横滨港、横须贺港、川崎港、千叶港、木更津港六个世界级港口,为避免港口之间出现恶意竞争,政府积极参与对各个港口的主要职能统筹规划,促进港口分工与合作,形成分工不同、有机结合、协同发展的港口群。经过多年发展,东京湾港口群已形成了鲜明的职能分工体系。千叶为原料输入港,横滨专工对外贸易,东京主营内贸,川崎为企业输送原材料和制成品。可以看出这些城市群都有自己特殊的职能,都有占优势的产业部门,而且彼此间又紧密相连,各种生产要素在城市群中自由流动,促使人口和经济活动更大规模地集聚,形成了城市群巨大的整体效应。各港口群虽然保持各自独立经营,但在对外竞争中则形成为一个整体,从而提升了东京湾港口群的整体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