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二世两次经行齐地
《史记》卷一五《六国年表》止于秦二世三年(前207),然而不记秦二世东巡事。可能由于秦二世是所谓“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1]的亡国之君,后世史家对秦二世东巡也很少予以注意。可是从交通史研究的角度考察,其实是应当肯定这一以强化政治统治为目的的行旅过程的历史意义的。从文化史研究的角度分析,也可以由此深化对秦文化某些重要特质的认识。秦二世两次经行齐地,也表现出特殊的区域文化观。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记载:
春,二世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从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
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
遂至辽东而还。……
四月,二世还至咸阳。
根据这一记述,秦二世及其随从由咸阳东北行,“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又再次北上至辽东,然后回归咸阳。秦二世的车队,两次经行齐地。
所谓“东行郡县”,“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史记》卷二八《封禅书》则记述说:“二世元年,东巡碣石,并海南,历泰山,至会稽,皆礼祠之,而刻勒始皇所立石书旁,以章始皇之功德。”可见,秦二世此次出巡,大致曾行经碣石(秦始皇三十二年东行刻石)、邹峄山(秦始皇二十八年东行刻石)、泰山(秦始皇二十八年东行刻石)、梁父山(秦始皇二十八年东行刻石)、之罘(秦始皇二十八年东行立石,二十九年东行刻石)、琅邪(秦始皇二十八年东行刻石)、朐(秦始皇三十五年立石)、会稽(秦始皇三十七年东行刻石)等地。可以看到,秦二世此行所至,似乎在重复秦始皇10年内4次重大出巡活动的轨迹。
显然,秦始皇对齐地及齐文化的重视,为秦二世所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