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将来未知
当然，有些地方与以前一模一样。
燕蓉没有带侍女，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的亭子里，望着东面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湖水表面平静，湖底却是不少人的终极归宿。比如，曾经那名办事不力的公公。前几朝那些不知名的宫女太监以及大水灾时被淹没在此的人。
而活着的人依然在这里做该做的事情，最多经过那片湖时脚步快了些。
她的美颜上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但眼神暗了下去。好不容易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可经过这么长时间，慢慢地她也发现了，这个权利正在流失，即便表面上依然是楚云天掌权。
从中央到地方，从楚云天刚登基时的温和政策到渐渐地偏离原来的执政措施，她全部看在眼里。当然，也有很多问题或许出在地方官府上，毕竟政策从帝王下达到六部，六部下达到各地，这中间经过层层通道，到最后的成效可能与中央预见的并不一样。尽管如此，他，真的不适合做长久皇帝？就算没有楚轩的复起，这玄明的国力或许也会慢慢衰落？
“娘娘。”燕乔已来，躬身行礼。
“爹，这里无旁人，您还是叫蓉儿吧。”燕蓉起身道。
燕乔点点头，方才发现他的女儿眼神略暗淡，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蓉儿，如今楚轩掌控了川元州府以及其他南方很多州县，北方起义反抗的势力也在增加。陛下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举措虽然压制住了一些地方叛乱，但按目前总体形势判断，不出几个月，楚轩可能要回来。你我也要做个准备了。”
燕蓉没有言语。父亲的意思很明白，楚云天可能会倒台，楚轩可能重新执掌政权，父亲和她必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了。
退路，自己一直以来都留着。如今只可惜了她的抱负。
“爹，您想好了就去做吧。不过我还想再试一试。”
燕乔看着他女儿，忽然发现有点看不透她了。
沉默一会儿，他道，“父亲也希望陛下的皇位一直永固，你也好好的。方才也是基于形势判断，或许结局还是楚轩败了。”
“嗯。。陛下这段时间很忙，基本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到深夜，您要去见他吗？”
“有些事是需要禀报下。”燕乔也有点心疼女儿。从楚云天执政之后，在他忙不过来时，女儿也会帮他处理些政务或者提出建议，这段时间她也一样辛苦。
“您指军中人心不稳，对吧。”燕蓉说道。
“啊，地方军在起义你也看到了，边境军队人心不稳已经到了陛下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此下去，不妙。”
“。。可否影响了与高罗的对抗？”
“暂时没有，对外军队倒是一致，内部渐渐分化派别。附属国派出的军队也在路上了。”
“楚轩曾在前线指挥作战甚至亲自参与战斗，而且众所皆知。如今楚轩回来了，军心不稳也正常。但只要中上层军官都掌握在陛下手里，目前还能压制住。高罗有动作吗？”
“没有。”
“白熠辰曾受伤，当时派出的暗子没有查到他受伤的原因。从此之后，他虽然接着与玄明对战，但没有任何新动作。也是个有趣的人。”
“蓉儿，还是别多想了，你和陛下也要好好休息。。”燕乔的脑海中浮现出楚云天那张脸，“我总感觉现在的陛下和他登基之时相比，有些许力不从心了。”
“又要执政又要提防兄弟，慢慢地，能不累吗。”
“总之蓉儿，你得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爹。”燕蓉看了看天色，“您去见陛下吧，我再坐会儿也回去了。”
“好。”燕乔离开了花园。
燕蓉捏着楚云天以前赠予她的随身香囊，看着眼前的景色，目光清冷。
她的将来，会如何？玄明的将来又会如何。。
高罗闲得居
白熠辰坐于书房窗边，也在看景。桌面左上角整齐叠着一堆已经批阅好的奏折，还有一堆等待他审阅。他有些乏了，右手捏了捏鼻梁，接着欣赏园中的美景。
他的伤已好了大半，中间回了趟京城襄禾，之后继续在这住着。与玄明的边境战役已经成为了双方的持久战，谁也没输，谁也没赢。关山一战后，他知道了楚轩不仅没死，还与流里骨国结盟，他也不用告知楚云天了，因为对方应该是了解楚轩的，他的兄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
白熠辰知道的是，楚轩带着元清雪离开关山，来到流里骨国，之后回到玄明，如今基本已与楚云天以秋龙河为界，暂时南北而治。
他曾经未知的是，楚轩从登基之日起就已经在玄明各地布下秘密联络点，现在更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靠着它们吸收讨伐力量，慢慢收回被楚云天夺走的每一寸江山。
果然是个不错的对手。
白熠辰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间关闭着的雅致厢房。
曾有佳人居于此。
清风拂面，他的眸子里溢出些许思念。
终究是缘浅么？
“陛下。”孙秦在此刻入了书房。
“如何？”
“回陛下，如您所料，形势偏好与楚轩。至于元姑娘，她也安好。”
“嗯。”白熠辰起身关上了窗户，拿起已经阅过的来自前线的奏折，“今日得了一城，将来，你怎么看？”
“陛下，如今楚轩与楚云天正在较量中，玄明边境必受影响，因此属下认为，胜利必将属于高罗。”
白熠辰如平常般温文尔雅地一笑，声音淡漠了，“楚云天把军队，尤其是边境军中上级将领换了个遍，很多底层军士被流放或遣返原籍，同时招募新兵编入军队，平日勤加训练，未曾有怠。还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建了属于他的御林军。但总体而言与我方对战，他还是弱了点。如今楚轩与楚云天二人的较量是会影响到边境军队，高罗看似占上风。可事实是，这段日子我们只占了几个小城，玄明军虽然内部分派，却依然未让对手攻破这长长的防线。而且重要的是，你忽略了一个东西。”
“什么？”孙秦不解。
“楚轩曾亲自到前线与边境军共同作战，这种荣耀般的记忆是作为军人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当得知他还活着，同时一心要讨伐传闻中弑兄篡位之人，身为军人作何感想，尤其底层军士？而且派出去的人来报，楚轩也已派自己的队伍去增援边境了。所以以后只会是玄明军士气高振，我高罗必须谨慎对待。你所忽略的，正是这人心的凝聚力。”
孙秦听罢，默然点头。陛下所说的楚轩自己的队伍，很多该是被流放或者被撤旗回乡的将领军士。自己一时想的太美了。
“那么陛下，您觉得这二人谁会赢？”
白熠辰朝他一笑，“楚云天有实力，但若真如传闻所言，当年玄明京城的水灾是他借天时而人力为之，那他不顺天道，不顾天下生灵，必有报应。若楚云天没有那么做，从这大半年他执政的成效来看，各方面都在退步。所以，你觉得呢？”
孙秦知意，“。。陛下，我们可该有行动？”
“增派军队严固防线，择机推进战线，其他不用。”
“是！”
“可能不出几月，我们又要面对楚轩了。”白熠辰淡淡说道，拿起桌案上的奏折开始批阅起来。
孙秦想了想之后的局面。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二者两败俱伤，或者，楚云天能赢。