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以补天 上
第十章何以补天上
是日，群星闪耀于苍穹之上，自无尽海域吹来的暖风在经过长途奔袭之后，已然变得微冷。
战歌站在水云间的门前，默默地问自己，我是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其实也不怪他如此，每每想起那一年间的种种，那诺大的针头、漆黑的药丸、浑身遍布的疹子，太多太多。
吱，一阵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考，战沫儿站在门口侧身一指，告诉他：“少爷在老地方等你。”
“谢谢沫儿，我去了。”完了，这回跑不了了。
没走出几步，便到了那给他童年留下最深刻回忆的地方。
墙面还是那么白，奇檀木打造的桌面上，各种各样的仪器分门别类的摆放着，不同于上一世那些动辄几百平方、几十吨重的仪器，符文的力量很好的解决了一切问题。
火焰、真空环境、反重力室、微观观察，都可以通过一个或多个符文来解决，每每在这里或者说这个世界，战无道都能感受到真理的气息。
战歌看着身穿白衣，手里拖着一团紫色液体的战无道，恭敬地立在一旁，他并不懂这是在干什么，只能通过战无道金光纵横的双眼推测这可能又是一种玄奇的妙药。
是的，玄奇！
战歌听战无道说过，任何行动的采取必然贯彻着一个共同的主题——达成目的。
药理学同样如此，丹道虽然在晨曦大陆大行其道，但一个弹丸永远也代表不了什么，形态不重要、原材料不重要、制法亦然……刨除所有外在的，治好病或者能杀人才是关键，当然，成本问题还是需要考虑的。
别看战歌五大三粗，天天喊着，“胜利的血液早已流淌在你们的身体之中”。
但战无道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小族长的神奇内外皆知。
这时，战无道手中的紫色液体突然旋成了一个球，氤氲的紫光中，一片白色的晶体突然出现并蔓延开来，转眼间，便已将圆球包裹在内，化成了一个内蕴紫丹的玄龟雕像，之后，战无道随手一撇，雕像稳稳地落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看着眼前的战歌，战无道发问道：“二叔去了能有十年了吧？”
战歌神情一怔，随即反映了过来，回道：“十年两个月零八天。”
“我知道你心里苦，当年我本以为你能撑过三天就不错了，没想到那一年你竟然熬了过来，并隐隐有了人族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声。”
“让小族长见笑，都是虚名。”
“是不是虚名于我无碍。族内皆知，我信奉等价交换原则，不过，今天我打算给你一次机会。”
……
另一个房间中，战沫儿和战明墨立身在窗前，听到这一幕对话，一身蓝衣的战沫儿就笑了。
“等价交换原则最高原则，少爷高兴为上。”
“好比你我，得少爷青睐，有了今天。”
……
一听此言，
战歌立马五体投地，眼神坚毅，“请少爷助我。”
别小看这区区一个称谓的变化，叫小族长，那是站在战族子弟的角度，叫少爷，那是将这条命交到了战无道手里。
“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才是真丈夫。去吧，时机到了，我会叫你。”
“是，战歌告退。”
原来，战歌的父亲，也就是战无道的二叔十年前领他出去游玩，恰好碰到了妖兽围城。
战之一脉镇守十万大山，守卫人族边防是战族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敌众我寡，他有无数个理由逃走，但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战歌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父亲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今天，战之一族可以死，但不能退。”
事后，战豪曾跑到十万大山大闹了一番，但人死了就是死了。
也是在那一年，战歌他跪在他父亲的坟前，跪了七天七夜，“我一定会变强的，变得很强很强。啊……”
……
时间转眼即逝，这一天战豪突然给战无道传音，“你的火之凰羽来了。”
战无道一步入会客大厅就注意到了躲在一男人身后的凤无双，她一双小手紧紧攥着男人的大手，大半个个身子躲在其后，只是睁着黑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正进来的战无道。
“无道，这位是凰族凰绝。”说完，战豪又指向一旁的一位妇人，“凰族族长凰舞”。
妇人身穿红衣，腰间佩剑，虽已为人妇，却是英姿飒爽，有着不输于男儿家的气魄。
说来可笑，据传凰绝入赘之时凰舞已有上千岁高龄，而当时凰绝还未满不惑之年，何止是老牛吃嫩草啊。
但凡事两面看，以凰族的寿命论，凰舞确实还是个妙龄少女。
传言，凰舞喜剑，颇有侠女之风。
当年，外出历练之时，途经人族疆域之时，偶遇凰绝，二人斗剑百场，舞皆惜败，舞不依不饶间，二人互生好感，当即表明身份，。
分别之日，凰绝立志，百年内去天凰域迎娶凰舞。
没想到，真让他成了，在众多凰族俊杰的眼前，抱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小公主，大婚当日，太古天凰主婚。
