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火

林生伸出右手，试图按向眼角上方属性栏中黑虎拳三个字，随着林生的念头一动，右手还没有点中属性栏，就看到能量栏中，能量点从112%哗啦开始往下掉98%……70%……，而黑虎拳后面“未入门”三个字变得模糊，化为入门二字，随着能量点的继续消失54%……43%……，“未入门”三个字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当能量变为12%时，黑虎拳旁边的字，变成了“小成”。

林生面色一变，疲劳发酸的身体突然开始发麻发痛，浑身发颤，四肢发抖，汗出如浆，瘦弱的身躯中，每一寸细小的肌肉都在收缩，扭动。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生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咬紧牙关，屈缩着身体，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让父母听到。

剧烈疼痛之时，脑海中，黑虎拳的拳谱浮现，书页翻动一招一式不断闪现，猛虎下山，黑虎掏心，饿虎扑食，飞虎过涧，伏虎甩尾，简短的五招拳法，不断从各个方向出招，防守，每一招的招式变化，拆接，一招一式的发力都深深映入林生的心底，短短几个呼机之间，林生仿佛练了三四年一样熟悉。

一息之后，身上的疼痛消失不见，仿佛之前都是错觉一样。

大口喘息着，林生的目光落在大变样的属性栏上。

“力量1.1，速度1.0，耐力1.2，体质0.9，精神2.0，能量12%，技能：黑虎拳（小成）。”

力量增加了0.3点，速度增加0.3点，耐力增加0.3点，体质增加了0.2点，精神2.0没变，黑虎拳直接从未入门达到了小成。

按照1为正常人的标准力量，林生此时的力量，在成年人中，也不算小了。用力捏了捏拳头，一股气力从肌肉中流出。

正要看看身体变化时，肚子中突然发出咕咕的空响声，瞬间，让人脑袋发晕的饥饿感侵袭而来。

林生面色一变，他可刚吃了三个大白馒头夹肉啊，怎么会饿，可是腹中突兀袭来的饥饿感，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悄声从床上坐起，刚一动，就感受到身上肌肉绷紧，双手用力一握，只感到一股力量从肌肉中涌出，林生恍然大悟。

身体如此巨大的改变，必然会消耗能量，而这些能量都需要他本身来提供，才会导致他如此饥饿。

强忍着肚中饥饿，林生穿好衣服，从床铺下摸出十个铜板，缓缓走出房间。在父母带着回音的呼噜声中，走出家门。

抬头看了看银白色的月盘，估摸着时辰到了戌后，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辨认了方向，抬脚向着东边走去。他记得曾经父亲说过，在东边紧挨着福生街的一条小巷中，有一家深夜还开的面馆，专门做着晚归之人的生意。父亲林力曾经感叹国，在加班后吃上的一碗汤面，喷香。

林生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林力曾经说过等以后有钱了，带着娘俩去吃一碗面，喷香的面。

罗王朝并不禁夜，只不过对于底层的劳工来说，一夜的休息至关重要，如果没有事情，都会在日落之后，上床睡觉，养足精神去面对明天的辛劳。

踏着银白色的月光，大步前进着，脚底旧力未去，新力再生，抬腿挥手间清晰的感受身体中蕴含的力量，这一切，都在不断告诉林生，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

同时，饥饿的力量，不断催促着林生，脚步越来越快，穿过一条条小巷，林生散发着绿光的双眼，瞬间捕捉到一抹红色。

出了小巷，林生看到在大街和一条小巷的拐脚处，两盏明晃晃的红灯笼，照亮整个拐脚。

从灯笼的明亮程度，绝对是罗王朝物丰司出产的烛油灯，就算不是上好的烛油，也绝对是中等烛油灯，舍得一晚上三文钱的烛油灯，这店家的生意绝对不差。

用力揉着肚子，缓解饥饿，林生快步走到敞开的店门口，扫了眼牌匾上大大的一个面，确认这就是父亲林力说的那家面馆。

急匆匆进去，抬眼一扫，看到端坐柜台里的中年老板，正满脸笑容的望着进来的客人。

“店家，你这里什么面最快？”林生强忍饥饿，看向满脸微笑的老板。

对上林生饿的发绿的双眼，店老板热情的的笑容一僵，面前的青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吃了他，好可怕的双眼啊。

“羊肉面，刚才常捕头要了一大碗羊肉面，没想到羊肉下好，面刚下锅，来了差事走了。你要的话我马上给你端上来！”看着一双饿的发绿的双眼，自称见多识广的店老板，也忍不住移开视线。

“那……多少钱？”林生硬按住直接要的欲望，问道。一碗羊肉面的价格，现在的他不一定能承受的起。

“嗨！小哥肯要的话，五文钱的羊肉面，我要你四文钱，如何？”店老板一看有戏，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伸出四根手指。如果这碗面卖不出去，他可就要硬生生的亏掉了。

对于店老板这种生意来说，就算自己吃了，那也是亏的。

一碗羊肉面，就要吃掉他父母一天的工钱。

“四文……好，给我上！”林生一咬牙，点点头。四文就四文，他怕自己再等下去，就要饿疯了。

“好嘞，您做好，我马上就给你端上来！”店老板利索的起身，转身向后厨而去。

林生直接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刚座好，面前就被放下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

“客官请慢用！”

说马上就马上，说是大碗，绝对是不打含糊的海口大瓷碗，满满一碗白面条，上面盖着一半肥瘦相间的羊肉，飘着一层油光闪烁的羊肉汤。

拿起碗口上的筷子，林生终于不再压制自己饥饿的欲望。满满一筷子，吸留一口，海碗之中，直接下降六分之一。

香，喷香的面，林生下意识回想起父亲林力的话语。

一口，两口，三口……六口，一碗面条阵亡！

端起海碗，连汤带肉，不带喘气的一口喝完，咚一声，将海碗放在木桌上。

刚回到柜台的老板，转身就看到木桌上空荡荡的大瓷碗，忍不住揉了揉双眼。天，难道他刚才拿错碗了，拿了个空碗出来，不应该啊。

长出一口气，一海碗羊肉面下肚，滚滚热力从肚子向着四肢五脏散发出去。肚子虽然还是饥饿无比，但还好，已经在林生忍受范围之内了。

一碗羊肉面四文钱，他还剩六文钱，以他现在的饥饿感来看，就算在要一碗羊肉面，恐怕也填不饱他的肚子。

直到此时，林生才算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抬头四顾，林生这才注意到这家店里另外三桌客人，一桌满脸横肉一身黑衣的两个汉子，一桌是面带疲劳，却衣着丝绸缎的中年男子，最后一桌是一个老叟，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还有打更用的铜锣。

此时，所有人目光都望了过来，目光各异，七口，连面带烫一大碗羊肉面，这种吃法，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

直到林生抬头看了过来，才各自收回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