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信任何人，只相信你
何欢回来了。
他觉得他应该把事情说明，躲了这么多天，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怂蛋。
当终于下定决心见沈晴柔一面时，他打开了很久没动的手机，手机不停的嗡嗡声让他眉间一皱，进来的大多是池照水发来的消息，只有刚刚离开那天沈晴柔的一条消息，“你去哪了？”
在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看来是简单的问候，在何欢这只是简单一句话却像是在问，“你去哪了？”“昨晚发生什么了？”“昨晚发生的事你是要躲避吗？”“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他没打算回她，只是继续翻看着池照水的消息。
“你TM还是人吗？”
“你走了？好！再也没你这个兄弟！”
“沈晴柔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你TM就是畜生！”
“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你明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沈晴柔怀孕了。”
“沈晴柔做了药流。”
“如果你看到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解释一下。”
何欢颤抖的手指停留在沈晴柔怀孕了那条消息上，反复摩擦着，震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只是一宿，就能怀孕？
不不不，不是他的，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怎么可能老实。
何欢买了机票飞到B市，当晚到的也顾不得休息便，把沈晴柔约了出来。
“既然这样，就摊开了说吧。”
那晚沈晴柔身着一身白色纱质长裙，晚间有微风吹动裙摆，洁白的长裙配苍白的脸，殷红的唇抿了抿，黑暗中在月光的照耀下眼中难得的有一丝明亮闪烁。
站在她旁边的是池照水，蓝色的牛仔外套黑衣黑裤。
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何欢双手插兜，兜里的手攥成了拳头，脸上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
笑面虎。
这是池照水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沈晴柔压住雀跃的心，她看不懂他的笑，只以为他不辞而别是有他的原因，只以为他这次回来是专门来找她。
也确实，是专门来找她，只不过是摊牌的。
“你知道吗？沈晴柔。”何欢缓缓开口，背对着月光的脸看不到表情。
“我从未喜欢过你。”
沈晴柔停在原地，想要开口询问他的嘴悻悻地闭上。
“一开始，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池照水，就在旁边默默看着你们。”
“后来我发现你停留在我身上的眼神不对，才明白原来你喜欢我。”
“其实我身边从不缺女人，只是上了大学了很少谈恋爱了。”
“高中那三年，大家都在学习，只有我在谈恋爱，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快。”
“但是那些女人还会前仆后继投入我的怀抱，以及，奔向我的床......”
“只因为我有钱。”
“所以，上了大学我隐瞒我家庭情况。后来我发现你不一样，你认真喜欢我四年，只是那时以为，所以那天我出手相助。”
“对了，其实大三开始到大四我又开始交女朋友了，很多个女朋友呢，回归以前的生活还真是怀念呢。”
“池照水也知道。”何欢将目光从沈晴柔身上挪开，转而投向池照水。
沈晴柔木讷地转过身，面对池照水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你也知道？所以之前那个女生跟我说他们分手其实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很多别的女人？”
池照水别过眼，不敢看她。
“所以后来我也自作多情的以为你终于喜欢我了？我的默默喜欢你感受到了并且得到了回应？”她又转身问何欢。
“池照水一直都知道，我不喜欢你，从未喜欢过你。”何欢露出玩味的笑，继续说道，“别装什么纯情少女了。”
“你跟莫亦安出去开房我也知道，我本以为爬上我的床的你不是第一次了。”
“没想到啊，啧啧，满床单的血。”
“有时候啊，女生还是要爱惜自己。”何欢挑了挑眉朝她走去，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出舌头舔了圈嘴唇，“或许，你直说嘛，想爬上我床的女生很多，你还是唯一一个长得好看第一次在却还要对我下药的女生。”
下药？！沈晴柔身体一震，大脑一片空白，一双美目因为震惊睁得很大却依旧无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风一样的影子窜了上来，揪住何欢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两人紧贴着，何欢能感受到池照水鼻息间呼出的温柔气体。
离得好近。
“你放手。”何欢本就温和的脸变了颜色，领子勒的他脸涨的通红。
“什么下药？！你TM什么都推她身上！她不是那种人！”池照水隐忍了很多天，就连刚刚看到他真的很想上去揍他一拳，消失这么久不说还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沈晴柔劝他听听他要说什么才忍住的，直到听到他诋毁她的话，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自己问她。”何欢轻动了一下头，眼神看向躲在后面一言不发的沈晴柔。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张脸显的更加苍白，跟以前比少了几分妖娆和妩媚，眼中多了几分沧桑。
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是她没有穿鲜艳的裙子而是改成最纯净的白，还是原本白皙粉嫩的脸变得毫无气色，抑或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的处事不惊？
池照水的手没有松开，依旧紧攥着他的领子，使劲一转将他身子转向沈晴柔，他就这样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月光下的沈晴柔是极美的，黑色长发如瀑布披散着，泛出幽幽暗光，曾经那动人的墨色眸子随着她一颦一笑闪出流光，尖尖的下巴只有在某天吃多了会变得稍微圆润，但第二天就恢复原状，而现在的她下巴比以前更尖了，那少有的肉也消失不见了。
背对着月光她看不清两个人的脸，隔着不远能听到池照水厚重的喘息声。
“你相信我吗？池照水。”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这是最残酷的问题，接下来“相信”或“不相信”不论是哪一个都是残酷的答案。
相信：他相信，也就是只有他相信。
不相信：连他都不相信，世上再无人相信。
“信，我不信任何人，只相信你，因为你是沈晴柔。”池照水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背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对自己负责，不愧于心，他信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不相信她的人对她指手画脚。
她早就知道答案，即使全世界与她背道而驰，而池照水永远站在她身边，但当他说出那一个信字，她还是会感动，他说他只相信我，因为我是沈晴柔。
他啐了一口，“你信了又怎样，你TM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吧！我当时被下药我还委屈着呢，又来个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指不定是她跟谁的孩子想扣我头上！”
池照水再也忍不住，他念和何欢同窗四年做了四年兄弟的感情才没动手，挥起拳头的手毫不犹豫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你TMD是哪来的人渣！信不信老子给你打回娘胎让你回炉重造！”又是一拳。
何欢倒在地上，暗红色的血顺着嘴角的伤口流了下来，他感受到着温热的液体，伸手摸了一把。
在昏暗的夜，这暗红的血看不清颜色，只是粘稠的程度，也能感受到是血不是口水。
“池照水，你喜欢沈晴柔，而沈晴柔喜欢我，你是眼红她不仅喜欢我还是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吧。”
一语终了，池照水又是一拳挥下去。
何欢笑的洒脱，“打完了吗？解气了吗？”
“你觉得呢？”池照水再次抬起拳头。
“够了！”沈晴柔抓住欲第四次挥下的拳头。
池照水停了下来，拳头就这样停在半空中，手臂被她握着，他穿了外套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是心疼了吗？
“我们走。”
池照水轻笑一声，如果沈晴柔不在，他非要把他打死。
是她留了他一条命，即使这个人再怎么伤害她，她也会心软让他手下留情。
她见不得何欢的狼狈吧，所以让他停手。
其实池照水不知道，那晚沈晴柔的心已经死了，要说事发当天何欢躲着不见她的那天是难过，是伤心，但内心为他想了无数理由，她知道何欢不喜欢她，但还是所有的理由都站在他那边，当她真真实实的听他口中听到，他从未喜欢过她，她的心死了一半，而另一半死在了池照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