战无道最初了解到这个片段的时候，颇有些感慨，“呵，好一出屌丝逆袭白富美，吊打豪门少爷，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
这还不是更绝的，更绝的是为了能与凰舞长相厮守，凰绝自废神典“太阿剑经”，废功之时言道，“剑，早已在心中。”
之后，受尽凰血灌体之苦，闭死关，潜心百年。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破关而出，破关之日，九凤齐飞，大日无光，一时引为美谈。
太古天凰赐名，凰绝，言其风姿绝世，赏火之凰羽。
自此，凰族多了一位盖世王者——凰绝，多了一本惊世之经——《凤舞九天》。
也因为如此，太古天凰一族与人族交好，更是留下约定——凡能连破凰绝九关者，皆可入赘太古天凰一族。
别看是入赘，太古天凰一族可是妥妥的女权社会，要不怎么不叫太古天凤一族。
在当时，一个神兽族群愿意接受人族入赘，简直就是国王允许乞丐娶自己的女儿。
不说别的，只说成为凤凰之体的寿元，便足以令无数人族趋之若鹜，更不要说凤凰族女子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之貌。
可惜，一个凰绝九关到今天为止挡住了所有人。
……
单看面貌，你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人族传奇。
这是一个颇为内秀的男人，英俊而阳光，一头黑色长发加上得体的白袍，很简单的就和旁边身着虎皮大衣的战豪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反正，战无道怎么看怎么刺眼，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它穿出来，虽然一位王兽的皮穿出来很霸气，但丑就是丑。
凰绝一看到战无道，眼神便是一亮，久闻战之一脉少族长天下无双，有盖世之才，仅凭这道韵天成的气质，不简单啊！
心里想着，凰绝手上也不慢，因为被雷劈后新长出的皮肤十分嫩白，加之今天沫儿为他选了一身白衣，小正太萌感十足。
“这便是无道吧！”一边说着，凰绝的手就往战无道头上摸来，一时间道韵流转、奥理天成。
哪知，战无道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凰绝也不尴尬，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
倒是旁边的凤无双眼睛一下亮了，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三两步来到战无道的身前，很自来熟的抓住了战无道的手。
“无道哥哥，你是怎么躲过去的，父亲大人老是揉人家的头，把人家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战无道听完，嘴角一咧，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在凤无双头上揉了起来，柔顺飘逸的红发很快被揉成了鸡窝。
“你讨厌啦！”凤无双小嘴一噘，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屋内众人见此，都笑了起来。
……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战无道转身走入庭院，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只要看一眼凤无双那满头红发，战无道就知道今天必然需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晨曦大陆，凤凰虽生为火中至尊，但却是天生黑发，红发意味着天资，但红发越多，同样意味着离死亡越近，连凤凰之体都无法承受的火焰力量，最终逸散而出，致使满头红发，很难现象凰绝夫妻为了保住凤无双的命，到底付出了多少。
“球球，沟通永动之心。”
战无道脑海之中，球球一个后空翻，笑道：“得令！”
龙巢中，一个偌大银色基座之上，原本沉寂的永动之心，伴随着战无道的一声令下，开始了跃动，银白色的电流四散奔流，最终汇入无双之阵，一时间，战无道脚下银芒乱舞。
不同于往常的眼生金光，此时的战无道，双目银白，瞳孔中更是充满了金属质感，满满的冰冷与无情，仿佛化作了一台机器。
不一会儿，一道银色电流自其脚下腾跃而出，回转间，一个诺大的法阵显现。
“洞察之眼”，战豪在一旁低声道，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法阵。
他还记得，战无道上一次使用这个阵法，是在天涯海阁。
那一次，他为他的妹妹，战心妍量身打造了一本功法《咫尺天涯》，那一年，他四岁。
一旁的凰绝夫妇看着银眸的战无道，一时间也是有些恍惚，很难想象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竟有这样的一面。
他们看到的不是战无道的阵法天成，而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风轻云淡，他们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是一份久历时光长河，万物不萦于心的冷漠。
大能转世，这一时刻，他们的心里同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